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安坐着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回来。他把一切事情藏在了一片很漂亮的贝壳里,然后把贝壳埋进了沙滩。
以后会来找你的,亲爱的。
天气开始热的要把人的皮肤烧起来。大巴车也把肚子里的水吐在了高速公路上,罢工了。
司机大叔满头大汗的修车,焦躁的乘客们开始咒骂着天气还有这不争气的大巴车。卖票的帅哥陪着笑脸,一句一句的安抚着他们。
车子上只剩下井安,还有一个姑娘,坐在井安的右后方。她似乎从遥远的地方归来,在汽油味弥漫的车厢里竟然还能有一种似有似无的薄荷香。她的长发盘在头上,带着耳机,闭着眼哼着民谣的旋律。
井安听过,贰佰的玫瑰。
嘿,姑娘。井安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姑娘的手。
女孩张开眼睛,没有慌张,露出了一丝微笑。
嘿,少年。
这是井安和南静说的第一句话。
井安后来在日记里写到,南静是我重生以后上帝送给我的守护天使。上帝害怕我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所以让我遇见了南静。
南静高二的时候就离开了学校。然后独自一人去了上海自学心理学。
南静退学的时候全校都被震惊,她妈妈过来帮她办理手续。班主任略带嘲讽的说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的,有这么个女儿估计你也不怎么样。
南静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后来这事被人传到了贴吧,她的传奇被后来的学弟学妹一代代的奔走相传,尊号铜锣湾浩南姐。
那天车坏了十个小时。井安和南静聊了十个小时。这些事情井安听的目瞪口呆。然后南静看着他的样子笑的头发都散落下来,黑色的像泉水一样漫过了腰。
那你为什么离开了上海?
南静沉默了下来。她想了一下,把长袖的衣服脱下。
淤青和伤痕像毒蛇一样在她的胳膊和背上。
在上海南静有一个男朋友,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对南静特别的好,但是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曾因为南静买地摊上的小手环多和老板聊了一句,临走的时候老板多送了她一个。回来以后就被打的遍体鳞伤。
南静说,我要离开,虽然我爱过他。
井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些伤痕发呆。
南静之前遇到过一个男生,谈了三个月,算是南静的初恋,南静把一切都给了他。他对南静也很不错,在上海的一个很高很高的楼里上班,每天西装革履。
南静从学校提前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男人纠缠在床上。
南静说,不是无法接受,而是觉得他爱的并不是我。倔强的离开,结果又遇上了个渣男。
南静说,我这扯淡的青春,都被这些奇葩的男人毁了。
井安一直觉得他算是个矛盾的人,可是发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能把各种矛盾的性格聚集在一身的女子。
决绝而又依赖,自由而又甘于平淡,淡定却时不时的来一句对人生亲切的问候。
在一个车子遇见真是莫大的缘分。如果这个车子没有坏,可能就此一眼而已。
井安说,我喜欢你的眼睛,虽然我看不懂你,但是我能够看懂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