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英俊回来，看见远峰的床空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叫了一声：“小霞！”
小霞：“什么事？”
英俊把嘴往远峰床上一努：“他到哪去了？”
小霞：“搬厂里去了。”
英俊：“搬走了？”
小霞：“这下你如愿了吧？”
英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霞：“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
英俊：“你把话说清楚。”
小霞：“够清楚了。告诉你吧，我要是有地方住，也搬出去。家里就剩你一个，你就可以称王称霸，为所欲为了。”
英俊恼怒地：“你胡说什么？他要搬出去，我又没撵他。赖好他也是我哥呀！”
小霞：“可你把他当哥哥看了吗？大哥怎样对待你。可你又是怎样对待他？你，你够毒的了。”说着，气的流出了眼泪，出去了。
英俊气地使劲踢了下床腿。
路上。远峰送货。
坡高路陡，远峰使出全身力气拉车前进。
宝娣正走着，远远看见，忙跑过来帮他将车推上坡。
远峰回头看见她，两人相视一笑。
坡上。两人坐在路边休息。
宝娣关切地：“你每天都这样给人家送货吗？”
远峰：“是啊。”
宝娣：“挺辛苦吧？”
远峰：“没事，比在农村强多了。”
宝娣看了远峰一眼，没吭声。
远峰看了她一眼：“你找英俊谈了？”
宝娣：“谈了。”
远峰：“怎么样？”
宝娣：“我们的事两清了。”
远峰：“是吗？”
宝娣：“结局明摆着嘛，一个是局长女儿，一个是资本家狗崽子。我不怪英俊，要是我，我也会这样选择的。”
远峰怅然地看着她。
宝娣悽然一笑：“我太幼稚了。我原先想，我出身不好，能找上一个出身好的，以后就好了。所以，我就使劲追啊，追啊！没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远峰：“你也别泄气，只要追求，总会碰上好人的。”
宝娣：“好人？什么是好人？你不是好人？我不是好人？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插队时，别的同学都分到了平川，只有我们俩分到了山沟。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出身有问题？象你，和英俊比，哪一点比他差，为什么他就分到了国营大厂，你只能满世界蹬着三轮车去给人家送货，这公平吗？”
远峰叹了口气。
宝娣：“远峰，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远峰：“什么事？”
宝娣：“我问了，你可别生气啊！”
远峰：“什么事，你说嘛。”
宝娣：“你真的不是你爸的亲生儿子，那你的亲爸爸是谁呢？”
远峰脸色一变：“宝娣，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宝娣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库房。
远峰躺在床上，宝娣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真的不是你爸的亲生儿子，那么你的亲爸爸到底是谁？”
远峰痛苦垰用被子蒙住头。
周家。
宝娣走进院子。
英俊从屋里出来，看见宝娣，脸一沉：“你又来干仂么？咱们不是说好两清了?？”
宝娣：“我不是来找你的。”
英俊：“那你干什么来了？”
宝娣：“我是来找远峰的。”
英俊诧异地：“找他，你找他干什么？”
宝娣：“这难道要你矧道吗？”
英俊：“他搬走了。不在。”进屋把门关上了。
宝娣：“搬走了？”站了一会儿，走了。
屋里，英俊看着宝娣的背影，满腹狐疑。
印刷厂库房。
母亲打量着库房，叹口气：“这夏不避雨，冬不御寒，怎么住啊！”
远峰：“妈，这不是挺好的吗。”
母亲：“远峰，你跟妈说实话，你搬出来，是不是为了英俊？”
远峰：“妈，你想哪去了。英俊是我兄弟，我能和他赌气吗？我在这住，就是图个方便，还能多挣一份夜班费，一举两得嘛。”
母亲：“要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远峰：“妈，你坐呀！”
母亲坐下来。
远峰：“爸呢，这几天好吗？”
母亲：“好。”
远峰：“英俊呢，他跟江丽发展的怎么样了？”
母亲：“谁知道呢？咱对那个江姑娘也不了解，谁知道能结个啥果。”
远峰：“那个江丽我认识，人挺不错，英俊如果能和她成了，倒是件好事。”
厂区。
宝娣寻找着过来。
母亲叹了口气：“好是好啊！可就是坑了宝娣。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如今又遇上这档子事，妈一想起心里就难受。咱对不起人家呀！”
远峰：“妈，这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看宝娣跟英俊并不合适。你想啊，宝娣一个劲的宠着英俊，啥事都顺着他，照英俊那个脾气，以后要真成了，宝娣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外面，宝娣听到这里，心里热乎乎的。
母亲：“远峰啊，妈想问你个事？”
远峰：“妈，啥事啊？”
母亲：“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远峰：“我？”
母亲：“你总不能总是这样一个人呀！”
远峰：“妈，我不想考虑这件事。”
母亲：“为什么？”
远峰：“我？我这样的条件，谁愿跟我啊！”
外面，宝娣听到这里，一震，慢慢转身离去。
厂门口。
英俊在门口等人，江丽出来，两人向前走去。
路上。
远峰满头大汗，蹬着三轮车……
……远峰卸货，结帐。
……瓢泼大雨中，远峰送货。他脱下衣服，盖在货上，冒着风雨前进。
屋檐下，远峰避雨，他脱下衣服，拧干上面的水。
宝娣走来，看见远峰忙跑过去：“远峰。”
远峰：“是你呀！”急忙把湿衣服穿上。
宝娣关切地：“小心，别感冒了。”
远峰：“没事。”
宝娣：“你刚送货回来？”
远峰：“嗯。”
宝娣：“累不累。”
远峰：“不累。”
宝娣：“你还没吃饭吧。”
远峰：“哦，我回去再吃。”
宝娣：“前面有个小饭馆，咱们去吃点饭吧。我有钱和粮票。”
远峰犹豫地：“这……”
宝娣：“走吧。”
远峰想了一下，随宝娣走去。
母亲和小霞打着伞过来。小霞眼尖，一眼看见了饭馆里的远峰和宝娣，忙指给母亲看：“妈，那不是我大哥和宝娣姐吗？”
母亲：“是吗。”
小霞：“我们去看看。”
母亲想了想：“小霞，别，咱们走吧。”
小霞明白了母亲的用意，笑了笑，和母亲走了。
街上。
江丽英俊亲亲热热地走来。
远峰骑着三轮车，宝娣坐在车上，两个人说笑着。
江丽看见，指给英俊看：“哎，英俊，那不是大哥吗？”
英俊顺江丽手指一看，等他看清楚宝娣时，脸色陡然一变。
江丽：“车上坐的那个女的是谁？是大哥的女朋友吧？”
英俊脸色阴沉地看着两人驶远。
江丽：“哎，英俊，你怎么啦？”
英俊掩饰地：“哦，没什么。”
周家。
母亲美滋滋地想着：“你大哥要真的和宝娣成了，那就好了。”
小霞：“妈，江丽和宝娣，你喜欢哪个？”
母亲：“两个都喜欢。”
小霞：“那，把两个都娶回来给你当儿媳妇，咋样？”
母亲笑地咧开了嘴：“那敢情好啊！要真是那样，妈就烧了高香了。”
英俊阴沉着脸进来。
母亲：“英俊回来了？”
英俊粗声粗气地：“嗯。”
母亲：“怎么啦？和谁吵架了，吊着脸？”
英俊：“妈，他和宝娣是怎么回事？”
母亲：“谁呀？”
英俊：“我大哥呗。”
母亲欣喜地：“你也知道了？”
英俊：“知道什么？”
母亲：“我告诉你吧，你大哥和宝娣对上象了。”
英俊：“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我不同意！”
母亲惊愕地：“你不同意？”
英俊：“我不同意。”
小霞：“你不同意？你算老几？你把你的事管好就行了。”
英俊气恼地：“你---”
小霞：“我怎么？啊，你把人家甩了，就不许人家找对象了？”
英俊：“她爱找不找，关我屁事！可她往我们家钻什么？大哥也是，找谁不好，偏找上她！”
小霞：“哦，大哥找对象，还要你批准。你也太霸道了吧？”
英俊：“反正我不同意。她要是敢进这个门，我就把她哄出去！”
小霞：“你敢！”
母亲：“好啦，不要吵了。英俊，你也真是，你不要人家宝娣了，还不许你大哥找，你大哥找个对象容易吗？”
英俊：“我不管他那些，反正我不同意他和宝娣搞对象！”
母亲：“你，你怎么这么不懂道理呀！”
英俊：“妈，你想过没有？江丽要是知道我和宝娣好过，她会怎么想呢？”
母亲：“这个……”
小霞：“哦，为了你和江丽，你就要拆散大哥和宝娣，你也太自私了。”
英俊：“自私也好，霸道也好，反正我不同意。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母亲：“英俊，别的事妈都可以依你，可你要是敢把你大哥的事搅黄了，我可不依你！”
英俊想了想，出门去了。
库房。
宝娣四处打量着：“这又潮又湿，你怎么住啊？”
远峰：“不要紧，我身体好，不怕的。”
宝娣：“你呀，将就惯了。看，被子都是潮的，我给你晒晒去。”抱被子出门。
英俊正走到门口，两人一碰面，都怔住了。
宝娣：“你……”
英俊：“我大哥呢？”
宝娣：“在里面呢。”
英俊进了库房。宝娣皱着眉头，思索着。她想了想，跟进来。
远峰意外地：“英俊？你怎么来了？”
英俊没说话，打量着库房。
远峰：“坐呀。”
英俊在床上坐下。
远峰：“有啥事吗？”
英俊看了宝娣一眼：“你让她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远峰看了宝娣一眼，宝娣无奈，只好出去了。
远峰：“啥事，你说吧。”
英俊：“你是不是想和她好？”
远峰：“这……”
英俊：“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远峰：“英俊，你先别急嘛，听我说……”
英俊打断他：“你这算什么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和她的关系，你这样干，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
远峰：“英俊，你听我说……”
英俊：“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是一句话；我不同意！”
远峰：“英俊，你听我说一句话行不行？”
英俊不响了。
远峰：“我只说一句话，我和宝娣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英俊：“没什么？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呀？”
远峰：“英俊，我说的是实话。”
英俊：“好，我相信你。不过，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们再来往！”
远峰点点头。
英俊：“说话算话。”
远峰：“我……保证。”
宝娣进来，气愤地：“周英俊，你也太欺负人了！”
英俊冷冷地：“我和大哥说话，你有什么权力插话？”
宝娣：“没权力？周英俊，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起，我就是周远峰的未婚妻，是你大嫂，这有权力了吧？”
远峰：“宝娣，你---”
宝娣：“周英俊！你欺人太甚了！他是你什么人？是你大哥！你这样逼他，你……你还有良心没有？”
远峰：“宝娣……”
英俊：“你激动什么？你想当我的大嫂，还得要人同意才行。”
宝娣：“那好。”转向远峰，“远峰，现在你就告诉我，你同意不同意？”
远峰：“我……”看了看英俊。
英俊：“哼！”
宝娣：“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
远峰痛苦地：“宝娣，你别逼我好不好！”
英俊：“识相点，你还是走吧。”
宝娣：“远峰，你说话呀！”
远峰：“我……”看了看英俊。
宝娣气极了：“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冲出屋去。
远峰：“宝娣！”追出来。
英俊冷笑。
外面，远峰追上宝娣：“宝娣，你听我说嘛。”
宝娣：“你还想说什么？”
远峰：“我……”
宝娣：“你这个人呀，爱不敢爱，恨不敢恨。这样下去，会把你憋死的。”
远峰：“宝娣，我……”
宝娣：“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远峰看了宝娣一眼，喃喃地：“喜欢。”
宝娣：“那你还怕什么？”
远峰：“可是，英俊他……”
宝娣：“你是哥，他是弟，他有什么权力干涉你？哦，允许他喜新厌旧，你找朋友他也干涉，他也太霸道了吧。”
远峰：“我担心他会闹事。”
宝娣：“只要我俩真心相爱，谁也不怕。”
远峰诚恳地：“宝娣，我的情况你都了解，你跟了我，是会受很多苦的。”
宝娣深情地：“我知道。在我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们以后的路是不会平坦的。可是，远峰，你放心，只要你真心爱我，不管再难的路，我也会跟你走下去的。”
远峰：“宝娣……”
周家。
江丽进来：“大妈。”
母亲：“江丽来了。”
小霞热情地：“江丽姐。”
江丽：“小霞。”
母亲：“你回来了，英俊呢？”
江丽奇怪地：“他还没回来吗？他早都走了。”
路上。
远峰送货。
不远处，英俊骑着车子，不远不近地跟踪着。
街口。
!宝娣在这等着。她看见?峰过来，迎上去。
英俊气恼地看着。
宝娣用毛巾给远峰擦汗。两人走进小树林，宝娣拿出饭盒，两人说笑着吃饭。
小树林外，英俊气恼地看着。
吃完饭后，远峰和宝娣分手，宝娣离去。
远峰正欲离去，英俊突然出现在面前。
远峰有点慌乱：“是你？”
英俊恶狠狠地：“好哇，你们到底搞到一起了？”
?远峰：“苳俊，你听我说。”
!英俊：“我不听。你是怎样给我保证的。伪君子！”
远峰也有点生气：“英俊，你能?能为我想想？我都二十五岁了，找个对象不容易。我不象你。宝娣她不嫌弃我，愿意跟我交朋友，我就知足了。我求求你，不要干涉我们，好不好？”
英俊：“你和别人我不管，可跟她，绝对不行！”
远峰：“你？你还讲不讲道理？”
英俊蛮横地：“跟你不需要讲道理。”
远峰：“你---”
英俊：“闲话少说，我只问你，跟她断还是不断？”
远峰：“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
英俊气极败坏地：“好哇，你，你等着，我有办法治你。”气冲冲地走了。
远峰沉痛地看着他。
远输社。
父亲正和几个老工人打牌。他脸上贴满了纸条。
工人们戏噱地开着他的玩笑。
英俊进门。一个工人看见，对父亲：“周双成，你儿子来了。”
父亲挂着满脸纸条，满脸堆笑地来到英俊面前：“英俊，你来啦？”
英俊不满地：“你这是干什么嘛？象什么样子？”
父亲忙撕下纸条：“有啥事？”
英俊对父亲嘀咕了几句。
父亲听完英俊的讲述：“哼！反了天了。”对英俊，“儿子，你放心，爸爸给你出这口气。”
周家。
母亲看见父亲进门，忙迎过来：“哟！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
父亲气哼哼地坐下：“远峰回来了没有？”
母亲：“还没呢，你找他啥事啊？”
父亲：“啥事？他把老周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母亲吃了一惊：“他怎么啦？”
父亲：“我问你，他是不是和宝娣搞上了？”
母亲：“你咋知道的？”
父亲：“哼！英俊扔下的破烂，他去捡了回来。你说，你叫英俊的脸往哪搁？叫我的脸往哪搁？”
母亲：“他爸，你咋能这样说话呢。我看宝娣挺好的个孩子。英俊不要人家了，就不许人家再找对象了，那有这个理？她和远峰好，我看没叫英俊没面子。”
父亲：“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同意，看谁敢进我的门！”
路上。
远峰：“爸真是这样说的？”
小霞：“嗯。”
远峰脸色阴沉下来。
小霞：“大哥，你和宝娣姐的事，爸怎么知道了？”
远峰：“别问了，走吧。”
小霞：“我知道，准是二哥搞得鬼。”
远峰：“别瞎猜了，爸迟早要知道的。”
库房。
宝娣来到门口，只见门上上了锁。她想了想，走了。
周家。
母亲：“一会儿远峰回来，你好好给孩子说。”
父亲没吭声。
远峰进来：“爸，你找我？”
父亲：“嗯。”
远峰：“啥事啊？”
父亲：“你现在长大了，眼里还有我呀？”
远峰：“爸，你说那里话。我再大，也是你的儿子啊！”
父亲：“我的儿子？我承受不起啊！”
远峰：“爸，你说这样的话，我才承受不起呢。”
父亲：“哼！”
母亲：“有什么事，你好好给孩子说嘛。”
父亲：“我问你，你和宝娣是咋回事？”
远峰：“哦，这件事我正要给你说呢。”
父亲：“你也别说了，我不同意！”
远峰：“为什么？”
父亲：“我家三代贫农，不能找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当儿媳。”
远峰：“爸，你听我说……”
父亲：“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说啥也没用！”
小霞插进来：“爸，那当初二哥和宝娣好时，咋没见你说不同意？”
里屋。
英俊听着外面的谈话。
父亲：“你二哥和他不一样。”
小霞：“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你的儿子？”
父亲瞪小霞一眼：“你小孩子，懂什么？”
小霞：“哼！爸就是宠着二哥，向着二哥。等着吧，有你后悔的一天。”
父亲：“去，那有你插的嘴！”
母亲：“他爸，这件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父亲口气生硬地：“没商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远峰：“爸，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我真不是你的儿子？”
父亲勃然大怒：“你……”一甩手出去了。
远峰：“妈！”
母亲忍住伤痛：“孩子，听妈的话，跟宝娣断了吧！”
远峰沉痛地：“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外面。
宝娣听到这里，猛地掉头就走，正和江丽撞个满怀。宝娣看了江丽一眼，快步走了。
江丽看着宝娣的背影，思索着走进门。一进门，她愣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母亲掩饰地：“哦，江丽来了？”
江丽：“大妈。”
远峰看见江丽，低下了头。
英俊从里屋出来：“江丽，你来了？”
父亲从外面进来，热情地：“哦，江丽来了。坐，坐吧。”
江丽看众人情绪不对，对母亲：“大妈，我找英俊有点事。”
英俊：“什么事？”
江丽：“你出来！”走出屋子。
英俊随她走出。
巷口。
英俊：“什么事？”
江丽：“家里出了什么事？”
英俊：“没出什么事呀！”
江丽：“别骗我了。我看，这件事好象跟我有关。”
英俊忙说：“你别胡猜，是我大哥找了个对象，爸爸不同意。”
江丽：“是吗？为什么？”
英俊：“哦……她出身不好。”
小树林里。
宝娣和远峰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血红的夕阳挂在树梢，河水泛着鱼鳞状的波纹，缓缓流动……
树林边。
远峰和宝娣默默的对看了一会儿，然后分头而去。
街上。
远峰送货，他脸上挂着汗珠，赌气似的蹬着车子。
车间里。
宝娣在干活，无声的泪水从她脸上滚下来……
陡坡前。
远峰拉车上坡，车轮艰难地向上挪动着。
宝娣远远看着，眼里噙满泪水。她刚要跑过去，突然看见一个女人上前推起了车子。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江丽。她满腹狐疑，看着车子上了坡。
远峰回头一看，推车的是江丽，不禁一怔。
江丽对他笑笑，将车推上了坡。
远峰停下车，对江丽：“谢谢你。”
江丽：“你给人家送货呀？”
远峰：“嗯。”
江丽：“我……应该叫你大哥才对。”
远峰忙说：“不用，随便叫什么都行。”
江丽不禁一笑。
远峰：“你笑什么？”
江丽：“我笑你说话有意思。”
远峰：“有意思？”
江丽：“是啊，你是英俊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怎么能随便叫呢？”
远峰一听，也笑了。
江丽：“既然是一家人，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远峰：“什么问题？”
江丽：“你和英俊有些隔阂，是这样吗？”
远峰：“没有啊，我和英俊关系挺好的。”
江丽：“你不用解释，我全知道。英俊聪明，能干，但也有点傲气……”
远峰笑了：“英俊是我弟弟，他的秉性我还能不知道。”
江丽诚恳地：“大哥，你是大哥，他是弟弟，他有时做的不对，你能原谅他吗？”
远峰：“瞧你说的，弟兄之间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和英俊确实没什么。”
江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呢？”
远峰：“这个……”
江丽：“大哥，还是搬回去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多不方便啊！再说，人家会说弟弟容不下哥哥。”
远峰：“江丽，你误解了，我搬出来，不是为了英俊，是厂里需要一个看库房的。我住在那里，可以为厂里节约一个人，还可以挣一份夜班费。除此而外，没有别的原因。”
江丽：“真是这样？”
远峰：“我骗你干吗。”
江丽：“如果真是这样，那是我误解了。”
远峰一笑，没吭声。
江丽：“大哥，我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你不介意吧？”
远峰：“什么问题？”
江丽：“听英俊说，你找了个对象，爸爸不同意，是这样吗？”
远峰：“这个……”终于点点头。
江丽：“我觉得，一个人的出身不能选择，可是走什么样的道路，完全在自己。毛主席也说过，重在表现嘛。我认为，你如果认为自己做得对，就应该大胆去追求，别在乎别人说什么，你说对吗？”
远峰：“谢谢你的关心。可是，里面的原因，你并不了解。”
江丽：“是吗？”
远峰：“有些事，以后你会了解的。”
厂区大道。
江丽和英俊边走边谈。
江丽：“那天，我见着大哥了。”
英俊紧张地：“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江丽看了英俊一眼：“你紧张什么？”
英俊掩饰地：“我没紧张啊！”
江丽：“英俊，你老实告诉我，在大哥的恋爱问题上，你施加没施加过影响？”
英俊：“瞧你说的，大哥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丽：“没关系？那我再问你，你和宝娣什么关系？”
英俊：“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啊！”
江丽的目光咄咄逼人：“英俊，你以为我是随便问的吗？”
英俊只好说：“是这样，宝娣以前追求过我，可我没同意。你想，她出身资本家，她追我完全是想改变她的出身。后来，她追不上我，转过来又追大哥。”
江丽：“真是这样吗？”
英俊：“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不信，可以调查。”
江丽：“你不用紧张，我既然能问你，就是相信你。我不管你以前和宝娣怎样，但我要劝你一句，不要在大哥和宝娣之间搞什么小动作。”
英俊：“看你说的，我会干那种事吗？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大哥呀，我能不顾兄弟情义去拆散他们。那样，我还算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