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邹书威,很高兴认识你。”握手彼此认识。
妍蜜的小手软糯细腻,握上去的感觉很好,邹书威竟然用着指腹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背,竟然感觉很舒服。
接下来,按照妍蜜的旅行计划,两个开始了砚屏岛上一日游,每到一处妍蜜都会讲得十分开心。昨天已经把砚屏村看了一遍,今日再来看砚屏对于妍蜜来说似乎更加通透了一样。
旁晚,坐在沙滩上,看着即将没入海底的日光,那几乎染红了整片海域和沙滩的光变得神奇瑰魄,原本热闹的海滩,现在也因为这种伟岸的景象而变得安静了很多。
“这里很美,对吗?”妍蜜将10根手指都陷入沙子里,感受沙滩剩下的余温,很舒服,“昨天这里举行了丰收宴会,出海的男人们捕捞了一条非常大鱼,大家一起把它分享了,如果你昨天来,兴许也会参加到这种聚会,也能感受到这种收获的喜悦。”
“这样一说,真的很可惜。”邹书威手肘支着膝盖,偏过头来看了下妍蜜。
“也不晚,今天这里依然很美,只是不那么热情而已。”妍蜜笑,“也不知道将来这里会是什么样?还会和现在一样美吗?我爸爸就是从这里出生的,我想也许我老了之后也会留在这里吧,一定很享受,安静缓慢的余生。”
“看你年纪不大,干嘛在想这个?”邹书威觉得妍蜜有些不同,明明只是一个10来岁的孩子,却看得很通透。
“我很喜欢这里,真的,”妍蜜也转过头来,看着邹书威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看得十分认真,透过她的眼神,似乎能够看到整个砚屏,眼神里内心里都满满的对这里的热爱和执着,“我希望它变得更好……”
“也希望我自己变得更好……”顿了好久,妍蜜轻轻地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一样,神色已经不再飞扬,而是沉落了下来。
邹书威不言语,但他能感觉得到,看来妍蜜是有心事的,有一个跟砚屏有关的心事,这些事情究竟和即将要变成度假村的砚屏有没有关系呢?他一无所知。
“邹先生应该带着恋人到这里,那个求婚崖真的很灵验!”妍蜜觉得说自己的事情太多了,于是换了话题继续说道。
邹书威不禁笑了起来,“我目前还是个单身汉。”
“啊,对不起。”妍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以为……”
妍蜜看着邹书威,眼神透露了她的小心思:邹先生你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人又帅气的,怎么还单身呢?
“你是说我很老吗?”邹书威大笑,这丫头怎么这么单纯?
“没有……”妍蜜急忙摇头。
“我长得不帅吗?”
“邹先生,你不要这样说……”妍蜜更加不好意思了,天啊,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表情啊,让对方有了这种反应。
还没等妍蜜再说什么,邹书威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所以,我都不担心自己会变得更糟,你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呢?你还那么小。”
最后几个字邹书威微微眯着眼睛,深深地看着妍蜜,他在安慰她。
妍蜜一时之间有种错觉,可能是她想错了,邹书威和姜殊勋根本不是同一类人,笑容也不是同一种不带温度和感情的,其实邹书威也许是个好人。
邹书威应了妍蜜的推荐,住进了民宿,第二天一早也离开了砚屏。
妍蜜在这里足足住了6天,才坐着最后一班渡轮离开了砚屏,回到家里已经是华灯初上。
可,当妍蜜刚刚一踏进家里的院子,就觉得事情远远发展到了她无法想象的地步。院子七零八落的散了好多碎片,屋子里更甚,值钱的和稍微值钱的古董字画都搬走了,连父亲最喜欢的古董沙发都没了踪影。
妍蜜愣愣地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看见还在门口和平常一样站在的严管家。
“妍小姐。”严管家问候了声。
“已经这样了吗?”妍蜜问。
严管家愣住,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润问道:“小姐,已经知道了吗?”
“那些东西拿去做抵押了还是卖掉了?”妍蜜接着问。
“妍小姐,夫人和会长在楼上。”严管家说道,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那就是说东西已经卖掉了,应该回不来了。
父亲已经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在赌,或者说是堵砚屏度假村这个大窟窿!未来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妍蜜不敢想象,她并不害怕贫穷,只是感到自己的无力和父母的辛酸,让她觉得世界有种崩塌的错觉。
“不要告诉他们,我回来过,严管家,”妍蜜说道,眼泪已经含在眼眶不住打转,“我要去蓉蓉那里住两天。”
说罢,妍蜜转身飞快地跑出了严家的宅院,在这个没有公交车不允许出租车进出的高级小区的街道上疯狂的奔跑,如果不是奔跑,妍蜜会倒下的,她深深地明白,即便是父亲变卖了这个昂贵的宅子,也不能填补因为度假村企划案造成的蒂太破产的结果!
在这种深夜中奔跑,榨干身上所有的力量,才可以让自己无力去思考,无力去痛哭,这就是妍蜜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突然前面一个灯光闪动,妍蜜被晃得睁不开眼,紧接着是撕裂般的急刹车声。
一辆车子停在了已经妍蜜前面不足1米的位置上,妍蜜已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进入鬼门关了。
车子上下来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问道:“你没受伤吧?有伤到哪里吗?”
妍蜜看着那人,不语,甚至她都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性别,只是听着对方的声音。
“路灯太昏暗了,我没有看到你,很对不起,你还好吗?”对方再次问。
妍蜜再也看不见了,虽然睁大了眼睛,惊吓、悲哀、痛苦、麻木所有的一切都同时一拥而上将她彻底压垮了,她真的好难过,甚至想着,如果车子就那样不停下来,也许就解脱了,不是吗?
“听到了吗?”车主又问了一遍,“我们去医院吧。”
妍蜜依然睁着眼睛,可是她听不见也看不见,眼泪在这个时候无声地落了下来,就好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一直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