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涩的风里夹带着浓郁的血腥的味道,吹动了绝地四周的草围,青色的叶脉吸收了血雨随风浮动,密稠的草围似波浪一般,一层层涟漪向四周晕染开来,艳红如血。暗夜,让生人勿近的绝地更添诡谲。
“梦不觉”已然身处草围之中,拨开不再锋利的杂草已经穿梭了好一会了。“果然,按照这小子的部分神识,这片草围实际比在外围所见的大。但是,老夫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一种阵法才是,否则,这小子就不会有走了很久的记忆了。只是老夫又该如何做呢?”“梦不觉”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就在草围之中习地而坐。
识海之中,梦不觉被一座“牢笼”罩着,元神蜷缩在脑域的角落。蓦然,一道人影显化,竟是“牧师”的模样。“梦不觉,老夫且问你,你当初是如何穿越草围的,或者说你是怎样破开此地的阵法的?”牧师看着被“镇”字压制的梦不觉。
“老匹夫,你别妄想知道,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跑来绝地?为什么没有直接死在绝地里面?是我害了村子的大家,我对不起救我的刘氏,还有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弟。我更恨自己出手不够力,竟没有一掌劈死自己,为村民报仇。”梦不觉本就虚弱的元神,双手紧紧抓住被控制的“牢笼”,任由“镇”字所带来的一道道元神的伤害加注己身,激烈的言语,也只是使得自己的元神更加的惨淡,慢慢的趋向透明化了。
“哼,想死,没那麽容易,没有给出老夫想要的信息,老夫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的云神溃散。”牧师元神一指凝于术法射向“镇”字,之前的“牢笼”瞬间消失,梦不觉的元神趋近溃散之势陡然停止。
“老匹夫,你别妄想从我这得到一丁点信息,若非要从我这寻一结果,那就是我元神泯灭,而你,也无法穿越草围阵法,更别妄想企图染指界碑。”躺在识海的梦不觉虚弱的动一下都费力,只有声若蚊音的言语从口中传出。
“哦,是吗?梦不觉,你可曾听闻过搜魂术?”牧师轻蔑一笑,凡人怎能知悉修行之人的手段,那些凡人所谓的信念,在修行之人面前是多麽的可笑,又是多麽的可悲。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识海中回荡,似在见证着搜魂术的霸道。“嗯?为何没有一丝破解阵法神识记载,同老夫一样也是在身陷阵法,只是他一直在先前走,但是为什么没有最为关键的记忆?记忆跳转已是石碑之境,一人一碑站立。关键之处为何会缺失?等等,他在向石碑叩首,难道他知悉了什么?恰好是缺失的关键所在。”
“梦不觉”缓缓退离了识海,任由虚弱的梦不觉元神在识海中痉挛抽搐,搜魂术的霸道可见一般,若是找不到治疗元神的异宝,离死就不远了。恰好,牧师并没有打算救他。
“老夫,到底是遗失什么细节?”“梦不觉”环视这密稠的草围,青中带红的叶片显得是那么触目,显得是那么惊心。到了此处绝地,无一例外生物都死了,村民,野兽,吸血的草围......等等,吸血的草围。念及此处,“梦不觉”豁然开朗:梦不觉,原来你才是此地的“钥匙”,遇见你,才是老夫的天大造化,都有点不舍得你死了呢!”
剑指一划,“梦不觉”鲜血缓缓滴入大地,不被所知的从地表之下被吸纳于石碑之中,树下石碑幽光突然大震,方形的石碑竟慢慢改变了原有的轮廓,呈现剑形。继而,整块碑面赫然逐步显化字迹:记千年之战,缅界域之殇......天地以为墓,剑化以为碑,魂息流转,轮回有道。
“梦不觉”终于走出了草围,鲜血滴落不久,之前看不到尽头的草围,不过是“一墙之隔”。看着近在咫尺的树下普通的“无字”石碑,“梦不觉”终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向着石碑一步步的靠近,然而终究没有看到关键之处,没看到了什么呢?反正“梦不觉”不会知道。
识海之中,虚弱的梦不觉的元神仿若听到了什么,不由的勉强的强打精神,那话语终究清晰的传达:“九世生劫无尽苦,十世轮回终有道,梦不觉,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外界,“梦不觉”一切如常,眼神炽热,外物一切不为所动,除了树下的石碑,什么都没有感知到,包括识海的梦不觉听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