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凉秋,落叶飘飞。
明月峰,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小山峰,其上悬崖峭壁,怪石峥嵘,无数枯木,地满枯黄,景美如画。
晨曦初露,东边淡云宛如片片银纱,转瞬间,骄阳升起,淡云染上了绚丽的色霞,优美至极。
紫气落到山顶一间茅屋上,凋零的落叶飘在屋上,屋前,为这明月峰添上几分秋意,茅屋在树影的掩映下,色素斑驳,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屋前,树下,一个清瘦少年穿着朴素白衫,持着一杆木枪,凝望着东边的骄阳,静若青松,沉思不语。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退开几步迎着阳光,舒展双臂,练起一套枪法,木枪虽轻,但挥动起来也消耗不少的力气。
刚开始,少年的动作很轻柔,渐渐地,他额头冒汗,挥枪上跳下窜,左挑右扫,脚步顿时生风,形如龙,势如虎,地面霎时尘土飞扬,落叶乱舞。
片刻,木枪快如幻影,划过空中时竟发出阵阵嗡鸣的破空声,气势突发凌厉起来,让人不敢小瞧。
“着!”
少年倏地大喝一声,手腕陡然一顿,木枪被他猛然甩出,宛如一道利箭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向前方一棵树木怒撞而去。
“轰!”
木枪的枪头竟然没入树中三分,枪的末端正颤抖不定,显然刚才那一击力道极大。
少年见状眉梢一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想不到自己的枪法比以前强了不少。
这少年十四岁上下,叫紫沫尘,黑发盘起使得整个面孔清晰入目,谈不上俊美,身材略显清瘦,肤色呈古铜色,脸庞上的沉稳取代了幼稚,眉如利剑,目亮如星,神采焕发。
“唔,尘儿,你刚才这一击不错,不过用出的力道很分散,枪头上的力道不足,如果学会聚力的话,相信更厉害!”一声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欣慰之意。
…………
茅屋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者,叫土道子,身材瘦骨嶙峋,白发黑衫,面色红润,鹰钩鼻,双目很深邃,目光如刀,刚才正是他出声的。
少年回头转身见到老者,问道:“哦?土爷,那要怎样做呢?”
这两人并不是真正的爷孙关系,少年是一个孤儿,三岁时父母相继而逝,而老者则是一个隐人异士,为一个孤家寡人,但心性很善良,一直住居在这明月峰上。
在一次下山云游时,老者发现少年饿晕在街头上,他再三思索,最后决定带回明月峰收养。
少年刚才使出的枪法为一门普通的武学,如果用来对付普通人的话,一枪毙命,这枪法正是这老者传授的。
这时,老者走到树底伸手扯下木枪,然后回到少年旁,沉声道:“尘儿,看好了,老头子只示范一次,能学会多少,这就看你的了!”
少年早已习惯老者这种态度,正色地点头,立即向旁边退开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土道子平静道:“尘儿,刚才你那一招是飞枪,持枪之人很常用的一招,也很厉害,但却是用枪之人的一大禁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出来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
紫沫尘皱着眉,问道:“禁忌?迫不得已?土爷这是为何?”
土道子反问道:“呵呵,试想一下,如果你陷入敌人的包围中,而枪已经不在手上了,还拿什么去杀敌?”
紫沫尘闻言脸色微红,只能尴尬一笑,土道子的道理十分简单,暗骂自己为什么那么蠢,这点道理都不懂。
土道子抖动几下木枪,又道:“尘儿,你知道如何把枪法发挥到至高境界吗?”
紫沫尘沉吟道:“土爷,是不是要做到一息十枪才算是至高境界呢?尘儿现在只能一息五枪!”
土道子摇头道:“枪法的至高境界不是一息几枪,尘儿,你那一息五枪并不是真正的一息五枪,如果换上真正的铁枪的话,你能一息两枪就不错了。”
紫沫尘一拍额头,苦笑道:“土爷你还真没说错,以前尘儿都是用木枪的,就是不知道换上真枪的话,那尘儿的枪法如何了得,对了,土爷,你刚才说的至高境界是什么意思呢?”
土道子颔首道:“其实,枪与人是分不开的,只有人达到至高境界,那么他打出的枪法自然就是至高境界了,一般用枪之人很少能进入那种境界,需要一定的悟性才能触摸到那种境界的,尘儿,可懂了?”
紫沫尘皱着眉头,脑海里反复推敲刚才土道子的话,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有点懂了,但又觉得模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土道子笑着道:“你现在可能想不明白,但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尘儿,你要记住老头子的话,当有一天,你认为枪就是你,而你就是枪的时候,那么在那一刻就是枪法的至高境界了!”
紫沫尘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觉得土道子说的东西实在是太深奥了,一时间没有眀悟,自己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揣摩了。
土道子脸色严肃,沉声道:“尘儿,飞枪有很多种打法,不一定要用双手,如果用其他部位,对敌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用脚,你可要看好了!”
紫沫尘迫不及待道:“土爷,尘儿看着呢,你快开始吧!”
土道子点了点头,没有犹豫,木枪突然往上空一抛,他估量好一个角度,而后跃地暴起,冷哼一声,大脚踹在木枪的末端。
“咻!”
木枪受力速度如魅影,划过空中时宛如一道利箭,破空声嗡鸣大响,气势汹汹地向着一棵树轰然射去。
“轰!”
一声巨响,整杆木枪有一半没入树中,而土道子神色淡然,双脚平稳落地,地上枯叶乱颤,刚才那一击,对他来说举重若轻。
紫沫尘见此瞳孔微缩,呼吸变得急促,二话不说,立即向那被木枪穿透的树木跑去。
那棵被木枪击中的树只有石碗那么大,不过,现在已经被一杆木枪穿了个透心凉,木枪末端正摇晃不定,似在炫耀刚才那一击甚是不凡。
紫沫尘到那树旁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神色震惊,想不到土道子只是一脚,居然能打出如此大的力道,比自己用尽全力使出的那一招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如果趁敌人不备,这绝对是一个大杀招,他想到这里,浑身振奋,目光火热起来,自己很想立即学会这一招枪法。
这时,土道子到紫沫尘旁,笑着道:“怎么样?这就是凝聚力道的结果!所以刚才你那一招使用出的力道还没发挥到淋漓尽致,你今后慢慢领会吧!”
紫沫尘笑嘻嘻道:“土爷,你使出的这招飞枪非常轻松,肯定不简单吧,如果尘儿学起来需要多少时间呢?”
土道子自然懂得紫沫尘的心思,叹道:“尘儿啊,其实这招飞枪学起来也没用,如果你使用出来的话,那说明你已经有危险了,老头子不建议你把心思花在这一招上。”
紫沫尘想了想,觉得土道子的一番话很有道理,最后,只能郁闷地点了点头。
土道子欣慰地拍拍紫沫尘的肩膀,笑着道:“尘儿,其实这招飞枪是不用学的,如果人真到狗急跳墙的时候,不用人教,自己都能使出来。”
紫沫尘眼睛冒光,问道:“这是真的吗?”
土道子笑了笑,颔首道:“真的,到时候你就懂了,好了,我们回屋吧,刚才做的早饭快要凉了!”
紫沫尘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迈步去拔出木枪,同土道子朝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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