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我在法庭上看见了久未蒙面的陈宇,身穿囚服的他长发过耳,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塌陷的双颊,瘦削的双肩。在经过观众席的时候,抬起眼眸,扫视全场,最后将眼神在我的身上逗留了数秒,然后在被告席上落座。
庭审的过程中,我的心一直悬着,双脚不停的颤抖,我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陈宇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我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急忙打车前往父亲的单位,急冲冲地冲进父亲的会议室,靠在门上的身体无力的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早已红肿的双眼不停的淌着泪水,一边抽噎一边和父亲断断续续的说:“爸,求求你,快,快点,救救陈宇!”
“快起来,有事慢慢说,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父亲双目微瞪,中气十足的怒吼道。
而我在看到救星后,反而哭的越发大声。
父亲无奈的挥挥手,示意会议终止,所有人陆陆续续的退离会议室,他们经过我的身边,无不好奇的打量着我。
父亲的警卫员扶我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贴心的为我到了一杯咖啡之后,也识趣的离开了,并顺手带上了实验室的房门。
“琼琼,不是爸爸不帮忙,是老首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此事。”父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左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可是爸爸……”我从臂弯中抬起头来,挂满泪水的双眼不解的看着父亲。
“老首长说了,‘陈宇自己犯得错,自己承担。’他自己酿的苦果,哭着也要吞下去。”父亲抽了张纸巾,替我擦了擦眼泪后,塞进我的手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帮我续了些热水。放在我的面前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我盯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泪如决堤。
三天后,我陪同律师,去拘留所取证。可是陈宇却拒绝见我,我懊恼的在等候室等待。
良久,律师拿着我之前交代他给陈宇的包裹出现在等候室。
“张律师,你没有给他吗?”我接过他手里的包裹,一边打开查看,一边问道。
“他只留下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封给你的书信。”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我。
我颤颤巍巍的接过信,一点一点的撕开陈宇的诀别。
兰琼: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相识已经十三年。
最近我时常回想起我们年少的时光,你我的相识,相恋以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我的人生从得知父亲真正的死因后,变成了一场精于算计的阴谋,可是算来算去,我输了你,也赔进了自己。
我和言雅的结合,原本是各取所需的报复,还来不及的和你解释,误会随着事态的发展越积越深,我只好将错就错。
兰琼,回到自己的生活吧!从我放弃你,选择复仇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你。
泪水打湿信纸,字迹渐渐的晕染开,恍然间想起那些年横在陈宇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