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走后,陈常生继续浑浑顿顿的走在路上;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嗯嗯。”鼻子嗅着香气,整个人像似要飞起来了。
闭着眼睛,陈常生追随香气,飘到了一家装饰精美的米线小店。
店面不大,外面停的车却都是价值不菲,饿晕的陈常生似乎看到那米线蒸腾起来的气雾幻化成一位美丽的苗家女孩,提着一罐食盒站在桥头欢笑的对着他招手。
他多么想奔向女孩,牵起她的纤手,在她深深情意的歌声中吃着她为他精心准备的吃食。
可是,为什么!阻碍他们相拥之物,这世间最庸俗之物,竟高达近百之多。
再见了!我梦中的姐姐!再见了!我心爱的米线!
囊中羞涩的陈常生好不容易狠下心撇头准备离去时,突然一个刚听过的声音响起:“有小偷,快抓贼!”
陈常生回头就见一个花里花哨穿着的年轻人冲他的方向跑来,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鳄鱼皮制的皮包对着陈常生吼道:“不想死,给我滚开。”
陈常生等其接近时,微微错开身子似是要让其通过一般,小偷见此面上一喜,结果嘴角才刚刚显露一丝笑意,身子就感觉到一股巨力由内而外的推动着他。
陈常生错开后,一只手靠上小偷的肩膀,一手抚在其背后,借其冲力,掌上发劲,带着小偷绕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再把他甩出去。
接住小偷转圈时甩出的皮包,陈常生听到丢包之人匆匆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刚才车子上的两个练家子。
司机稍微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而那男人即使武功深厚,也遮不住其脸上的沧桑。
两人一见陈常生,也是一愣,这也太巧了吧;而缓过来的小偷趁着几人发愣起身就跑。
司机本还想追上去,老板模样的男人出手制止他:“既然包已拿回来了,就别再追了,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要图惹是非。给邹家拳的人说一声,让他们解决。”
听到这,陈常生吓了一跳,这两个人还是混黑的啊,连忙把包递给男人:“你们的包。”
男人和蔼的笑道:“小道士,多谢你啦。”
多年漂浮商场和练武的经历,男人眼睛不可谓不毒辣,一眼就看见陈常生时不时瞟向小店的眼神。
许久没看到这么单纯的孩子了,男人哈哈一笑,拉着陈常生的手就往店里走去:“走,你帮了我忙,我请你吃一顿。”
陈常生嘴上说着:“不用了,都是小事。”
但心中想到:“听说这些黑道的人最注重脸面了,我要是不答应他,他会不会杀我全家?他们重视承诺,一定会杀我全家的。”
这样为自己找了个借口,陈常生身体很诚实的跟上了男人。
小姐姐,我来啦!
真正的练武之人多是心胸广宽之辈,司机先前刹车时吼了陈常生,这会却十分热情的为其点着菜。
轻刨开汤面上的滚油,喝一口鲜美的鸡汤,在豌豆尖、韭菜、葱丝、姜丝以及最棒的尒过的豆腐皮等辅料调味下,让陈常生感觉走在云南民族乡间田野之上和小姐姐们跳着舞。
米线是酸浆米线,大米经过发酵磨粉后再通过复杂工艺生产,那米线筋骨爽滑,一口下肚,感觉整个胃都是大米的清香和汤料的浓郁。
一边吸着米线,一边翻找汤中的主料,猪里脊肉、鸡脯肉、乌鱼片、肚头片、鱿鱼片;惊喜不断,犹如大海里探寻宝藏。
嘴里嚼着烤的焦黄的饵块,或者叫粑粑,陈常生吃的简直是快泪流满面,云南十八怪里的两个小吃他都吃到了,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大叔,谢谢你,你去杀我全家吧,把我那可恶的师父砍死!他以前给我吃的是什么啊!
心中对大叔心怀感激:“老板,再来份粑粑。”
司机大哥拍了下陈常生的肩膀:“小子,你多久没吃了,饿死鬼投胎啊。”
陈常生没理司机,咕噜噜的喝着汤。老板大叔很是被陈常生这不客气的吃相逗乐:“小道士,你是那座道观的?万寿宫?”
云都北郊元宝山上的万寿宫算是这一片比较出名的道观。
本着付账的人不能怠慢了,陈常生连忙用道袍袖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我不是道士。”
司机和大叔有些惊讶:“你不是道士,穿什么道袍到处跑。”
无语的白了眼两人,陈常生道:“谁想穿道袍了,我被师父赶下山历练,就只有道袍穿。还有谁说穿道袍就是道士了;穿太监服的也不一定就是太监啊,还有皇帝和公主呢。”
陈常生顿了顿:“还有韦小宝。”
“哟,你小子还知道韦小宝。”司机把陈常生的发髻揉乱。
躲开司机的大手,陈常生辩解道:“什么小子,我快二十一了。”
“什么?”司机十分诧异:“你们练太极的都保养的这么好,我铁砂掌练的三十像四十。”
铁砂掌传人苏立感觉很伤心。
“你太极已大成,教你武功的前辈想必是一位太极宗师吧。”大叔试探的问了句。
“我不知道,我师父没告诉过他的名字,不过他说我的功夫已经快是宗师级别了,对了我叫陈常生,你们也可以叫我陈宗师。”
苏立噗呲一笑:“就你个小屁孩,还宗师?”说着指着大叔道:“看见没,你面前这个才是正宗的宗师,八极拳宗师吴达。”
“八极拳?那我们是同门啊。”陈常生一心想拉拢一个长期饭票,恬不知耻地拉着关系。
苏立说:“什么同门,你一个太极就和八极沾了个字一样。”
为了自己的长期饭票,陈常生赶紧向吴达解释道:“这太极拳是我师父和人一起创的,而八极拳是我师祖所创,我们太极和八极怎么不是同门。”
苏立对陈常生无语:“你编个理由也像样点啊,你师父活了几百年啊,和陈王廷一起创太极;况且八极哪是道士所创。”
吴达却不像苏立那般完全认为陈常生撒谎,首先他师父就曾说过八极拳的来源传说,祖师吴钟就是由道士所传授八极的,和陈常生所说十分相近;其次他过去随师父在华龙社里也见过不少真正的奇异之辈。
吴达看着陈常生两人争的面红耳赤,笑道:“常生小子,你扯这么多,不就是没地方可去了吗,行,跟着我们吧。”
苏立听到这话讶异的看着吴达:“达哥,你说什么?”
“现在江湖上真正的练武之人本来就凤毛麟角,我们自己还不照顾后辈,华夏武功怕是真的要消亡了。”
苏立怔了怔,想到当今华夏外国武功流行,而华夏功夫多是骗子之流的境况,长叹一声,摸着陈常生的头:“便宜你小子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陈常生,呆呆的看着两人,长期饭票就这么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