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尚小,且身兼重任,负有太子之位,北笙渠和北笙乔比你还要年幼,需要人照顾,皇宫里头又不剩其他什么王爷和妃嫔,你父皇病成这个样子,你若走了,朝廷里怎么办?大臣们心气烦躁怎么办?两位皇嗣又要如何?母后本以为你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没想到还是这样的幼稚,不管大局。”
秦一一语气中略带失望,看着北笙晏,便低了头,端着一旁的杯盏。
“……”北笙晏听了母后的一番话,静默,好一会儿才说话,“儿臣知错。”
“好了”,秦一一叹了口气,“知道你不放心母后,别怕,还有惊辰在,母后不会有事。”
一旁的惊辰点点头,说:“是啊太子殿下,有奴婢在,怎么会让皇后娘娘受苦?”
北笙晏眼中满是担忧,但考虑到惊辰姑姑武艺也是练过的,自然能够保护母后,也稍微放心了一点,“那母后,万事多小心。”
“嗯。”秦一一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在宫里呆着,辅理朝政,安定大臣,母后已派神易将军(即炊何)护你左右,也要懂得照顾你父皇,还有北笙渠和北笙乔……”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北笙晏很是乖巧,他一向都是听从母后的话的,“定不会让母后操心!”
“如此甚好,母后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秦一一欣慰一笑。
北洹安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
大概是……从未感受到这样的温柔罢。
他从娶了古捺之后,一度不回王府,在皇宫里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他常常以公事繁忙为由,而经常不回王府,古捺一人在这清冷的王府之中,日日盼着北洹安的归来。
然,北洹安对她,丝毫没有兴趣,就仿佛她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在王府之中,除了王妃这个名号,再无其他。
下人也是对她没有什么尊敬之感。
古捺知道自己的境况,但过了这么多年,她的任性早已褪去,她能嫁给北洹安,早就是心满意足,不再奢求北洹安能够深爱她,只要他还记得她,就好。
北洹安也根本感受不到家的味道。
从未在王府中停留超过三日。
他……到底有没有放下秦一一。
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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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北笙晏出了锦淑殿,秦一一也让惊辰退下了,说是有事要与北洹安单独说起。
所以,殿内只能他们二人,秦一一过了很久,才幽幽的开口。
“安王,其实你不必这样的。”秦一一抬眸。
“什么?”
北洹安盯着她的眸子,问道。
“我们之间,早已不可能,你不必挂念我的安危,不必跟随我一同前往朔边。”
她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穿入北洹安的胸膛,虽然细微,但刺破肉的感觉却是真真正正的仿佛存在过一样。
北洹安虽然心如刀绞,但却仍然如同文人墨客似的保持着笑容。
“一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保护你。”
“可是不必了,安王。”秦一一对他,十分客气,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和刚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