刘若康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他在回味着这一天所有的情景。这些情景有的带给他愉悦,有的带给他的是疑惑,也有的带来的是忧虑。绕着校园走了好几圈后,他才向宿舍楼走去。他没有回到自己宿舍,还是直接奔向了533。推门进去后,正看到马少培、林堂、胡雨和于云乐在热闹的说着些什么。
林堂一看到刘若康进来,就讪笑着说道:“若康,啥意思啊,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说一声,怕哥们跟你抢啊!”
马少培回击道:“嘿,林堂,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去,把我桌子上的镜子拿过来好好地照一下,看看里外是不是人。”
刘若康笑了笑:“去年寒假回家的火车上认识的,你们别想太多了,没人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瞅见没有,这就叫做低调。”,马少培故意对着林堂说:“不像某些男人,今天说有一个女生喜欢上自己了,明天又说又有一个女生喜欢上自己了。结果,现在又苦苦哀求着我和老胡帮他牵线搭桥。”
林堂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是看不上!你还真别说,我们本省人还真就没有机会在假期里面做个火车啥的,也就没机会来个艳遇了。”
“我告诉你,这也就是春运带给我们这些长途迁徙的人们唯一的、潜在的好处了。你是不知道那有多挤,有机会你去感受一下。”,刘若康说完后又马上反问道:“你跟于云乐怎么样啊?今儿有没有收获?
林堂笑着回答道:“我看上一个,于云乐也看上一个。”
“你们俩看上的不是同一个吧?”
“那不是,我什么眼光,于云乐什么眼光啊?《天龙八部》里面不是说吗,莹莹之火,岂能跟日月同辉?”
于云乐立即反驳了起来,于是两个人就在那里辩论了起来,看的刘若康和马少培都笑了起来。胡雨听不下去了,说了句:“你们俩啥也别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跟马少培帮你们搭好台了,后面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林堂来了豪气:“那必须的啊,你就看好吧,不出仨月,绝对搞定。赶明哥也去整个拍照手机,那还必须是世界名牌的。”
于云乐笑着回应道:“我也让我妈去给我买一个,先说好林堂,你别跟我买一个牌子的。”
马少培此时故意摆出了不屑的表情,嘲笑道:“不是我说你们,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康弟跟我用的都是国产手机,还都是蓝屏的,不照样有对象吗?你们俩用的还是彩屏的,有用吗?实力这个东西,你一定得承认!还有很多学生没手机呢,不照样幸福美满,学业进步吗?靠花家里的钱买一个拍照手机,你们俩真是够无能的了!”
刘若康和胡雨几乎同时附和了起来,“对!”,“有道理!”
马少培越说越上瘾:“再说了,大学,是一个神圣的敌方,是让你们来学习的,不是来这里谈对象的。你们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啊,天天就往这边想,真丫的没劲!”
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教训,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大笑声,连马少培自己说完后都笑弯了腰。不过他还是继续把戏唱完:“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还在这里笑。哎,我这真的是对牛弹琴了。跟你们俩俗人在一起,只会降低我的智商。你们俩说完了快给我滚蛋。”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主要是林堂和于云乐谈自己看上的女孩子有多好多好,需要大家多给机会促合。马少培则极尽各种可能的挖苦讽刺着他们两个,刘若康和胡雨就在旁边当笑话听,什么都不说。
谁知,于云乐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刚我回了趟宿舍,李中元对我特别客气,让我一下子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刘若康听完倒是苦笑了一下:“看来,以后那边最呆不下去的就是我了,这乐哥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学生会干事了,最没有地位的就是我了,以后我的日子难熬了。”
刘若康说话的时候特意把“干事”两个字重读了一下,旋即引起了大家的哄笑。
马少培又开始借题发挥了:“阿乐,你行了,干事就已经可以了。你看很多人连干事都当不上。”
马少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不去看林堂,但林堂早已对号入座了:“培哥,你不讽刺我能死啊!我这不也是被李中元忽悠的吗,他跟我口口声声说没问题,我们俩一定都能竞选上,谁知道他自己也没有成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胡,这时候笑着说道:“林堂,我早就跟你说了,想进学生会,先得去拜会一下那些哥啊,姐啊。你不先去打个招呼,又有谁愿意关照你啊?”
正当林堂若有所思的回味着胡雨的话时,马少培摆了摆手,非常不屑的说道:“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看好过李中元。你也不想想,整天在这里装大哥装上瘾了。人家学生会那帮人是想来招募小弟的,你说把你弄进去了以后究竟谁是大哥谁是小弟啊?”
几个人听完,都觉得马少培分析的很有道理。于云乐不禁说道:“培哥是把这事给看穿了。”
听完这话,马少培到没有洋洋得意,反倒笑着说:“阿乐,以后你就是我们派去学生会的卧底。学生会要是查课啊,查寝室啊什么的,你就提前告诉我们。要不然,我们就马上掐断你这根红线,到时你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别介,培哥,你放心,必须罩着你们。”`
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胡雨说今天玩了一天,有点太累,上床休息了。这时候其他人也就顺势散伙了,各自回自己宿舍了,马少培把大家送到门口。刘若康走在最后面,当他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马少培拉住了他,小声的说道:“康弟,张怡静那个女孩挺不错的,人挺好的。”
看着马少培的神情,刘若康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便站在了那里等待着。马少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反正别人都说大学的感情都是短暂的,一到毕业就都劳燕分飞了。怎么说呢,我个人是既相信又不愿意相信。不过世事无常,没人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总之咱们多珍惜,多享受美好的时光。”
刘若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马少培继续说道:“回去后李中元要是再跟你过不去,你跟我说一声,丫的我就不乐意惯着这种人,整体装什么大爷啊。”
刘若康笑了笑,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赶快睡吧。”随后,便告别了马少培。
刘若康刚到自己宿舍门口,就差点与急匆匆出门的于云乐撞了个正着。
于云乐笑着说道:“那边几个女生要去唱歌,让我陪着一块去呢,我走了。”说完,便快速的从走廊里面消失了。
刘若康心想,恐怕是让你帮忙付账吧,嘴上不由得笑了笑。进了宿舍,扑鼻而来的还是那浓重的酒气,酸腐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然后,就看到屋子里面还是一帮人在喝酒,此刻他们早已经喝的是东倒西歪的了,最里面还不停的嚷嚷着,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种情境下,刘若康已经是厌恶到了极点,他有点后悔自己就这样贸然的进来了。
这时,已经醉倒在椅子上的李中元突然大骂起来:“学生会的那帮鸟人,都******什么玩意!别以为老子乐意进去。说实话,有你们这帮兄弟在,我根本懒得搭理什么破学生会。”
其他醉醺醺的人听完后也都连声附和着,话语中污秽不堪。
刘若康实在不能忍受下去了,于是假装在书桌前收拾了一下东西,一句话都没说,又离开了宿舍。刚出门口,正碰到马少培在走廊里刷牙,他指了指自己的宿舍,又用两只手摆出了数字“八”的手势,意指宿舍里面有八个人在。
马少培笑了起来,说道:“康弟,李中元这一百单八将的零头已经凑齐了,下一步就是准备在咱们学校打出一番名堂了。这家伙,再加上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咱们学校的一景了。你别搭理他们,去我宿舍再坐一会吧,等他们都走了再回去。”
刘若康想到操场上去走走,所以婉拒了马少培,一个人下了楼。北春市的春天,白天温度还行,到了晚上,气温也骤降到只有几度而已,走在外面,会让你觉得凉风嗖嗖的。刚走了没几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一下,显示的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刘若康略带疑惑的接通了电话,蒋昱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我们宿舍的人说,今天你跟10班的学生一起出去玩了是吧?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刘若康略显惊讶的说道:“这你也知道了啊?还行,我们就是去陪玩,今早上临时跟过去的。也没怎么玩,就是跟着大家瞎逛了一圈。”
随后蒋昱娟就主动闲聊了起来,问环境怎么样啊,人多不多啊,远不远啊之类的。刘若康兴致不错的一一作了回答,还建议蒋昱娟有时间的话也一定要去一下。不经意间,蒋昱娟突然说道:“听说你女朋友也去了,她们还都说,那个女孩很漂亮,还是云林大学的,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啊。”
这个问题让刘若康很是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他很耐心的把与张怡静的相识过程说了出来,并且最后说道:“不要听别人那么说,人家可能只是把我当作好朋友,所以,我也没有自作多情,你们就更不要乱说了。”
“是吗?我觉得这个女孩可以不避讳那么多人,一定是对你有感觉的。而且,我觉得你那么优秀,她喜欢上你也是很正常的。”
刘若康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差点苦笑了出来,但还是得体的回答道:“谢谢,真正优秀的是你,学习这么好,期末考试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拿奖学金啊。”
到了最后才明白,蒋昱娟他们宿舍准备第二天去一个公园玩,她想邀请刘若康一起去。不过刘若康最后拒绝了,此刻,他并不喜欢和许多别的女生呆在一起,除了张怡静。蒋昱娟最终略带失望的挂断了电话,这也让刘若康感觉到很不好意思。内心里,他非常尊重蒋昱娟,他知道她是一个真正的朋友,每次都会热心的帮助自己。甚至,她会通过别的人,来不断的打听自己的消息,然后总是及时的送上她的关心和安慰。对于这样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朋友,拒绝一个朋友,又让人于心何忍呢?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也进展的太快了,就像张怡静的出现一样。这一切让刘若康产生了莫大的疑惑,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相反,他已经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失败者,甚至是一个大学里面的差学生。在他看来,一个经常逃课,整天在迷茫中偷生的人,又哪里配得上爱情呢?
何况,张怡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生,她端庄大方,优雅美丽,有着远大的梦想,是任何一个男生都想拥有的那种女生。越想心越乱,刘若康感觉到有一些烦躁。从来到北春大学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总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而此刻,这种不安全感在不断的被放大,心中的压抑也有增无减。
另一方面,它能够感受到张怡静的真诚,还有她眼睛里的那种怜爱。她的眼神总能让刘若康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她的话语总能带给刘若康力量和勇气。每当他们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时,刘若康心内总是充满了感动和愉悦,他知道,虽然他自己弱于表达,但张怡静在他心目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美丽而出众的女孩子,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也许真的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刘若康已经变得坚定了起来,他想去拥有这份慰藉,他想这一切都能够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