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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灭狼杀手

年少时光,懵懵懂懂,青涩的感情世界,不经意分开后,谁在谁的记忆里,心里偶尔萦绕的是一首听不清词的老歌,十多年岁月流逝,连旋律都变的模糊。

沈佳南和郑豫毫无悬念的重逢,相互之间仅存的是疏生。佳南这次见到郑豫以后才知道,郑豫那年转到了另一所学校,家还在省城,只是离佳南家远了些,郑豫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他响应国家的号召,到西北边防哨所,当了名普通的汽车兵,直到今年才转业回来。

两个从小一路玩耍的小青年,想都不用想就能找出许多话题,儿时的记忆在一刹那被开发出来,连两个人的打架拌嘴,因为一小块橡皮斗争一个暑假······都变得美好。

共同的回忆让彼此很快熟悉起来,沈佳南觉得和小时候相比,自己更喜欢现在这个成熟,骨子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冷傲沉郁气质长大后的郑豫,其实她都忘了自己小时候是不是喜欢过他。反正郑豫跟那些成天围在她身边的小男孩,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如触摸到别人身上的静电,麻咝咝上下游荡。

欢喜嘟着嘴,绷着脸跟着两米远的郑豫,一前一后走到酒店门口,郑豫绅士的打开房门,请进的动作让欢喜翻了一下白眼,嘴里小声嘟囔一句

“白眼狼戴眼镜,你冲什么好人”

“我只看见你的白眼,没看见你脸上带眼镜”

欢喜本是昂首挺胸进到房间,紧跟其后的郑豫,在她耳边更加小声,最是那一低头的冷淡,欢喜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摧残的风情,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生日聚会上。

虽已过了十二点,佳南的生日宴会还没有开始,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们两个,欢喜到了包间,看着大多熟悉的面孔,换上一副笑模样,不自在的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坐在桌子前,和其他同学谈笑正欢的佳南,看到进了包间还在斗气的欢喜和郑豫,她感受到的却是“最是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佳南脸上露出一丝除了欢喜,别人不易觉察的不快。

佳南注意到欢喜身后的郑豫,朝她望来时,莞尔一笑,左唇上方被小虎牙,蹭掉了一点玫瑰色的口红,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整体的美。佳南站起身来,走到欢喜面前,眉梢眼角盈盈一弯,妩媚的说:

“大家静一静,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宋欢喜,咱们师范学院的茉莉花,毕业后,自己非要到贫穷落后的安城,当小学老师,她这一走,不知伤了多少咱们男同胞的心,大家说,是不是啊”

佳南的几句话,把想冷清的气氛又烘托了起来。几个女同学激动的又蹦又跳,被狼追似得,大呼小叫跑过来和欢喜拥抱打招呼,男同学跃跃欲试,手没伸出来,被女孩们疯狂的喧嚣挤到了墙角。

欢喜和佳南,还有叶丹,梁静,美丽,田甜六个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当年同时考入省师范学院中文系,同一天入学,又同住在学校的三零一宿舍里,直到毕业,她们姐妹几个非常要好,号称学院“六朵花”

虽然她们平常之间,也经常有些小打小闹小别扭,可是不管其中谁被其他同学欺负了,其余几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致对外,没有理也要拼出个理。

毕业以后,叶丹和梁静,美丽田甜她们四个,被分配回到了各自的家乡,相继参加了工作。本来退休前曾是师范学院书记的沈光远,也就是沈佳南的爷爷,好说歹说让欢喜毕业后留在省城,留在师范学院,欢喜却一意孤行的非要到离省城三百多公里,一个偏远县城的小村镇石桥,当一名小学老师。沈光远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暴跳如雷,也没让欢喜改变主意,欢喜离开省城时,沈光远大门都没出,躲在卧室里,看着窗外欢喜一走三回头的背影,好几天脸阴沉的能拧下水来。

六个女孩中只有沈佳南,留在了省城的母校。

半年前毕业时,分别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们六个好姐妹在三零一室,一起相互拥抱,泪流满面,诉说情愫,朱红色金丝绒封面的毕业纪念册里,每一页上都被同学们写满了世上最美好的祝福,和右角边用胶水粘贴一张张精心挑选出来,拍的最好看的单独一寸黑白小照片。

号称百合花的叶丹,眼睛红红的说:“咱们几个以后每年要在此相聚一次,共同回忆我们的大学时光”

“我同意,为我们以后的团聚,今日就以茶代酒,干一杯”玫瑰花沈佳南拿起了身边的水杯,高高的举了起来。

“虽然我们今天就要各奔东西了,将来咱们几个无论谁过生日,还是结婚生子,都要亲自到场,为她祝贺”

海棠花梁静漂亮的脸上,被激动熏染成了粉红色。蔷薇花美丽也举起了茶杯兴奋的大声说:

“我提议,咱们要把自己三十岁之前给嫁出去,结婚以后有了小宝宝,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得给他们起小名叫‘三零一’让咱们的后代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见面,不管认识不认识,一报小名就会知道他们的母亲,曾在师范学院的‘三零一’一起并肩战斗了四年”

“同意”

六个花骨朵般的女孩,一起举起了倒得满满的水杯,“咣”的一声碰到了一起,杯中溢出的水花溅到了她们熏红的脸上,泪水茶水掺和到一起,甩出了一个个水珠。

每个年级这一天分别的场面都千篇一律,女生肝肠寸断抱着哇哇大哭,男生则情真意切哽咽说着要多多联系,其实谁都知道,分开以后同学们都会陆陆续续奔扑工作岗位,各自都投入到另一个群体,真真常联系的微乎其微。这是最后的狂欢,也是青春的散场,今后的五年,十年······也许更长时间,当中有的人或许见面在梦里,或是想象中,而有的人相见时也许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了,天堂或是地狱。

毕业半年多了,今天佳南的生日,是她们同学之间的第一次聚会。也许,离大家抱头痛哭,这辈子天涯海角都是兄弟姐妹的誓言,时间很短,今天该来的几乎都来了。

大学开学的时候,班主任说,同学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毕业了,似乎是人与人之间差距拉开的开始。

作为今天的主角,沈佳南漂亮的像个耀眼的女王,红色v领毛料套裙,把她成熟迷人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恰到好处,一头风情万种波浪长发,正好遮住上衣稍大的领口,胸前颈后洁白如脂的肌肤,透过散落的长发若隐若现,两座富有弹性的峰顶,汹涌的呼之欲出,脚上一双黑色高跟到膝的皮靴,显得双腿修长而又匀称。

欢喜看着光彩照人的佳南,简单的衣着,却透着一股精心的贵气,自己倒像一个参加王子舞会的村姑。

“欢喜,今天你可来晚了,一会要罚酒三杯的,随便坐”

佳南说着绕过欢喜,挽起后面的郑豫,坐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端起面前的酒杯,如水的眼睛流转一圈,顾盼生辉,带着可爱的嗲音介绍说:

“大家都闹的差不多了,现在宴会开始,他叫郑豫,是我从小一起玩家家时非常要好的发小,只不过好多年没见,今年夏天才从部队转业回来,他是我今天非常重要的客人”

佳南说着,眼睛里放出娇艳的光,看着身边的男子,身体往郑豫这边又靠了靠。

欢喜看到这一幕,惊的离目瞪口呆,差不了多少,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佳南喜欢她身边这个平头男人,不光欢喜有这样的看法,她相信今天的来宾,都有着自己一样的看法,这个长着一张冰块脸的家伙,用什么魔法征服了师范学院“灭狼杀手”沈佳南的呢。

沈佳南这半年多和郑豫的接触中,连她自己都奇怪,会喜欢上了这个叫郑豫的男人,也许在她的心里,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去那个,和自己一起抱着洋娃娃过家家时,她做妈妈,他做爸爸时的郑豫。自己一直在冥冥之中等着他的出现,

沈佳南从来不缺乏追求者,身边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今天到场的其中好几位都曾追求过她,对她或明或暗的表示过,特别是坐在叶丹旁边,长着一双小眼睛的许朝阳,更是被沈佳南迷的是神魂颠倒,暗中向她表白了几次,没有得到回应。他怀疑沈佳南不接受他是因为自己的小眼睛,从此他就每天晚上睡觉前,用两根火柴棒,撑住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希望一觉醒来,自己的小眼睛变得又大又亮,沈佳南就非他莫属了。

还有那个每次洗完头,就赖在别人上铺,把头伸出床沿外面,仰面躺着,头发不干绝不下来,第二天,头发梳的是又蓬松又有型,信心百倍的走到沈佳南面前的江游。

离成功一步之遥的,还是人家王胜利,现在就坐在梁静的旁边,看着沈佳南的长发,在胸前的峰顶飘来荡去,不停的“咕咚,咕咚······”咽着杯子里的白开水,心里猫抓似的,恨不能变成佳南发丝上的一粒尘埃。

那一年,王胜利不知从哪儿淘来了,半本算命看手相的破书,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全班女同学的手几乎摸了个遍,胡言乱语的说,美丽的事业线又粗又长,今后会前途无量,雨濛的爱情线斜枝紊乱,一生桃花泛滥,会有七个男人喜欢她,今年就有一朵盛开······当他终于握住沈佳南那白皙圆润的小手时,全班男同学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剑,几乎同时刺向了他,如果眼光能杀人,王胜利就是重生九次,也没有他生还的希望。

还没等他把握着的手,拉向自己的眼前,就听到一个男生在教室外高声喊

“沈佳南,老师找你,说有重要的事,让你现在就到他办公室去”。

沈佳南对她的追求者们,就像一只不想捉老鼠的猫,心情好时,用爪子轻轻挠几下,没兴趣时,眼睛都懒得瞟一眼。她非常清楚,大学的爱情,浪漫而脆弱,经不起一点世事勘验,经不起一点人间烟火,那只是为了成长,与真正的爱情无关。

和郑豫的重逢,她的心像开闸的洪水,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郑豫。可重新相见后的郑豫,就像高山上的雪,佳南付出的热情,融化的始终是不冷不热的一潭温水。沈佳南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把自己和郑豫的关系往前发展发展,让郑豫感到自己对他,很重视也是很认真的。

沈佳南把郑豫介绍给自己每一位,到来的同学和朋友,她游刃有余的把女主人的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即高雅又不失热情,谁都看出了里面的端倪,今天的生日宴,像一场预演的订婚宴,这正是沈佳南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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