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不久雪莉就把全部的合同发过来了,美式合同绝对专业,我也绝对消化不了,不过按照雪莉在邮件里说的,这份合同充分的保护了双方面的权益,只要我能够按照拍摄档期顺利的完成所拍摄的内容,基本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另外一点就是在片酬方面已经给了我一个制片方能够接受的最高的价格,其实当我看到片酬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这些钱足够我付大师班的学费的。
当然如果我拿这些钱挥霍的话也可以用好几年,但我的想法很简单,钱也许我还可以再赚到,但大师班的学习如果错过了,这辈子也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这些我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这是我目前赚大钱的唯一的机会。
既然要去拍戏,一时半会就没有办法回国了,何况我还想去读大师班,我必须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把自己的事情做个了结。
东京电影节我是去不成了,也好省得还要为礼服发愁,那么变态的电影我也不想再去掺和了,至于得奖更不是我能奢望的,所以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我的毕业答辩,我跟导师申请提前进行答辩,导师看我去意已定,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我开玩笑的说,以后出名了可别说是我的学生,我就教不出来这么不务正业的学生,当然我也跟导师说了我以后的打算,他觉得这也算是一条退路,并且告诉我,如果我能读完大师班的课程,如果我有落难的时候,就回到学院来,他会给我一个客座教授的职位。
我听了心里很感动,我的母校是我永远的避风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一直保护着我,让我这艘小船有了无比强大的安全感。
毕业答辩进行的很顺利,几位教授对我的论文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这可是在美国的权威杂志发表过的论文,也是我半年的心血,我当然很有自信。
导师也很高兴,恭喜我可以顺利毕业了,当然我一时还拿不到毕业证,我跟导师说先寄存在他那里,等哪天有用了再回来拿。
我的毕业照就真的只有我和导师两个人,我们站在学院门前的那块石头旁边拍了一张合影作为纪念。
接下来就开始办理各种毕业手续,由于我是提前办理,要一个个部门自己去跑,好在我的导师在学校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基本办理的很顺利,这曾经的一切马上就又要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只能再次的把背影留在这里。
虽然我在学校已经恋无可恋,但真的要走了,总觉得到处都值得纪念,在系里借了一台专业相机,把学校拍成了一本影集作为留念。
没事的时候就各种找酒喝,当然我也不胜酒力,逢喝必醉,只要我听说谁今天要出去喝酒,认识的不认识的就都跑去蹭上一下,有我这师兄的名头在,再加上自己也曾那么出名过,一开始大家都是欢迎我去的,有时候还故意卖弄一些自己的过往作为谈资,但时间久了,大家喝酒都躲着我,生怕我听见了跟着去,他们实在熬不过去的就和我说了实话,我每次喝醉都话非常多,而且每次都说同样的几件事情,弄得大家都觉得很无趣了,还不得不要派人照顾我,所以都觉得我是一个麻烦,从此就再也没有在外面喝酒的机会了。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我又能怎样呢,他们的生活实在离我太远了,象牙塔里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经历了多少事情,再加上我马上就要走了,离愁别绪根本无人能懂。
在纽约我还有一两个真心的朋友,还可以真心的告别一番,在学校我真的不知道该跟谁告别,有时候就只能跟校园里的一草一木告别,弄得那些小屁孩们都以为我精神不正常了呢,因为他们每次看见我都是站在某棵树前面自言自语,一说就是半天,这回可倒好,不但没人跟我一起喝酒,连见面打招呼的人都没有,大家都绕着我走。
就只有我的室友对我依然如故,他没有因为各种流言而疏远我,当然本来我们就不怎么说话,反倒因为我的不正常而更加的关心我了,也没有那么斤斤计较了,他打的热水基本都被我泡茶喝了,甚至我一天会喝很多种茶或者咖啡,有时候干脆一块泡着喝,无聊的时候连酒精我都兑水喝了,这哥们还以为我喜欢喝,竟然又好心的帮我买了两瓶,我还真的是无语了,有这么关心人的吗?
宿舍里积攒下的东西我基本都顺手送人了,反正也带不走,人就是这样,平时觉得自己什么都需要,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发现自己能装下带走的连个旅行箱都装不满,其他的都是废品。
从张燕,王导,方茹到幸子,这些人都见证了我某一阶段的人生,可现在大家都天各一方,我也很难再联系得到他们了,就这么地吧,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还有我的那帮同学,留在北京的都在拼命的赚钱,他们得为自己的安身立命,养家糊口赚钱去,虽然我比他们年龄大,可他们比我的生活压力要大很多,他们所面临的这些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我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格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不是真正的还有诗喝远方。
正式毕业的最后一项内容就是交宿舍钥匙,只有这间宿舍安静的陪着我走过了一个个漫长的夜,如今我也要离他而去了,这里将没有我任何落脚的地方,我也没有了最后一丝牵挂。
我只给导师发了一个告别短信,离别太伤感,就不当面告别了,已经不能用谢谢您这样的话了,就道一声再见,我必将踏着七彩祥云再次回归的!祝您一切安好!
然后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这次是我真的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归来。
好莱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