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应该已经被植入了携带变种基因的病毒,不过,这种东西目前还不成熟。”
任飞又是一惊,重锤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很多,没想到,叛军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攻击凌云山基地,而这种所谓的变种病毒,正是任飞在做基因工程的时候接触过的一类东西,也是让任飞既爱又恨的东西。作为基因工程的工具,很好用,但,若掌握不当,又会出现让人毛骨悚然的后果。
“我知道了。这就是我到凌云山的目的了。”任飞似乎恍然大悟。
“好了,聊了这么多,你也再休息一下吧,他们给你的麻醉有点多,你要多休息一下了,晚上,老爷还要和你好好聊聊天的。哦,对了,厉云峰现在怎么样了?”周伯忽然提到了厉云峰。
任飞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交集,“他,应该还好吧,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凌云山的人好像都不愿意提他,他也被关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帮不上忙。您认识他么?”
“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而且,我也是替另一个人问问。他没事就好,但也少不了被审问一番,好在,他命大。”
“哦,”任飞似懂非懂,如此多的信息,他着实需要好好消化一番,感觉已经不能再问下去了。
周伯拍了拍他的后背,起身准备离开。
“您是我接触最多的放逐者了,谢谢您跟我说这么多。”任飞是发自内心的对周伯表示感谢。
周伯依旧微笑着,“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一直说过,要我一定照顾好你。“他顿了顿,“不过,我不是放逐者,是和你一样的原住民,这个以后慢慢再和你聊吧。好了,少爷,你先休息一下吧。”
在离岛的两天,对任飞来说,有点难熬,但也感慨很多,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这个爸爸,就是一个国王嘛!周伯呢,说是任翔天的管家,但更像是这个海中之国的总理大臣,事无巨细,尽在掌握,他说他是原住民,和这里很多的放逐者不同,但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取得任翔天如此的信任,并委以重任,则不得而知,看他一言一行,也是透着一种任飞无法捉摸的力量。
白天,周伯带着他,就像巡视自家后院一样,四处参观。这座岛比任飞想象的要大不少,方圆至少十公里,各种民用及军用设施齐全,有机场,也有港口,有发射场,也有训练场,有军营,也有市场和学校,基本的物资供应系统很完善,俨然一座海中之国。周伯介绍这里,常住人口有五千人,其中,远征军、军警就有三千,而这里同联盟是没有任何交流的,除了。每到一处,周伯就会向所有人介绍任飞,“这是我们督统的少爷,这几年不在,刚刚回家。”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也都很热情地同任飞握手,他们就像欢迎一个老朋友远道而来一样,让任飞丝毫没有感到冷落和排斥,更不要说,那种经常有人会提到的远征军对原住民的敌意了。而且,这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快乐,也很满足。这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树木也郁郁葱葱,即使已是秋天,也毫无萧条闭塞之感。任飞甚至感觉,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吧,和自己一直所听说的放逐者痛苦的生活,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任翔天的态度则更不用说了,他已经完全把任飞的出现当成了家庭的美好团圆,只要一有空就会和任飞聊很多事情,以至于经常忘了自己需要休息,而他也非常想知道任飞这些年的经历。
面对这个略显孱弱的中年人,看着他老泪纵横地一遍遍诉说家庭的不幸和自责,任飞感觉他还是很可怜的,另外,他们确实对自己有过几年的养育,所以,不由得感觉自己真的应该安慰他。于是,任飞开始认真聆听他的所有故事,这个岛的来龙去脉。任翔天身负重任,作为放逐者同联盟沟通的重要使者,他身居要职,也如履薄冰,而且,明显可以发现,他对目前的和平持非常谨慎的态度,隐隐之中,总是透着一些焦虑和无奈。再加上,同他身经百战、坚毅隐忍的性格并不相合的孱弱体质,使得任飞更加有了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于是,在周伯决定送任飞离开的早上,任翔天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任飞对他叫的一声“爸爸”。
任飞知道,这样的一个称呼,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父亲也会理解自己这么做,但对在这个孤岛上坚守了数十年,努力寻求放逐者在联盟中平衡点的中年人来说,意义却十分重大,从他眼神里透出的亮光,任飞就可以发现这点。
第三天清晨,任翔天早早来到任飞的房间,答应让任飞返回凌云山,他说到做到。虽然这么多年没见的儿子回到自己身旁,他也很不舍,但毕竟任飞还有重要的事情,况且,如果被韩将军征召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掉,其实是在天狼帮袭击之后的火上浇油,对谁也没有好处。任翔天想得很明白,周伯也劝过他。
由于放逐者的飞机是不可能进入联盟空域的,所以任飞只能坐船离开。
在离岛的码头,看着远处的薄雾,任翔天依旧对这个“儿子”依依不舍,“任飞,”任翔天盯着海水的涟漪出神,或许是分离之痛,使他的身形更加显得憔悴,“你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在我和妈妈怀里的小孩子啦,你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爸爸都明白,所以,不会强留你在身边。我可以等你在合适的时候回家,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等太久。”说着说着,竟开始拭泪,弄得周伯和任飞也一起跟着伤感起来。
“我会回来看您的,放心吧!”说出这句话,对任飞来说,并不是安慰的谎言。
任翔天从周伯手里拿过一个信封,交到任飞手上。“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但是,在外的这段时间,我们很难照顾到你。你一定要自己小心。凌云山已经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了,让你回去,我们真的不放心。这里,有加密电话,随时可以打,我们的人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那他一定会付出代价。懂么?”这几天离岛的参观,任飞大致可以猜到自己的这个爸爸所能发出的能量,所以,也就点了点头。
“韩将军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也不能完全依靠他,凌云山的成败都在他了。”任翔天补充说道,“好了!趁着雾还没散,出发吧!”
周伯也在一旁,拍了拍任飞的肩膀,“出发吧!有事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男人的道别就是这样吧,太过煽情的做法是会让人感觉尴尬的,倒不如一走了之,干净利落。任飞拥抱了两人之后,转身登上一艘快艇,向西面的陆地方向驶去。
时间不长,在阳光洒满海面的时候,快艇在一个很隐秘的小码头靠了岸。任飞打开信封,里面两串号码,一个是加密电话,另一个是密码,任飞默读两遍,记好信息,把信撕碎扔向了大海。
下到岸上,一辆车正等在那里,任飞上了车,也不多问。车子发动,向青山郡的方向驶去。
任飞被送到通往凌云山路口的时候,正下起了大雨,所谓一场秋雨一阵凉,深秋的雨水给任飞心头更是增加了一分凉意。这辆车是开不进去了,可任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联系基地里的人。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开来一辆车,停在他身旁,车门打开,原来是猴子。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任飞不免疑问。
“别问那么多了,有人通知我们了。你赶快上车跟我回去吧,都等着你呢。”猴子语气有些焦灼。
任飞不由分说,赶紧上了车,“你们都没事吧?广场的事,还有重锤的事,我都了解过了。对了,你们没受伤吧?”
猴子调转方向,急速返回基地。“要不是将军替你解释,你这次又要被当做奸细了,你知道么?”
任飞一脸茫然,“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我们一进去,就被袭击了。回来的时候,你又消失了,怎么不让人怀疑呢。”
“哦,是啊,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啊。”任飞辩驳着,虽然有点无力。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将军一直说你没事儿,可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我……去看一个……老朋友吧”任飞把头扭向窗外,雨水飞溅在车窗上,窗外的景象已经变得模糊,就像任飞这段时间的记忆一样,模糊飘渺。
“嗨!想什么呢?”猴子打断了他的思路,“哪个朋友啊,那么重要,看来,我们这些新朋友就不重要了。”
“不是,可别这么说!”任飞急忙圆场,“对了,你刚才说大家都急着等我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兴师问罪么?”任飞笑了笑,但猴子没有笑。
“是将军说的,他说,重锤需要你。鬼手也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方医生已经给他治疗了。”
“好吧,我知道了。”任飞大概可以猜到重锤是如何需要他了,但是,这个问题的棘手程度却无法三言两语说明白,也不是猴子可以想象的,“重锤怎么样了?”
“唉,”猴子叹了口气,“站不起来了,说话都有点困难,而且,开始发热,昨天晚上都到了四十度。幸亏他体质好,不然,真的麻烦了。”
“方医生怎么说的?”任飞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也搞不清楚,只是说以目前的分析,无法判断原因。”
任飞想起周伯跟他说的,大致可以猜到重锤的问题是天狼帮的人做了手脚,但能放重锤回来,说明他们另有目的。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任飞忽然不寒而栗,“快,通知方医生,让她把重锤隔离起来。所有人做好防护!不要和重锤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