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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死寂冰原

冰原地区,同联盟多数的地域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除了气候异常寒冷,冰天雪地之外,人迹也极为罕至。但是,这里也曾经有过繁华的过去,那时,化石资源已经开始逐渐枯竭,联盟重要的几处能源站都相继告急,于是,开始对冰原地区进行了彻底的勘探开发,也为这里带来了繁荣和喧嚣,只是,好景不长,数十年前,化石燃料耗尽,人们也就只能把这里遗弃。

从飞机上,还能看到几处废弃的矿井,还有裸露的井架和破败的厂房,当然,也能看到几处散落的居民点,但却不见人烟,毫无生气可言。任飞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飞机已经缓缓下降,韩将军给小队发过来的坐标已经在导航图上不停闪烁,位置就是这里。

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区域,重锤慢慢打开垂直推力发动机,飞机悬停半空中,徐徐下降,停稳。机舱门刚一打开,一阵冷气倏的蹿了进来。虽然几个人都穿戴整齐,但是还免不了都打了几个寒战。鬼手和画师已经跳了下去,猴子看看还在愣着的任飞,“不准备下去看看么?”

任飞站在机舱门口,深吸口气,似乎身体里的那股烦躁都已经被冷却了下来。“只是想起了一个地方,”任飞说道,当然,猴子是不会想到任飞指的是哪里,确切的说,任飞也并不知道,只是,隐约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个地方,或许就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去过。

猴子耸耸肩膀,“肯定不是这儿啊,别想了,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修整一下,”说罢,他也跳了下去,脚下薄薄的一层雪差点害他摔了跟头,“妈的!”猴子低声骂着。重锤已经整理好,和任飞先后跳了下来,两人互相看看,这次任务很大程度上需要两人的合作,因此,彼此也就心照不宣。

鬼手和画师已经在不远处找到一处空置的旅馆,一排破旧的板房,虽然经久无人使用,但总是个避风的场所。北方冰原地区的冬天,日照时间越来越短了,起风了,刮起阵阵雪雾,把渐渐西沉的太阳遮挡得更加晦暗。几个人赶紧分工搜寻四周,确认环境。十几分钟,再次汇合,周边应该是安全的,但五人都没有什么话,显然,这里的萧条还是有点出乎意外。

旅馆的内部环境其实还算不错。似乎是被冰原的冷酷气候冻结了时间,室内的陈设居然没有什么大的损耗,就像主人昨天刚刚搬走一样。找了一间最大的房间,五个人集中在一起,稍稍整理,鬼手拿些食物大家分吃了。虽然并不是很晚,但外面天已经黑了。经过两天的奔波和前一晚的变故,几个人都有点累。画师在外墙设置好警戒装置,五个人就在地板上席地而卧,才十几分钟的样子,猴子的居然发出了有节奏的呼噜声,鬼手和重锤也都慢慢睡着了。任飞轻轻翻翻身,虽然,他也很疲倦,但却并无困意。此时睁眼看周围只有一片黑暗,现在的黑暗,似乎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同昨夜忽然失明的那段时间却又截然不同。任飞揉了揉眼睛,心中暗想:“如果再出现一次该怎么办?任务该怎么弄?这样的状态,真怕有一天忽然......”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的睡不着,又躺了不知多久,任飞只能翻身起来,看看身旁的猴子和重锤睡得正香,还真挺让人羡慕的。屋子里的加热器居然还能工作,所以有些热,任飞起身慢慢向外走去。风居然停了,星光下的雪野透着一股神秘悠远的气息。任飞抬头,可以看到明亮清晰的星河,仿佛真的像天边流淌着。远处的树梢顶上,摇曳的极光,泛着令人感觉诡异的色彩,静谧但让人捉摸不定。

任飞盯得有些出神,背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吓了一跳。“看什么呢?”是画师。

“挺漂亮的,是吧?”任飞指了指天空和原野。

画师也四周扫了扫,点点头,“是啊,很安静。”

“嗯,你说,我们为什么到这么个地方来?”任飞的问话有些突兀。

“为什么?”画师略一皱眉,“我们可以跟你们两个来的,如果,你都说不清楚,我还能说什么呢。”

是啊,毕竟他任飞和重锤才是任务的主要人员,他们都不知道,让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我是说,这么安宁美好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呢?难道不算是一种破坏么?说实话,任务具体是怎么执行,我们谁也不知道,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无法完成,或者最后不得不放弃,那就肯定要再次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任飞叹了口气。

画师大概明白任飞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不置可否,于是看看他,两人都沉默下来,并排站在雪地里,看着头顶的光影慢慢流淌、变幻着。

不知不觉,又过了许久,画师看看表,“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还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呢。”

任飞也点点头,正待转身。忽然,他发现远处的病原上,有一排光点在迅速朝他们的方向移动而来,渐渐似乎还能听到些引擎的声音,是雪地摩托,用的还是内燃机。画师也发现了,虽然,是敌是友很难判断,但这么晚了,恐怕是不速之客。两人不容多想,进到屋里,低声而快速地把另外三人唤醒。手术之后,还是有些疲倦,猴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反应有些迟缓。重锤和鬼手则不一样,尤其是重锤,任飞轻轻一推,他就警觉地起身,抓起了身旁的武器。

屋子里没有灯,一片漆黑,从窗子看出去,外面的雪原在星光的映衬下反倒显得更加明亮。大家挤在窗口,随着引擎声响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看到一排摩托呼啸着冲到了旅馆的前院,耀眼的前灯光直射在窗户上,扬起的雪雾在灯光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屋子里的几个人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就在几人稍一迟疑的当口,几枚烟雾弹随着砰砰的声响,破窗而入。鬼手闻到烟雾的气味,喊了一声:“麻醉弹…“还没等大家防护起来,就纷纷倒下了。猴子骂了一句:“刚从手术台下来,又他妈来这个…“就没了声响。

任飞瞬间感觉双腿无力,浑身松垮,眼前迷茫起来。不知不觉间,他仿佛进去了另一个空间,身体漂浮着,眼前一片迷雾,但慢慢又逐渐清晰。他此刻竟然在广阔的冰原上飞翔着,微风徐徐,阳光和煦,丝毫不觉寒冷。身下就是逐渐向后退去的高大白杨,慢慢的,他漂浮在一处矿区之上,慢慢降下来,仔细观看,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异常嘈杂,两排士兵正把一群人包围中间。冰冷闪光的枪口,正对着惊恐无助的人群,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他们哀嚎着、恳求着,但是!枪声还是响了起来!瞬间,雪地上变得一片鲜红,哭声止了,恳求停了,一切似乎重回平静,死寂……任飞惊得说不出话,想转身逃开,但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此刻,一个士兵回过头,看向任飞的方向,目露凶光,“那儿!还有个孩子!“于是,其他人都转向任飞,枪声响了,任飞似乎能听到耳畔子弹飞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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