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李季每日学习易一门的门派之术,已经小有所成,已经会一些简单的相地之术。但李季却好奇《天机诀》的奥秘,左右天下时势的力量到底为何物呢?可惜师父司云子不再却不再提《天机诀》之事。
一日,司云子给李季一张药单,说道:“李季,你去城中心的药房,把药单里的北沙参、天冬、生地、黄芩、生苡仁都买回来,我要给豆苗熬药。”
李季拿了药单就去城中心抓药,连跑了几家药铺,将药一一抓了,就差最后一味北沙参。北沙参城中只有仙云药铺才有,李季进了仙云药铺,向药房伙计道:“请给我抓一味北沙参。”
伙计懒洋洋地看着李季的几个铜板,傲慢地说道:“北沙参涨价了!”
李季只剩下这最后几个铜板了,实在是囊中羞涩,药房伙计的傲慢也让他怒火暗生,但是李季还是压住火气问道:“怎么突然间涨价了?”
伙计继续傲慢地道:“你这穷小子,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不要买,恕不解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李季就差这最后一味药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又问道:“能不能先赊个数,明天我再拿钱来还你。”
这伙计一听,脸上的表情就更讥讽了,“买不起就不要买,恕不赊账。”
李季彻底被激怒,骂道:“好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大爷我还能欠你几个小钱怎么的,大爷我是今天一时忘了带钱。”
那伙计怎么甘心被骂,也眉毛倒竖,正要回嘴,他还没开骂呢,突然低声下气下来,对着门口说道:“何小姐,你来了,你要的药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原来是门口走入了一个一身白色西洋长裙的姑娘,药房伙计天生势利眼,看见了大主顾上门,暂时放下和李季的骂战,迎接大客人要紧。
这姑娘身穿西洋长裙,烫着头发,一身时髦的打扮,格外的显眼,李季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她容貌清丽,一张脸蛋略有些苍白,不过身子还是纤细动人。
看到李季在盯着她,长裙女孩莞尔一笑,将药包中的一味北沙参递过来,说道:“你需要北沙参是吗,我送一味给你。”
“我……”李季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好,刚刚的满腔愤怒在一瞬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感觉心在砰砰乱跳,似乎还有些脸红,李季急忙接过药材,说了声谢谢。
长裙女孩转身离去,这时李季和药房伙计都忘了对骂这件事情了,不约而同的扭头看着长裙女孩离去的背影。
李季突然追了出去,向长裙女孩问道:“姑娘,我要怎么还你药材的钱?”
长裙女孩转头看了看李季,好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你治病要紧。”说完扭头走了。
李季自嘲看着空空的口袋里仅有的几个铜板,也自觉好笑,“是啊,我拿什么还她呢?”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酒楼、茶坊、赌场林立,这也是一个什么都讲钱的地方,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寸步难行。
“来来来……想发财,进行运赌场,想一块变两块,两块变四块,一夜变富翁,茅屋变豪宅。”附近的一家行运赌场的伙计正在门口招揽人进去赌钱。
“赌钱?”李季脑海中念头一闪,于是转身进了另一家药铺,把抓来的药全都折价卖了,换了几百个铜板。
李季迫不及待进了赌场里,“我今天要赢个几倍,赚上一笔大钱,到时候再去把药买回来。”
李季进赌场,赌的是开大小,他有一个赌钱的方法,他自称叫做“一二四八法则”,他总是只押大,或者只押小,总之是一直押一个数,第一次是先押一百个铜板,如果输了,就再押两百个求翻本,还输,那就押四百个,再输就押八百个,就这么一直翻倍押下去,直到赢为止。
李季相信,这么一直押着,总会有中的时候,人不会一辈子都倒霉。这种赌法只有一个缺点,就是需要钱多,有的时候连开七八个大或者连开七八个小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需要足够的钱不断的押下去。
庄家摇着骰子大声招呼道:“押大还是押小,押大还是押小,买定离手……”
李季竖着耳朵听着骰盆的响声,将钱压在“小”上。今天李季运气不错,一直在押小,开了好几次小,李季赢得了一些钱。
李季趁运气好,决定赌一把大的,他把所有的钱都押了出来,钱压在“小”上,这时候的李季已经忘了他的“一二四八法则”,他要一次定胜负。庄家打开骰盆,里边的点数果然是“大”,李季一瞬间全蒙了,一个下午赢来的钱就此血本无归。李季痛骂:“他奶奶的,怎么这运气说变就变。”
李季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司云子看见脸色不对,问起了缘由,李季知道钱都输完了,也没有买药回来,这是无法隐瞒了,就把今天在城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李季本以为师父会骂他一顿,谁想司云子却沉默半响没有说话。
许久后司云子才喃喃说道:“赌博让你迷失心性,误了事,但是这也是风气使然,京城里好赌钱成风。”
李季愧疚地说道:“我再也不赌了,我这就去砖窑厂干活,去搬砖头,赚回买药的钱。”
司云子从口袋里摸出三个大洋,“我这里还有最后的三个大洋。”
李季问道:“你想让我去买药?”
司云子摇摇头:“不是,我让你再去赌场赌钱。”
李季失望地道:“我彻底的清醒了,我真的再不赌了,师父吗,你别捉弄我了。”
司云子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李季好奇:“为什么?”
司云子:“你要把失去的钱赢回来。”
李季:“我今天运气不好,不会赢的了。”
司云子摇摇头:“在赌场里赌钱,输赢跟运气无关。”
李季:“那跟什么有关。”
司云子说道:“本门博大精深,能占天、相地、观人,我们还能观赌。”
“观赌?”李季对这种说法闻所未闻,“难道你能预知赌场要开大还是开小吗?”
司云子肯定地说道:“当然能。”
李季摇摇头表示不信。
司云子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赌场,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押注,就能赢回来。”
李季半信半疑,但是师父的话不能不听,于是带着司云子回到了行运赌场,李季上了赌桌,司云子就站在李季身后,司云子看着庄家,又看着赌桌,然后在背后轻拍李季的肩膀,指示李季押大还是押小,竟然每次都中,不多时,就从三块大洋赢到了七八十块大洋,李季满心兴奋,正要乘胜追击,司云子却轻敲李季的后背,示意他赶快收手。
李季知道其中大有玄妙,听从司云子的话,就此收手。
出了赌场,司云子道:“你去买药吧,分量多买一些。”
李季拿五块大洋来买药,足足买了好几大包药回去,李季感觉如同在梦里,竟然还有能预知赌场开大小这样的事情?
回到家后,司云子说道:“这种方法,在我给你看的古书上写有。”
李季问道:“哪一页有?”
司云子说道:“我教你也可以,但你不许再进赌场。”
“好。”李季满脑子的迷雾,答应了司云子的要求。
司云子:“本门讲求占天、相地、观人,赌场是人开的,你会观人,自然就会观赌。”
李季不解地道:我不明白,开大小都是随机的,跟人没关系,人又不能操纵。”
“你错了!”司云子道:“赌场里的大小都是人为操纵的,只要在色子中加入水银,一边重一边轻,赌场的伙计巧手一施,更加上桌面上暗藏的机关,控制开大还是开小简直是小菜一碟。这种小伎俩瞒得了别人,怎么瞒得过我,这本古书中也记有建筑方面的学识,详细记载了这种机关。”
李季问道:“即便是能控制大小,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要开大还是开小?”
司云子:“既然赌场能自己控制开大小,那你想,他们什么时候会开大,什么时候会开小?”
李季想了想后摇摇头,“我真想不出来。”
司云子提示道:“无论谁到赌场赌钱,客人都是输多赢少,赌场总是赢多输少。”
李季立即明白了,“当多数人押大的时候,赌场就开小,当多数人押小的时候,赌场就开大。”
司云子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司云子又道:“赌场这样出千,所以他们总是赢多输少。当你掌握了这个秘密,自然会每次都中。”
李季突然心里痒痒的,既然明白了这个秘密,去赌场赌钱岂不是都稳赢?
司云子看着李季的眼睛,说道:“你是否想,既然明白了这个秘密,为何不去赢个够?”
李季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我们知道了秘密,那就该去赢个够,因为赌场里的钱都是他们出老老千骗来的,那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去赢了,再分发给穷人,劫富济贫,该多好。”
司云子摇摇头,“赌场里暗哨密布,你多次进去,每次都赢,赌场一定会暗中注意你,他们输多了恼羞成怒,一定会栽赃你,到时候你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一定会被他们痛打一顿,结果堪忧。”
司云子嘱咐道:“你要引以为戒,切莫再去赌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三字经》,继而找到《天机诀》,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不许你再生事端。”
李季只好吐吐舌头,说道:“知道了,我再也不进赌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