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JX岸,有一条宽敞的大道,通向江东,名为”夕阳红大街“。每当傍晚太阳西落之际,黄金一样的阳光便铺满了整条大街,极为灿烂,光辉尽处,一座九层大厦正对这红日。此时路灯还未亮起,大楼尽显黑暗,
那黑白之间的界限便是处在这大厦面前,就像这光永远照不进去一样。
大厦门前走动的人源源不断,并未觉得这座建筑有什么不同,沿着五级阶梯便到了门前,这门宽约十尺,两边各有两块牌子,右边是“宜昌城工人总会”,左边是“宜昌城水路运输总工会”。
面前这座大厦便是原有的国家水运总部宜昌分局,随着这几年国家经济的调整,水运总局原来的商船码头等被宜昌大大小小的槽帮购入,此地也就慢慢成了他们的办事处,河运是宜昌最重要的交通方式,也是经济发展的命脉,宜昌工人大多也是槽帮的工人,所以此地又有一面总工会的牌子,自然河运为生的槽帮就成了宜昌城最为仰仗的势力。
此刻,大厦顶层,水路运输总工会会议室。
长长的桌子两边各有九座,坐着是整整齐齐,只有左首一位置空着,其他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长衫棉裤,正襟危坐,无不肃然。
随着左边整块的落地窗向外望去便是那金灿灿的夕阳红大街,再往前一直能够看到雄伟的长江大桥,只可惜此时会议室无法看到阳光,冬天的房间里反而显得有些森然。
桌首那人身着黑色大棉袄白发短须,脸上些许皱纹而双眼又炯炯有神,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却透出一股子精悍的气势,当下他开口说道:
“今日晚会,江老爷子身体抱恙,在家中休养,那么按总会惯例,会议过程等散会后由我上报给他老人家。今天就由我贾某人来主持会议,除了’长江水‘由我代表之外,其余五大帮,十二小帮,我看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这几年,由于原有公家产业的并入,我们槽帮总会的发展大家是看在眼里的,听说最近’梅水帮‘和’周家帮‘更是已经把生意做到江海一带,我在这里先恭喜两位兄弟!“说完笑着向右边第一个穿着长袖的中年人和左边第二个有些年轻的短发壮汉拱手贺喜。
“贾爷爽快,我梅水帮的生意还要多感谢贾家会的支持啊啊!“右边那人回到,
“贾爷公心,贾爷一向是和兄弟们共享荣华,义气可敬,我周家帮佩服!”左边那壮汉儿说完也抱拳朝那贾爷一举。
“大家放心,有我贾家的,就有我们槽帮总会的,互相扶持是我们槽帮的一贯作风,也是江祖师爷给我们的指示,所以也是应该的。只是,长江平原地盘那么大,我贾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几年在江海域,也是夹着尾巴做生意,但老话说的好,我不犯人,人必犯我,最近,我老贾的堂子不太平啊,连襄樊本地都处处受到掣肘啊!“说完他神情有些激动,看向两边坐着的各舵主,继续说到:
“我贾家会虽说算不得槽帮支柱,但这几年也还是为总会攒了些名声,这样一再受挫,怕是别人说我槽帮任人宰割啊!”贾爷言语间,右手直把木桌敲的咚咚作响。
“这几日,我“梅水帮”出船也受到许多莫名的阻拦。江海暂且不论,我们扎根不深,伸展不开也是正常,但在襄樊如果也有人看不起我们帮会的话,就有些欺人太盛了,至于,是什么人在从中作梗,一只手怕也数的过来,哼!”还是那右首中年人郑重的说到,
左边坐第二的那人担心到
“哼,说白了,还不就是姑苏城的人在捣乱,不过,那可是寒山会啊,贾兄!”左边坐第二的那人担心到
首座的贾爷听完,对左边第三人沉声道:
“谢兄,你同时是我会和寒山会的联络人,你可知最近,寒山会襄樊部为何叛会之人一日比一日多,襄樊部一日比一日乱?“
“寒山会襄樊部最近太乱,并以处理内务为由将所有外人拒之门外,我也无法得知具体情况,难道汉昌那边早就动手了?”那谢舵主问道,
说着贾爷看向右边第二个穿着西装的人。“这事儿,叶兄,你是’汉口会‘在宜昌的分会,汉昌城那边应该早就给你发过消息了吧!”
“是,前天就接到汉口总会的通知,说寒山会手伸的未免太长,在襄樊我们槽帮可不能任人宰割,嘱咐一切听帮会里调度。只是江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儿,这才没有。。。”那姓叶的郑重的说道。
“那便是了,今日各大帮主舵主都这此处,第一件事儿便是与这寒山会欺人太甚,我们需要有所对策,至于后面如何行动,还是得请示江老爷子,今天提出来就当是让诸位好有个准备,切勿鲁莽行事,现在是紧要关头,切忌让寒山会抓住了把柄。另一件事嘛,大家都知道,江祖师爷德高望重,是我们槽帮所有人都敬重的,下个月初一便是他老人家的百岁诞辰,届时便会宣布下一任的水运总会会长的人选,可江兄现在还被关在汉昌的大牢里,我们得想办法把江兄带出来啊!“贾爷说话之间颇有些不忿,
这时,左边倒数第三个挂着两撇鼠须的人突然开口说道,“贾爷,历来会长都是德才兼备之人,江松江爷自然是不错的人选,更是’长江水‘一脉单传的掌舵人,可他因公家的追查现在都还在牢里,这德名,怕是不好再提及,况且只要江祖师爷不说话,我们是不能触及此事的。其实以贾爷的威望和才干我认为坐这会长的位置是再合适不过的!”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心里都为之一惊,敢如此提及会长人选,这人也不怕闪了舌头。
只见贾爷冷冷的看着他,“长江水“可以说是宜昌槽帮的一面旗帜,在宜昌有百年的根基,比襄樊第一帮“汉口会”也是不遑多让,只是“长江水”近些年来一直在襄樊稳扎稳打。从来没有将事业延伸至其他区域,以至于现如今影响力一年不如一年,可虽说如此,但依旧没有人敢对“长江水”说任何闲话,就是因为“长江水”的祖师-江柏跃,没有人知道江柏跃在襄樊的根基有多深厚,但有一件事众人都知道,江祖师爷自成名以来,急公好义,为人和善,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好处,几十年来他的门生遍布天下,为万人敬仰。现在这人说江柏跃的独子江松再无德名,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贾爷沉默了许久,才警告他到:
“风帮主,你这话是何意?‘长江水’是我们槽帮的鼻祖,江柏跃江祖师爷更是名声在外,咱这槽帮的兄弟有那个没有受过他老人家的教诲。再说,江兄与我是过命的交情,其为人比之江老爷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这总会会长更是绰绰有余。风兄弟,咱槽帮是讲规矩,重义气的,你在人选宣布之前推举我,不知是何居心啊?”
“贾爷教训的是,是在下失言了。”那人一听贾爷质问与他,顿时脸色煞白,心里也被贾长生的话吓得不轻,当下也不敢驳斥,只得低下头不再说话。
“要不是江爷明令,帮中兄弟,不得强行接江兄出狱,江兄又怎么会在牢中忍受如此屈辱,唉!”贾长生一脸愤懑,不住地叹气
“贾爷,这事儿也是没办法,不必过于伤心,我认为会长人选的事儿祖师爷应该早已有安排。不过话说回来,下月江祖师爷诞辰,我们要有什么动作吗?”左边那姓周的壮汉儿岔开了话题,低声问到,
“我的意思,江爷百岁诞辰,一是防止寒山会趁机捣乱,所以当天务必加强警戒,二是会长换届于我们槽帮而言是件大事,无论江爷当天宣布什么,我们一定要支持,并且,要防止有挑拨离间的小人让我们内讧,大家意下如何?”说完,还咪了一眼那姓风的帮主。
“嗯,我认同贾爷的意思!”
“我也是。”
“。。。”
。。。。。
待散会后,外面早已是黑夜,待众人走出大厦,门前早已有各帮主会长的大小专车靠着等待,伴随着一辆辆汽车消失在街头,行人一阵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