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第一天真在湖心岛也修炼了快一年时间,耳根识通顺利觉醒,成了四识修士。十四岁觉醒四识,虽与第一家的期许有所落差,但考虑到第一天真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脾性,众人却依然觉得欢喜,心想等天真再长大几岁,心性成熟些了,自然也就能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期间第一小寒每半月便来湖心岛一趟,检查和指导天真的神通法门修炼。
“神通练得不错,已经快接触到《幻秘》第一层的门槛了,接下来要更加用心修炼。在实际的对决中,神通的作用更大,你要将《幻秘》神通与《大奥妙诸门》法门相互映证感悟,这样就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效果也就事半功倍。”第一小寒见天真演练了一遍《幻秘》神通后评价道。紧接着,他又说:“我看你的身根根器也已经非常成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觉醒身根识通呢?”第一小寒盯着天真看了半天。
第一天真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小寒大人,您就别看了,是我自己不想觉醒而已。”他被第一小寒看得有点不自在。
“嗯?为什么?觉醒了五识,你就可以离开湖心岛。”第一小寒把双手放在身后,看着第一天真。
“现在小六在外府也没什么大碍,所以我就不急着出去了,这里也挺好的,哈哈。”第一天真眼睛不自觉地往月下潭的方向看了看,第一小寒顺着天真的目光也往月下潭望去,天真做贼心虚似的又把目光向别处扫射。
“这湖心岛景色虽美,但你却不是闲得住的人,外面花花世界,你会不想出去?”第一小寒眼神探究,又问了一次。
“谁说我不想出去,我当然想出去了。”天真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大少爷的脸庞。“觉醒身通之后,万一我就永远这么大了,那可怎么办?我才不要呢,我要等再长高长大一些再觉醒身通。所以我现在专心修炼《幻秘》神通就好了。”
第一小寒有些哭笑不得,“等你觉醒了身通,再往后修为境界提高了,自己的样貌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变化,这有什么关系?你看现在家族里的各位大人不也都是这样吗?有什么不一样的!”第一小寒试图说服第一天真。
“完全不一样好吗?变化出来的自己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了。”第一天真理直气壮。“反正我就喜欢自己更高更大一点!”天真歪着头,嘟着嘴巴。
“法门的境界提上去,神通的威力才能跟上去,对应的神通威力需要对应的法门境界,你如果不把境界提上去,神通的修炼进步有限。”第一小寒说道。
“那暂时我不提高《幻秘》的威力也没问题啊,我又不着急。”第一天真觉得无所谓。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在故意和家主赌气?”第一小寒问道。
“我没有啊,小寒大人,我是真的不想以后这么不大不小的!”天真开始有些不耐烦,嗓门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
第一小寒有些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没有继续说话。
“你这熊孩子,思维果真不同常人。”第一小寒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随你的。那接下来你便把已经觉醒的四通好好熟悉运用起来,并且尽快把《幻秘》第一层拿下来吧,四识修为突破第一层,以你的根器,也是可以的了。有什么疑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这段时间都在祖地。”第一小寒说完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天真等第一小寒消失了好一阵,才向月下潭走去。
日光中的水月花坞一片明媚,水天辉映,繁花如簇,让人心旷神怡。月下潭处在花木之间,显得分外清幽静谧。盘根错节的老树斜枝横逸,树叶却很少,盘虬光秃的老树枝把湛蓝天空定格成了错综复杂的画像,抬头望上更是别具美感。枝干上不知名的白色鸟儿叽叽喳喳,见有人走近,又扑哧着翅膀飞走了。
第一天真站在老树下,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此时艳阳当照,离进入月下潭的时间还很长。天真双脚一蹬上了树,躺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一个人发起呆来。
一阵风吹过,商主凭空立在树丫上,白衣随风飞扬。
“商哥哥,你怎么来了?”天真意识到动静,于是睁开了眼睛。
虽然在湖心岛有快一年的时间,但天真却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商主。许多时候,他都是莫名其妙的不见踪影。第一天真曾问过他的去向,但商主从来没有回答过,后来慢慢地第一天真也就习惯了。
“今日怎么这般闲自在?”商主不答反问。
“我正犯愁着呢。”天真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姿势,二郎腿继续抖着。
“说来听听。”商主飞到第一天真身边坐下。
“家里希望我能尽快突破五识,事实上我应该也是可以马上突破五识的。”第一天真说着放下二郎腿,整个人坐了起来。“可是我却不想突破。”
“为什么?”商主问道。
“因为我现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尴尬的小大人,我想像商哥哥一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真嘻嘻哈哈地说着,商主摇头一笑。“万一我突破以后身体就停留在这样子,那么怎么办?所以我现在不想突破身识,但是我又想快点出去,想快点见到小六子。”天真流露出渴望的神情,紧接着他又说道:“我还想再去转轮城,然后去妘家见妘依依。对了,我还要去找方雷振宇,我必须要替小六子好好教训他一顿。”天真说完长吐了一口气,嘴巴也嘟了起来。
他坐在树干上,双手按着树干,两条腿在树下面来回摆晃。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第一天真转头看向商主。
“听到了。”商主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你没有要跟我说吗?”第一天真问道。
商主看了天真一眼,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没有。”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天真一听暴跳起来,整棵树都因为他的动作而不停地摇晃。“我跟你说了这么久,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亏我还当你是哥哥!”第一天真愤愤地指责道,随即扭头不去看商主。
商主有些无奈,“你到现在还没突破,这不就是你的选择吗?既然你都选择好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商主接着说:“凡事跟随本心,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你既然不愿意觉醒,那就以后再觉醒好了。”商主给天真露出一个笑脸,随即又说道:“不过说回来,这臭皮囊,饥寒热渴、生老病死相随,不要也罢。在识界诸天,那里的天人和神人,都是没有肉体的,只有精神识念,他们可比我们轻松自在多了,没有肉体的束缚,他们才是真正的洒脱逍遥。不过话说回来,三界犹如火宅,若是不能超脱,终究是要堕落的,大家都一样。”商主说到最后,神情竟有些落寞。
天真一想也是,自己既然不愿太早突破,那就不突破好了。凡事有得有失,自己开心最重要。这么一想,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他转头准备跟商主说话,可商主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还没反应过来,第一长乐已经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