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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归之途

八百里秦川,纵横平坦。从潼关一直往南不过数百里,便是横断南北,分隔黄河与长江的秦巴山脉(秦岭)。此山之中,有一个江湖上最为恐怖,最为诡秘,也最为险恶的地方“不归谷”。

不归谷位列武林三大禁地之首,是因为谷内有着一个古老而可怕的门派“魔门”。

“魔门”的创始人乃一代天魔蚩尤。他本是九黎族首领,有兄弟八十一人、部属无数。涿鹿大战时,蚩尤与黄帝争夺天下,最后大败而归,于是便带着族内残部隐居“不归谷”,同时创立了“魔门”。

自魔门创立以来,如今已经历经一千余载,而“天魔”这个称号也沿袭了四十二代。每一代天魔无一不是天姿过人、武功卓绝之士,将魔门的武艺不断发扬光大。第四十一代天魔“怒血万里”烈星魂是历代天魔中的饶楚,不仅将千百年来魔门的武功心法去芜存菁,修订成无上秘笈“魔典”,更将势力逐渐渗透到各国,使魔门的威势达致前所未有的顶峰。

十年前,烈星魂不知什么缘故突然失踪,于是便由他的大弟子“魔宗”向独接掌魔门。向独的武功极高,虽未超逾烈星魂,但行事狠辣、杀戮极盛,引起江湖中的无数血雨腥风。当时魔门势力之盛,连各国官吏都不得不退让三分。三年前,秦王政命大将许翼率兵五万征讨魔门,竟然大败而回。后来,双方不知达成何种密议,居然从此再无冲突。更令人奇怪的是,魔门也从此收敛锋芒,三年间竟无一人踏足江湖。

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湖中表面上看似平静,但阵阵波澜如暗潮奔涌,起伏不平。各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与冲突时有发生,不知道有多少江湖豪杰卷入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命丧其中。从某种意义上讲,江湖已不再只是属于武林,江湖纷争已成为各国之间的天下之争。

这一日已是隆冬时节,天气极其寒冷,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不停地飘落,不过几个时辰,地面上便已蓄起盈尺的积雪。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围在温暖的火炉边烤火取暖、品茶偷闲,可这时却偏偏有人还在漫天风雪之中踱踱独行。不过,这人似乎不以为苦,身着白色单衣,脚穿薄底快靴,似乎完全不受季节的影响。更令人骇然的是,这人在雪地上飞驰而行,落地无声,踏雪无痕,奔行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这人正是战鹰。自从得知“鬼谷医仙”方伦在“不归谷”的消息,他立刻决定前往。战锋深知“魔门”的厉害,欲与他同去,却被战鹰以其年岁已高且要照顾惊虹为由予以阻止,同时表明了自己想独自挑战天魔的雄心。战锋心知自己的武功与孙儿相差太远,最后只好作罢。魏撩本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突然接到门下弟子来报,天龙门中发生重大变故,作为掌门的他无奈之下只好火速赶回。由于天气太冷,战鹰怕烈火被冻坏,便把它留在潼关,让爷爷战锋悉心照料,自己则徒步南行,踏上了前往不归谷的险恶之途。

不归谷位于秦巴山脉中段,真是人迹罕至,兽迹难寻。战鹰在路上辗转了数日,终于来到了不归谷的入口青石峡。

战鹰抬眼望去,只见峡内浓雾弥漫,两丈之外便难见物,根本看不清里面虚实如何。

“这可如何是好?”战鹰心中暗凛。

正在这时,他的脚下突然一滑,急忙掠开几步,回身一看,雪地里竟然露出一堆森森白骨。一个骷髅歪在一旁,显然是战鹰方才所踏。

“什么人胆敢闯入青石峡?”突然间峡内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战鹰抬首大声喊道:“武林末学战鹰来访,烦请通禀一声!”

“你就是战鹰?”峡中之人语声平平,似乎并不惊奇。不过,峡内突然悄无声息,不知那人去了那里。

过了盏茶的功夫,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战鹰等得不耐,决定进去看看再说。

说也奇怪,外面看似浓雾弥漫,当战鹰走入峡谷约十余丈后,雾气便骤然消失。只见山皆青黑,立若屏障,高逾百仞,飞鸟难渡,端的是易守难攻之地。

战鹰提集全身功力缓步而行。峡谷尽头,却是一道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刻着“不归谷”三个红色的大字,旁边还刻着两行略小的字迹“不归之谷不归途,生者入此鬼魂出。”

石壁之中有一道狭窄的石缝,宽不过两尺,仅容一人穿过。石缝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人,身着青衫,头缠青巾,高鼻鹰目,身形极高,显然均为异族之人。

见战鹰来到,左边一人肃声道:“来者可是战鹰?”

“正是!”战鹰抱拳答道。

那人又道:“凡入不归谷者,须将兵器留下!”

战鹰闻听,双眉一挑,沉声道:“在下的兵器乃一位前辈所赠,为防遗失,还是自己保管的好!”

右边那人厉声说道:“既来不归谷,当守魔门的规矩,尊驾还是识相点!”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请恕在下不能从命!”战鹰回绝道。

“既然这样,便让我们兄弟为你取下吧!”说完,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怪叫,一起向战鹰扑来。

这两人的身手均是不弱,尤其是爪上功夫更是了得。来到战鹰身前,一人攻其下盘,一人攻其上身,刹时间,“丝丝”爪风呼啸而至,攻势极其凌厉。

战鹰想看看魔门的功夫究竟如何,并不拔刀,闪身在两人的爪影中游走起来。

魔门的武功果非一般。看这二人打扮,显非门中一流高手,可是招式诡异、出乎常理,上窜下跳之势更是不同。

正在这时,一人突然双手一挥,数点寒星直奔战鹰面门;另一人的右手中也突然冒出一柄短剑,弯腰屈膝,疾斩他的双腿。

二人此击猝然施出,眼看就要得逞,突见战鹰口中吹出一股劲气,竟将所有的寒星吹得直向来时的方向飞去,同时单腿下踏,竟将斩向下盘的短剑踩在脚下。

施放暗器之人猛一缩头,只觉头顶处掠过一阵凉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伏身下击之人用力一拔短剑,竟然纹丝不动,难以拔出,无奈之下连忙向后一滚,翻身站起身来。

两人暗袭不成,不禁对望一眼,左边一人色厉内荏地说道:“尊驾的武功确是不错!不过想在魔门撒野,可是选错了地方!”

“哦!二位的武功不俗,不知在魔门中属于什么职级?”战鹰微微一笑,朗声问道。

左边一人答道:“我二人只不过门下四等弟子。魔门的武功千变万化、博大精深,又岂是你等小辈所能望其项背。”

战鹰心中一懔,暗道:这二人虽非自己一招之敌,但武功已是不弱。如此看来,魔门确是藏龙卧虎之地,自己此行更要小心了。

想到这里,战鹰微笑道:“二位大哥,可否告诉我魔门门下有多少弟子,又分多少职级呢?”

右边一人见战鹰如此谦逊有礼,立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得意洋洋道:“我们魔门乃天下第一门,共有门下弟子数万人,职分七等,分别为天魔、护门长老、掌旗、鹰卫、虎士、仆哨和初丁。我二人便属于鹰卫弟子。”

顿了顿,那人还欲再说,左边那人急忙制止道:“你不要命了,居然把门中的机密告诉外人!”

右边这人闻听,顿时噤若寒蝉,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战鹰朗笑道:“这位大哥请放心,战某并非长舌之人,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是吗?”二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两名鹰卫闻听,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回身道:“见过雷长老。”

方才说话这人现出身来,只见他年约三十五六,面色阴沉,身形极高,身穿红色袍服,打扮竟与朝中大官一般。

这人眼中寒光四射,对右边这名鹰卫沉声道:“门中规矩你可知道?”

那名鹰卫顿时面泛死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小的口中失言,自当领死谢罪!”说完,挥掌击在自己的头上,立时毙于当场。

战鹰心中一惊:魔门的门规竟然如此严厉!弟子犯错,居然甘心受死,不敢有丝毫反抗。由此可见,魔门并非一般门派可比,不仅武功邪恶,行事方式更是偏激异常。

这人回过头来,原本冰冷的脸上居然绽出一丝笑意,对战鹰说道:“有劳战少侠久候了!在下“火龙”雷宽,请跟我来!”说完,带头向里行去。

战鹰见这条石缝足有数十丈来长,头顶处仅露一线天光,心道:若是这里设下机关埋伏,倒是不易躲开。

雷宽回首一看,见战鹰神色凝重,忙说道:“战少侠请放心!门主特意吩咐,将此间的机关暂时关闭,因此这里决不会有任何危险!”

穿过一线天,武林第一禁地“不归谷”立时呈现在眼前。战鹰一见,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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