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名片上来看,这位负责人名叫艾丽微?冯冶,按照惯例,应该称呼她为艾丽微女士,这这个姓名,谈不上好坏,还不错吧。她的缩略投影也是简约风格,不过她的这个简约风格可比桐利尔的要自然多了,一点儿也不做作,看起来非常舒服,线条勾勒、图形组合、颜色搭配都是那么到位,一看就属于很有经验阅历的那种人,简约而不简单,所以能当上如此著名的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她对于美的理解很深刻。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思维境界越高,那种由内而外的美就体现的越突出,这就是所谓的高贵气质吧,思想越深邃,审美的造诣就越高,多么自然的事情呀。
“她确实很美,而且是那种冷艳之美,你觉得呢?”我问。
“是呀,艾丽微女士长相绝对上乘,尤其是在1号国家的这种环境中,她的美就更出众了,是一种惊艳之美,雍容华贵,又不庸俗,甚至还带给了人们简约的气息,真是不简单。”儒馨由衷地赞叹道,在外貌上给与了她高度的评价
“老实说我即使只是看了她的缩略投影,我也觉得她比你还好看,你没意见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儒馨笑呵呵地问道。
“怎么会呢?对了,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迷人的味道呢?”我又问。
“嗯,她身上确实带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清香,这无形之间又提高了她本来就很高的魅力。”儒馨回答道。
“现场就你们两个人吗?”我又问。
“是呀,就我们两个,我们正在交谈呢。”儒馨说道。
“你们现在谈到哪儿了?你说明了来意吗?”我问。
“我一开始就挑明了话题,说我们想借用她们的交互式设备一起赚钱,只有她们这里的设备是对公众开放的。”儒馨说道。
“你一下子就说出了她的优势,那我们在谈判中就处于不利地位呀,她坐地起价怎么办?”我有点儿不理解。
“她经验那么丰富的人,即使我不说她也清楚地知道自身的优势,那点小伎俩根本没用,还不如诚恳一点,敞开了说更有效。”儒馨又在教我做人了。
“哦,长知识了。”我回答道。“那她是怎么回答你的?”我连忙问道。
“她还没表态,我们还在谈,我们是在探讨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实体设备如此难获得。”儒馨介绍说。
“谈古论今,谈天说地?”我打趣着问。
“嗯,差不多吧。”儒馨笑着回答道。
……
“谈出什么结果了吗?”我焦急的问。她们似乎已经谈了很长时间——20分钟,反正对于我这个只能等待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够长了。
“还没呢,她总是强调她们的设备都是授权使用的,放眼全世界也是极少的特例之一,而且即便如此,也处于严密的监督之下,不但有自动化的监控系统,还有实体设备监督委员会这个专门机构负责全国的实体设备使用情况,她们与我们合作使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每一次给贵宾使用设备她们都要做报告的,都是要审批的,虽说一般都能通过。”儒馨详细的给我解释着其中的“道行”。
“原来是这样呀,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结果还是不行呀!
“那……还有操作空间吗?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还不死心。
“我也问了,她说规定很严格的,没有任何操作空间。她还说,之前也有很多与我们有类似诉求的人找过她,也想借用她们的设备共谋发展,结果都被她拒绝了,并不是她不想赚这个积分,而是监督太严格了,整个体系严丝合缝,一点儿余地都没有,她甚至连进行一下违规操作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爱莫能助啦!”儒馨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表面上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个点子的人。不过这个监督体系……真是个完美的监督体系呀!”我感叹道。
“是呀,这一套监督体系设计的真是到位,不得不佩服。”儒馨露出了一丝苦笑。
“那看来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说道。
“是的,我们的会谈已经结束了,不过我已经加了她好友,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嘛。”儒馨说道。
“那倒是,我就喜欢和漂亮的人打交道。”我挤出了一丝笑容,这其实是真心话。
“不过……海因塞在带我们参观的时候不是说可以让我们违规操作一下机器吗?”我想到了这个,遂问了出来。
“这点我也提到了,艾丽微说这个是她们研究中心自己制定的规则,所以那些资历深厚的人可以通过某种措施稍稍违背一下。”儒馨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好吧,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赚大钱还真不容易呀,灵感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我顿时泄了气。
“灵感本来就非常有价值,甚至是最有价值的,也就是你觉得无所谓。”儒馨说道。
“那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在现有产品的基础上微调吧,加入一点小创意,慢慢做吧。捷径看来是走不了了。”我说道。
“对,你说的不错,除了继续研究以外,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改进产品,重拾公司的活力,让营业额增长起来!”儒馨完全同意我的观点。
“不过这样来钱就慢了。”我说道。
“只要稳健经营,能持续地赚取积分,无非是多花一些时间积累而已,时间又不值钱。”儒馨如是说。
“也只有这样了。”我悻悻地说。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专心立足于现有条件改进产品,持续推出新的改进型实体世界模拟器,融入了很多我们在1号国家野生动物研究中心获得的灵感。产品一经推出,果然引起了很大反响,甚至引领了一段时间的行业潮流,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财源滚滚,但那也只是火热一时,这阵流行热潮退去之后,我们又回到了不温不火的状态。
用了半年时间把从1号国家野生动物研究中心带回来的灵感都变成产品以后,我觉得我们加入的都是一些无聊的创意,也就是场景越来越狂拽酷炫叼,噱头吹得越来越大,实质内容和理念却没啥变化。其实,即使是在这个野生动物研究中心获得的创意,也都是一些局部性创意,并不是影响全局的颠覆性创意,全是小打小闹,只是样式的修改而已。我都不好意思这样坑钱了,但为了理想也是没办法。
没有好的创意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我们“绞尽脑汁”想出的新主意,买单的人却越来越少,因为市面上的模拟器你借鉴我,我借鉴你,同质化严重,相互之间那些所谓的不同实际上都是一些无聊的噱头和概念,东西玩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精细化与写实的风格也被他人以各种形式给抄袭了过去,很多人还通过细枝末节的创新绕过了我们的专利保护,尽管现在我们还是能收到一些专利费,不过想指望靠这个来实现理想那是不现实的了。专利流氓的下场往往很惨,不思进取就意味着公司失去了创新的活力,那也就不用再继续经营了,反正在社会上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不会影响基本生活。
“你的创作灵感退步了吗?”儒馨打趣着问我。
“灵感不是想有就有的,需要酝酿。我们周游列国获得的灵感我已经毫无保留的都用上了。”我没好气地说。
“都酝酿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酝酿出新的灵感?”儒馨微笑着说。
“那你呢,你不也没什么灵感吗?再说了,我不是也弄出了点创新嘛?”我白了她一下。
“你灵感多嘛,创新能力强,这是你的优点,我的灵感没有你那么丰富,这个我承认,但现在你的灵感也太……”她没有说下去。灵感也分高低贵贱的,有好的灵感,那就也有勉强的灵感。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也完全是在为了创新而创新,这些所谓的灵感一点闪光点都没有,对吧?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但即使是这些所谓浅薄的灵感也还基本上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想出来的。”我心灵疲惫地对儒馨说道。
……
在一个没什么活力又不思进取的社会里,绝大部分人都靠着各种无聊的新鲜事刺激自己早已麻木的思想,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到处挥洒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或者想干什么,这种生活究竟是幸福呢还是悲哀呢?我不知道。也许人们对这种生活很满意吧,天天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用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没事找不自在,在这抓狂……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在找虐呀?看看那些人活得多么轻松惬意呀,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是受虐狂,疯子加心理变态。”我笑着说道。
“有理想是好事,一旦我们实现了,那就是造福全人类。不比她们这些庸庸之辈活得有意义吗?”儒馨一直信念坚定,可谓是矢志不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