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靳府靳老爷七十大寿的日子,靳府上上下下披红挂彩。靳府的管家、仆人,有的杀鸡宰羊;有的擦桌洗碗;还有的挂着大红灯笼,一片繁忙欢乐的场景。
靳府的大堂中间挂了一个大大的“寿”字。靳府是宁波的名门望族,自然就有很多当地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前来祝寿,靳老爷笑容满面的站在大堂门口,迎接着前来祝寿的客人。
这不,宁波府的府台大人,也就是紫云她爹,带着侍卫,姗姗来迟,他一边拱手作揖;一边对着靳老爷说道:“亲家大人,今天临时有事,来晚一步,还请海函,今天是你七十寿辰,祝靳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特备薄礼一份,还请笑纳。”说完,府台大人示意侍卫将礼品端上来,一清兵侍卫将盖着红布的礼品,用托盘呈上。
靳老爷高兴地收下礼品后说道:“府台大人,快请进来坐。”
紫云一看到她爹,马上上前喊到:“爹,是你来了。”
府台大人说道:“紫云,今天可是靳老爷的七十大寿,你要听从靳老爷的吩咐,可不要任性胡来哟。”
紫云扭了扭身子说道:“知道了,爹。”说完,紫云拉着府台大人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府台大人一边走;一边问道:“紫云,怎么没有看到靳奇?是不是你们俩又闹别扭了?”
紫云有些委屈的说道:“爹,靳奇少爷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浪漫,每次跟他出去玩,总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还总是护着他那个小妾朱文婷,让我受气。你看,像这么个大喜的日子,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八成是躲在哪里,不敢出来见你,爹,你要好好开导开导靳奇。最近,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一约他出去玩,他就找借口,说这里有事、那里有事,可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府台大人说道:“哦,有这种事情,见到他,我一定好好劝劝他。”
紫云又说道:“还有,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靳奇总是千方百计躲着你,不想见爹。上次我约他一起回去看你,他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有事,最后还是我一个去见你的,爹,我在这里过得很烦。”
府台大人说道:“紫云,你的个性爹最了解,不要太任性了,该将就的时候就要将就一下,不过,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靳奇了,如果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躲着我。”
就在大家忙着为靳老爷庆生祝寿的大好日子里,却完全看不到靳奇的身影。
靳夫人有些纳闷的对靳老爷说:“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奇儿。“
靳老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快派人去找找,这个畜生,做事越来越离谱,回来了我一定用家法伺候他。”说完,靳老爷继续笑脸迎客。
当有些客人问起靳奇去哪儿的时候,靳老爷只好应付着说道:“今天靳奇有些不舒服,看大夫去了。”
虽然今天是靳老爷的七十大寿,可是他却变成了今天最尴尬的人。
靳夫人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吩咐着说道:“珍珍、小琴,你们快去找一下少爷,看看他在哪儿,这个少爷也真是的,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操心,整天就知道玩,太不像话了。”
珍珍、小琴回答道:“是。”然后就去找靳奇少爷了,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靳奇少爷。
原来,靳奇一清早就出去了。现在他正在和一群革命党人,在宁波城南的“望风楼”酒楼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开会。门外站着两个放哨的,进来的人都要能对上暗号。
只见昏暗的房间里,坐了三十几个人,一个穿着白衣长褂的年青人,站起来说道:“各位同志,现在的朝廷,腐败无能,到处割地赔款、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推翻这腐败的朝廷乃民心所向。根据我们同盟会总部的指示,总部要求我们宁波所有的革命党人,在宁波发动一场暴动,我李泉任这次“宁波暴动”的总指挥。我们决定,后天凌晨,对宁波总督府发起攻击,宁波府内有我们的线人,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我们这里的所有革命党人,将兵分三路,分别从东门、南门和北门同时发起攻击,我这里有几份宁波总督府的地形图,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另外,总部支援我们的武器弹药,全部都藏在靳奇家的望海码头的一条船上,到时候我们人手一枪。记住,这次起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攻下了宁波府,我们要尽快撤到望海码头,从水路撤离。因为我们人手不够,不足以跟增援的清兵持久抗衡,大家如果还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提出来。”
靳奇站起来说道:“消灭清患,成败在此一举,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我已经准备好了撤离的船只,随时待命。还有,我们的行动必须迅速,宁波府的战斗一旦打响,清兵的增援部队半个时辰就会赶来,所以,我们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结束战斗,然后,立即转移到码头撤离。我们这一战是为了革命党而战、为了老百姓而战,大家务必同团结一心,同心协力拿下宁波府。”
这时候,突然门口放哨的人,急急忙忙闯进来报告:“李总指挥,外面来了很多清兵,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屋内顿时一阵骚动。李泉镇定的说道:“大家不要乱,带好所有的地图和资料,跟我来,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
说着,李泉打开窗户,帮着大家一个个的跳了出去。
靳奇也跟着跳了出去,他跳窗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左手臂划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靳奇只好捂着手臂、忍着痛,拼命的朝巷道尽头跑去。
清兵可能是接到线人的举报,直奔靳奇他们二楼开会的小房间而去。
只见清兵破门而入,直接开枪射击,后面来不及跳窗的几个革命党人被枪击中,纷纷倒下。李泉跳下去之后,扶着受伤的靳奇,一边跑;一边问道:“靳奇,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靳奇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
不一会儿,后面的清兵又追了上来。李泉指挥着大家喊道:“大家分开跑,不然我们都跑不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分开来逃窜。清兵越追越近,李泉又对靳奇说道:“靳奇你受伤了,你快翻墙逃跑,我来引开他们。”
说着,李泉双手顶起靳奇,帮助靳奇从巷道的矮墙上,翻了过去,自己随着巷道继续往前跑。
靳奇翻过矮墙后喊道:“李泉,要小心,快跑。”然后,靳奇直奔自己家的码头而去。
李泉跑着跑着,不料,前面突然站着几个清兵,用枪对着他。李泉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去抢夺清兵的枪,搏斗时,终因寡不敌众,不幸被清兵用枪击中了。临死前,李泉还不停地喊着:“革命万岁!”
一场酝酿中的革命,还没开始就这样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