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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杀

交涉,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软弱。

——赵显虎

源自于东汉末年的赵氏枪决,走得乃是纯粹的兵家杀道。丹田如水般阴凉的内力就如未经训练的士兵般不足为用,换句话讲,赵显虎的心法还未入门奠基。情势也不允许他细细揣摩自己的心法,大狗从容不迫的从厂房里行了出来。

满是血迹的下巴,带着褶子的上嘴唇,雪白的尖牙,这头面上挂着诡异笑容的狗缓缓近前。“狗兄,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如你放我离开,我给你带很多好吃的,你看怎样呀?”赵显虎深怕刺激到这东西,缓缓的站直身体,当然,手里还是牢牢抓住自己的长棍。大狗通红的眸子一亮,喉咙间咕噜几声,含混的发出了声音:“吃?”

赵显虎木然。

我已在世间活了二十多年,我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它,旋即又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华国自古以来就有妖怪的传说,但随着科学化进程的加快,这种说法最终被证明是无稽之谈,人类作为万物之灵,即使有妖怪,也早已压迫的彼没有生存空间了。但人之所以能为万物之长,智慧这东西绝对是占了极大的比重的。

但现在,一条大狗亲自现身说法,告诉赵显虎,俺们——是可以讲话滴!更重要的是,显而易见,俺们也是有智慧的。

赵显虎自然而然的将大狗归类于妖怪,或者半妖。

这些扯远了,赵显虎现在只能更加小心的与这大狗周旋“对,吃的。生肉是那些无知无识的家伙吃的,咱作为一只,额,现代化的文明狗,要吃,就吃熟的,放上大料,那多香,是吧。”

大狗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似乎在消化赵显虎说话的内容,只是并不能完全理解,渐渐烦躁起来。赵显虎脑门上流着汗,恨不能一巴掌搧在大狗脸上,一门外语有多么重要啊,为什么不好好学?大狗的眸子渐渐露出贪婪的凶光,舌头舔了舔鼻子上的血迹:“你,现在,更好吃。”

显然,赵显虎的交涉并不成功,大狗对赵显虎身上的某样东西很感兴趣。内心觉得,很可能便是因为小腹处的内力。

谈判失败,赵显虎将铁棍横于胸前,内力顺着一条隐秘的脉络,径直钻进了一处至关要紧的所在——心脏。

心脏,为人和脊椎动物循环系统中的一个主要器官。人类的心脏位于胸部中心偏左,约一拳大小,重量约三百五十克,主要由心肌构成,分为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左右互不相同,唯有心房心室有瓣膜相隔,使血液不能倒流。心脏的作用是推动血液流动,向器官,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液,以补充氧气和营养,带走代谢废物,从而保持细胞的活力。当然,这是西医的说法。

赵氏枪决最后一篇里讲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精神之所舍也,脏腑归其命。说心脏有人的意志精神在里面,是统摄五脏六腑的存在。根据这条理论,所以有了赵氏心法的最后篇“天命篇”。修行其法需心志坚毅,搏命一闯,赵氏心法中要求要将内力搬运如意,至精至纯,化为真气之后,才可在长辈的看护下试行此法,否则轻则心脉受损,伤及寿元,重则心血沸腾,心脏爆裂。

但,一旦成功修成天命篇,却有几桩极大的好处。其一,心脏血脉是独立于人体经脉之外的显性脉络,这就相当于有了两套内力循环系统,能够极大增加内力储备和修炼效率。其二,修炼讲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但赵显虎二十几年的修行,因为天地元气的匮乏,炼精化气的功夫只达到了练精,精力充沛至极,化气的功夫是半点也没有的。这就造成今天一朝得气,内力比常人要多,但仓促之间也是极为驳杂,不堪使用,不如修行天命篇将其化入血气之中。最重要是其三,精气神三者,精为体之本,内力化入心血之中,书中有明确记载,“可骤得大力!”这才是赵显虎的本意,把天命篇作为类似武侠小说中天魔解体大法的存在,用来救命!

丝丝凉意从小腹直入胸口,最后化为让赵显虎差点晕厥的剧痛,心脏宛如把油门一脚踩到底的拖拉机,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开始急促而剧烈的工作。赵显虎仿佛听到血管的呻吟撕裂声,根根血管从皮下浮起,泛着青黑色泽,不可承受的疼痛,让赵显虎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莽撞,但事已至此,就不用去多想了。

看着身前明显有了警惕之意,身体伏低,做攻击状的大狗,赵显虎嘿嘿一笑,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温和的问:“狗兄,我也饿了,不如,我吃了你,好不好?”被疼痛折磨的几近崩溃的理智,终于压不住从心底泛起的暴戾,赵显虎是真的想要吃点什么。

于是,操起大棍,狠狠得向狗头砸了下去。

大狗明显感觉到赵显虎现在比刚才危险了许多,从棍下一窜,到了赵显虎背后,顺抓捞向赵显虎大腿。

骤得巨力,赵显虎尚不能完全掌控,但他也没想去控制,于是一棍重重砸在了混凝土路面上,噹的一声巨响,路面裂开数十道口子,赵显虎的身体顺势被震到半空,躲过狗爪。

身在半空,赵显虎手中铁棍如仙鹤一啄,带着细微的破空声,就来到大狗的鼻前,迅如奔雷。

大狗汪的一声,不及躲闪,只好趋前,用额头撞向铁棍。

咣的一声响,赵显虎再握不住手中长棍,任其从手中弹飞到数米外,双臂酸麻,摔倒在水泥地上。而大狗的状态也不算好,口鼻中冒出血来,牙齿似也断了几根,但凶性不减,踉跄的向赵显虎走来,吃了这人,吃了他我就能活,狗心想。

吃了它,无独有偶,赵显虎朦胧的神志也是这个念头,心脏跳动,越来越快,疼痛一波波袭向全身,痛到骨髓,痛到灵魂!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巨大的极度饥饿感。要不然我即使不会疼死也会饿死,或者,全身血管破裂喷血而死??吃了它,我或许能活,赵显虎心想。

人与狗抱着同样的想法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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