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管会。
母亲：“我儿子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抓他？”
市管会的：“大妈，我们没抓他。只是让他交罚款，交出罚款就放他。”
母亲：“罚款？他欠了你们的钱？”
市管会的：“哎呀，大妈，没办法给你解释。”
江丽进来：“大妈。”
母亲惊愕地：“江丽，你这是……”
江丽：“大妈，我好了！”
母亲：“好了，咋好的？”
江丽：“这……以后再说，远峰呢？”
母亲：“还在黑屋关着呢。”
小霞：“江丽姐，怎么办呢？”
江丽：“不要紧，小惠去找高伯伯了，一会就到。”
高办公室。
高长河气愤地：“真是不象话，城里人吃不上菜，农民进城卖菜却处处受限制。”
玉琴：“高副市长。”
高长河：“玉琴同志呀！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叫你们受委屈了。我们欢迎农民进城卖菜。全市几百万人吃菜，这是件大事，市府已经专门开了几次会，要抓好菜篮子，没想到出了这件事。我向你们道歉！”
小惠：“爸，别说那么多了，远峰哥还被关着呢！”
高长河：“好！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放人。”他拿起电话，想了想，“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市管会。
江丽：“事有事在，你们还是先把人放了吧？”
市管会的：“不行！不交罚款人不能放！”
小霞着急地：“哎呀，小惠怎么还不来呀？”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汽车叫声。
江丽：“来了！”
小惠玉琴高长河及秘书进来。
小霞：“高伯伯来了？”
母亲：“他高伯伯。”
高长河：“老嫂子，你怎么也来啦？”
母亲：“远峰给抓起来了。”
高长河：“老嫂子，没事的，你放心吧！”
江丽：“高伯伯！”
高长河吃了一惊：“江丽，你这是……好了？”
小惠：“江丽姐听说远峰哥被抓，心里一急，就站起来了。”
高长河：“是吗？这太好了。”
江丽：“高伯伯，你快想个办法救救远峰吧！”
高长河：“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走进市管会。
市管会的：“你们是什么人？没事不许进来！”
秘书：“这位是高副市长。”
市管会的：“高副市长……”
高长河：“你们抓得人呢？”
市管会的：“在里面关着呢。”
高长河：“乱弹琴，赶快把门打开！”
市管会的开了门，众人进来，“远峰！”“大哥！”
远峰：“高伯伯，妈，你们都来了？”
江丽：“远峰！”
远峰惊异地：“江丽？你这是……”
江丽：“我好了。你没事吧？”
远峰：“没事。”
高长河：“没事就好，跟高伯伯走！”
市管会的拦住他们：“高副市长，他们的罚款……”
高长河：“你呀！你们的局长马上就来了，你向他要吧。”
市管会的：“这……”
高长河：“哦，这不怪你，等你们局长……”
正说着，工商局长走进来：“高副市长。”
高长河：“你来了？”
工商局长：“高副市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向你检讨。”
高长河：“不是向我检讨，而是向农民朋友道歉！”
工商局长转向玉琴：“我向你们道歉，是我们工作没做好。以后，欢迎你们进城来卖菜！”
玉琴反倒不好意思了：“不，我们也有错误，不该不办手续。我们也该检讨。”
工商局长：“不！该检讨的是我们。”
高长河：“我看，你们就不要互相检讨了。今后，你们要互相支持，互相配合，共同把我市的菜篮子搞好。”
众人：“对！”
高长河：“远峰，我没想到你干上这行了？”
远峰：“反正也没工作，就和他们干上了。”
高长河：“你们很有远见吗！把生意做到城里来了。不过，只是你们一家还不行，以后，要广开市场，国营，集体，个人一起上，城乡协手，工农合作，搞活经济，搞活菜篮子。你们大有用武之地啊！”
玉琴高兴地：“这太好了！今后，我们要多拉菜到城里来。可惜，我们没仓库，拉来的菜没地方放。”
高长河：“这好办！可以划一块地方，搞一些储菜的大棚，吸引更多的菜农进城来卖菜，以后逐步发展成蔬菜副食批发基地。”
玉琴：“这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扬眉吐气，理直气壮地在城里卖菜了！”
高长河：“不但可以卖菜，还可以做其它生意。搞活流通嘛，什么生意都可以做。”
河边。
江丽远峰边谈边走过来。
远峰：“我没想到，你会好得这么快。”
江丽：“听到你被抓，我一急，不知不觉就站起来了。”
远峰：“这就好了。”
江丽：“我想给你商量件事。”
远峰：“什么事？”
江丽：“我想搬出来住。”
远峰：“搬出来？为什么？”
江丽：“我已经好了。再在高家住不合适了。”
远峰：“那，你准备搬到哪去呢？”
江丽：“这，我还没想好。”
远峰：“既然没想好，那就暂时先不要搬。你放心住吧，高伯伯和小惠都很好，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江丽：“这我知道，可我现在没有工作，总在人家家住也不是个办法呀。”
远峰：“你急也没有用，慢慢想办法吧。”
江丽：“哎，我跟你去卖菜咋样？”
远峰：“跟我去卖菜？”
江丽：“是呀，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工作，总不能让你养活我呀。”
远峰：“那不行，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复习功课，考大学。”
江丽：“考大学？”
远峰：“是啊！现在恢复高考了，你基础好，一定能考上。”
江丽：“我？”摇摇头，“我不想考了。”
远峰：“为什么？”
江丽：“现在都是带工资上学，我没有工作，就是考上了，生活问题怎么解决。”
远峰：“这好办，你要考上了，我按月给你寄钱。”
江丽：“那怎么行？我总不能靠别人接济上大学呀！”
远峰：“怎么不行，就算你借我的，等你毕业了有了工作，再还我。”
江丽：“这……”
远峰：“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准备考试吧。”
江丽：“那，你为什么不考呢？凭你的基础，你一定能考上。”
远峰：“我？我和你不一样啊！英俊走了，小霞还在上学，家里就我爸一个人挣钱，我怎么能扔下这一大家子人，自己去上学呢？”
江丽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高家。
江丽：“高伯伯，这是我的生活费。”
高长河：“你这是干什么？你在我这住，我还要收你的生活费，那高伯伯成什么人了。”
江丽：“高伯伯，这钱你一定要收下，你要不收，我就不能在这住了。”
高长河：“那好吧，钱你先放这。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江丽：“什么问题？”
高长河：“你又没有工作，这钱是从哪来的？”
江丽：“这……”
高长河：“是远峰给你的吧？”
江丽点点头。
高长河：“江丽呀，我要问问你，你现在已经好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处理和远峰的关系？”
江丽：“这……”
高长河：“你不用瞒我，有什么话尽管说。”
江丽：“高伯伯，你觉得远峰这个人怎么样？”
高长河：“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当然了解了。”
江丽：“你觉得，一个女孩子，能碰上这么一个人，算不算一件幸福的事？”
高长河：“我觉得，应该算是。”
江丽：“特别是在这个女孩子最困难的时候，他无私地帮助她，照顾她，能不在她心里留下最深的印象吗？”
高长河：“所以，你就决定留下来，跟他去卖菜。”
江丽：“你怎么知道？”
高长河：“是远峰告诉我的。”
江丽：“高伯伯，你觉得我这种想法对吗？”
高长河：“我不能说你这种想法不对。可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远峰会怎样想，你知道吗？”
江丽：“我知道，他可能暂时不会接受我。但我想，时间会证明我的心迹的。”
高长河：“好，就算经过长时间的考验，远峰接受了你的感情，可归根到底，你不过是做了一个卖菜工的妻子。”
江丽：“卖菜工的妻子？”
高长河：“是啊。如果真是这样，你甘心吗？”
江丽：“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高长河：“好，就算你心甘情愿，可这只是一条路，你完全能走另一条路。”
江丽：“另一条路？”
高长河：“对！你很有才华，也很有抱负。现在，我们国家正是百废待兴，百业待举，急需大批人才。你如果通过深造，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对国家，人民有用的人才，对社会做出很大的贡献。难道你不想走这条路吗？”
江丽：“这……”
高长河：“江丽，个人的幸福固然是一件大事，可比起能为国家，人民做贡献来说，毕竟是小事。”
江丽：“高伯伯，我追求自己的幸福，这难道不对吗？”
高长河：“这没有什么不对，可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远峰就是怕你看不到这一点，所以让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复习功课考大学。”
江丽：“是他让你劝我的？”
高长河点点头。
江丽：“可是，我怕如果考上大学，就会永远失去他。”
高长河：“如果你留下来，就会得到他吗？”
江丽：“这……”
高长河：“江丽，人生有许多追求，也会有很多遗憾，不可能十全十美，有所得就会有所失。”
江丽：“高伯伯，我听你的话，复习功课考大学。可是，对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也决不会放弃！”
高家。
小惠和江丽复习功课。
菜市场。
远峰在卖菜。
图书馆。
江丽在查阅资料。
小巷里。
远峰拉着菜车走街串巷叫卖而来。
教室里。
江丽和小惠参加考试。
菜市场。
远峰和客户讨价还价。
考试成绩公布栏。
江丽的成绩名列榜首。
菜市场。
江丽拿着录取通知书，匆匆而来。
满脸污汗的远峰看着通知书，欣慰地笑了。
河边。
远峰江丽走来。
远峰：“祝贺你呀，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江丽默默地点点头。
远峰：“你什么时候走？”
江丽：“明天。”
远峰：“好，到时候我去车站送你。”
江丽看了远峰一眼：“远峰，我想在走之前，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
远峰：“什么关系？”
江丽：“你别装糊涂，你知道我说得什么意思。”
远峰：“我们的关系不是早已定了吗？我是你的大哥呀。”
江丽：“那段历史早已经过去了，英俊不是和宝娣结了婚吗？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建立另外的关系呢？”
远峰：“江丽，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
江丽：“为什么？”
远峰：“我一直是把你当作英俊的女朋友来看待，怎么能……”
江丽：“我和英俊的关系早已结束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英俊和宝娣能行，我们就不能……”
远峰：“江丽，你别说了。还是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
江丽：“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什么障碍。难道，你看不上我？”
远峰：“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江丽：“那是为什么？”
远峰：“江丽，难道男人和女人非得要做夫妻吗？我们做个好朋友，不是也很好吗？”
江丽：“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只能做好朋友？”
远峰：“江丽，人与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我只是把你看做一个好朋友，没有别的想法，也希望你能这样看待我。”
江丽：“可是……”
远峰：“江丽，别说了。天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路，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江丽：“你……”
远峰看了江丽一眼，匆匆走了。
江丽默默的看着远峰的背影。
晨。
远峰匆匆来到高家。“小惠！小惠！”
小惠出来：“远峰哥！”
远峰：“江丽呢？”
小惠：“怎么，你没见？她早走了。”
远峰：“走了？”
小惠：“是呀，一大早就走了。说是赶火车呢。”
远峰一听，转身就走。
小惠：“远峰哥，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火车站。
送行的人们熙熙攘攘。
江丽孑然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火车鸣响汽笛。
江丽长叹了口气，上了车。
路上。
远峰小惠匆匆走来。
叉道口。
工人发出了开车的信号。
火车缓缓起动了。
进站口。
远峰小惠匆匆进站。
火车起动，越来越快。
远峰小惠站在站台上，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火车。
他们看到了车上的江丽，拼命挥手致意，但江丽却没看到他们，仍然无动于衷地默默低头沉思。
远峰遗憾地看着火车渐渐远去。
远方传来火车的鸣叫声。
江边
江水逶迤而去，涛声扑岸。
杜家花园座落在陡峭的江岸上，花园洋房掩映在绿树丛中。
花园，小屋里。
斜阳透过窗槛照进屋里。简陋的小屋，只有一床一桌一凳。
英俊醒来，他坐在床边，环顾着小屋，苦笑笑，走出来。
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客厅。
英俊走进来。
保姆莲莲正在打扫屋子，看见英俊，理也没理。
英俊：“莲莲，你宝娣大姐去哪了？”
莲莲白他一眼：“你是主人，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英俊：“你……”
莲莲噗哧一声笑了：“她出去了！”
英俊：“我知道她出去了，我是问你她去哪了？”
莲莲：“我咋能知道呢？我只管收拾屋子，做饭，她去哪，能告诉我吗？”
英俊：“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走出客厅，来到院里。
临江的院子，富丽而雅致，四季不败的花朵，点缀在假山石间。青石小路蜿蜒在翠绿的草坪中。
英俊坐在假山上，望着远方的帆影，叹了口气。
舞场上。
优美的音乐中，人们翩翩起舞。宝娣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拥着舞伴，徜徉在舞池里。
一曲舞罢，宝娣坐下，伺者端上饮料。宝娣端起，呷了一口，目不斜视。音乐又响了，一位舞伴来到宝娣面前：“杜小姐，请你跳舞。”
宝娣灿然一笑，随他走下舞池。
优美的音乐，欢乐的人群……
杜家花园。
英俊坐腻了，又回到屋里。他翻翻书架上的书，又坐在沙发上。
莲莲：“我说你呀，整天待在家里，烦不烦呀？你出去走走，也比待在家里强啊！”
英俊：“走走？去哪？”
莲莲：“江边啊！桥头啊！四处转转。”
英俊：“没意思。”
莲莲：“哎，我也不知道你和大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你们是两口子吧，可吃不在一起，住不在一起，玩也不在一起。说你们是朋友吧，可哪有这样的朋友，不冷也不热，不亲也不近，不离也不散。”
英俊：“唉！”
莲莲：“你唉什么？我说你要赶紧和大姐把关系定下来，不然我也不好招待你呀，是把你当主人看，还是当下人看？”
英俊：“唉，你不懂啊！”
莲莲：“我当然是不懂了。自大姐把你带来哪天，我就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快一年了，我还是不知道。大哥，你和大姐到底是啥关系？”
英俊：“我也不知道。”
莲莲：“你咋能不知道呢？”
英俊：“我真得不知道。”
这时，外面汽车响。
莲莲：“大姐回来了。”忙去开门。
宝娣进来。
英俊：“你回来了？”
宝娣冷冷地：“嗯。”对莲莲，“莲莲，给我准备洗澡水。”
莲莲：“好。”
宝娣向楼上走去。
英俊：“宝娣。”
宝娣：“什么事？”
英俊：“我，想和你谈谈。”
宝娣：“我现在困了，以后再谈吧。”上楼去了。
英俊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学校食堂。
学生们排队卖饭。
轮到江丽，江丽：“给我打份咸菜。”打完后，她来到饭桌前，坐下。
一女同学：“江丽，你怎么总是咸菜馒头，馒头咸菜，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江丽：“没事，我受得了。”
另一个女同学把饭盒推过来：“来，吃我的吧！”
江丽：“不！不用，你们吃吧。我还有事，我走了。”端饭盒走了。
校园小径。
江丽慢慢走来。
“江丽！”
江丽回头一看，一个男同学边叫边向她跑来。
江丽：“郑浩，什么事？”
郑浩：“你的汇款。”
江丽：“谢谢你。”
郑浩：“谁给你寄的钱？”
江丽：“一个朋友。”
郑浩：“朋友？”
江丽：“不，是我大哥。”
郑浩：“到底是朋友？还是大哥？”
江丽：“你别问了，谢谢你。”跑走。
郑浩不可理解地摇摇头。
宿舍。
江丽在写信，“远峰，你寄来的钱收到了。我请求你再也不要给我寄钱了，……”她想了想，把“请求”划掉，换上“要求”，想了想，又改成“请”……改来改去，实在写不下去了。她把信撕掉，躺在床上，双手抱头，思索着。
小屋里。
英俊睁眼躺着，听着门口宝娣和莲莲的谈话。
莲莲：“大姐，我问你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可别怪我啊！”
宝娣：“什么话？”
莲莲：“你和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宝娣瞪莲莲一眼：“我们的事你少管！”
莲莲：“说起来，英俊大哥也怪可怜的。”
宝娣：“我们的事你不懂，以后也不要再问，知道吗？”
莲莲点点头。
宝娣开门走出。
英俊悄悄出门，盯着宝娣。
宝娣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上走了。
英俊想了想，也拦住一辆车，尾随宝娣而去。
图书馆。
江丽在看书。郑浩走来，在她身旁坐下。江丽看见他，微微一笑。
酒店门口。
出租车停下，宝娣下车，走进酒店。英俊随后亦下车，也想进酒店，但门卫拦住了他。英俊只好退下来，在门口转游。
图书馆。
江丽拿出馒头，边吃边看书。
郑浩想了想，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两个盒饭进来，把一个放在江丽面前，并向她示意。江丽摇摇头，继续吃着馒头咸菜。郑浩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
酒店门口。
英俊仍然在等候。时钟敲响十二点，英俊感到有点饿了，跑到路旁卖了个盒饭，蹲在路旁吃着，眼睛仍然看着酒店大门。
酒店宴会厅。
宝娣招呼众人入席。她举杯：“今天，各位能光临我的生日宴会，本人十分荣幸。我请各位举杯，为我们的聚会干杯！”
众人：“干杯！”
杯盏交晃，宝娣周旋在各位客人面前，谈笑风生。
酒店门口。
众人簇拥着宝娣出来。
英俊迎上去：“宝娣！”
宝娣：“你怎么在这？”
英俊：“我想跟你谈谈！”
宝娣：“我现在没时间。”扬长而去。
英俊：“宝娣！宝娣！”
门卫拦住他：“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过去。”
英俊：“我是她朋友。”
门卫：“朋友？”
宝娣：“我不认识他。”
英俊气恼地：“你……”
众人把宝娣送上汽车，汽车开走了。
英俊气恼地看着汽车远去。
杜家花园。
英俊回到屋里。
莲莲：“你回来了？”
英俊：“你大姐呢？”
莲莲：“在楼上呢。”
英俊往楼梯走去，莲莲拦住他：“你别上去。大姐交待了，不让人打扰她。”
英俊推开莲莲，上楼。
莲莲跑到前面拦住他：“你要想还在这住，我劝你就听我的话。”
英俊住了脚，看了莲莲一眼，悻悻下楼。
小屋。
英俊进来，气愤地一脚把小凳踢翻。
菜市场
众人正在卸车。
水泉：“今年，咱们那萝卜白菜大丰收，要多少有多少！”
远峰：“大叔，我调查了，现在城里人收入多了，口味也变了，要****菜，好菜。光靠这些大路菜，没有什么大发展。以后咱们也要搞精菜，时令菜，一年四季供应，才能保证供给，得到发展。”
水泉为难地：“可是，咱们那季节不行啊！到了冬天，白毛风一吹，遍地皆白，什么都种不成了。”
远峰：“所以，咱们也要象南方那样搭大棚，种大棚菜。”
水泉：“搭大棚？”
远峰：“对！有了大棚，咱们就可以一年四季供应鲜菜了。”
水泉：“可是，咱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啊！”
远峰：“等忙过这一阵，我们去南方考察考察。”
水泉：“好，就这样办！”
宿舍。
江丽在看书。
郑浩进来：“江丽。”
江丽：“是你呀？有什么事？”
郑浩：“走！有好节目给你看！”
江丽：“什么好节目？”
郑浩：“今天晚上，本地名流在国际大厦举行圣诞聚餐会。我的老爷子也被邀请，老爷子有事去不了，让我代劳。”
江丽：“你去代劳，我去干什么？”
郑浩：“参加聚餐会的都是本地名流，我想让你去结识一下。”
江丽：“我一个无名之辈，结识名流干什么？不去！”
郑浩：“走吧！走吧！给我个面子嘛！”
江丽推辞不掉，只好随他走出。
酒店宴会厅，张灯结彩。
江丽：“好气派啊！”
郑浩：“今天到场的都是江城名流，当然不同凡响了！”
主持人：“各位朋友，先生，小姐，聚餐会现在开始。首先，我们请本次聚餐会的发起人杜宝娣小姐致词。大家欢迎！”众人鼓掌。
江丽惊诧地：“宝娣？”
掌声中，杜宝娣走上讲台，致词：“各位小姐，女士，先生，欢迎各位光临本次聚餐会。”
江丽：“真是她？”
郑浩：“你认识她？”
江丽：“是的。”
郑浩：“她是本城第一大富，听说继承了好几百万元遗产呢。”
这时，宝娣举着酒杯过来，江丽迎过去：“杜小姐。”
宝娣惊讶地：“江丽！是你？你怎么在这？”
江丽：“我在江城大学上学，今天是专程来参加你的聚餐会的。”
宝娣：“是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江丽：“你现在是江城第一名人，怎么能会想到我呢？”
宝娣：“看你说的，我要知道你在这里上学，早就去看你了。”
江丽：“是吗？你现在……”正在这时，有人来叫宝娣。宝娣对江丽说：“你等一下，我有话问你。”走了。
江丽看着她的背影。
郑浩：“看样子，你对她很熟。”
江丽：“是的，很熟。”
过了一会儿，宝娣过来，把江丽拉到一边，上下打量她：“你的腿好了？”
江丽；“早好了。”
宝娣：“真想不到，能在这看到你？”
江丽：“我也没想到。”
宝娣：“远峰呢，他在干什么？”
江丽：“他呀，现在在一个菜市场卖菜。”
宝娣：“卖菜？怎么回事？”
江丽：“你走后不久，他们厂就停了产，他就失了业。没办法，他就和你们插队时的人在一块卖菜。”
宝娣：“是吗？”她摇摇头，眼睛湿润了，“他这个人哪！”
江丽：“宝娣，你怎么样？过得好吗？”
宝娣：“你不是都看到了，这样的聚餐会，我几乎每天都参加。”
江丽：“这要花很多钱吧？”
宝娣：“钱，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我有很多钱，永远也花不完。可是，我过得并不舒心。”
江丽：“宝娣，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远峰？”
宝娣冷笑一声：“想？又顶什么用？还不是白想！空想！”
江丽：“英俊呢？怎么没见到他？”
宝娣：“他？”
江丽：“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宝娣冷笑一声：“结婚？和他结婚？”
江丽：“那，你们……”
宝娣：“不谈他了。江丽，我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和远峰……”
江丽摇了摇头。
宝娣：“我不信，他对你那么好。”
江丽：“宝娣，你还不了解他。他施恩不图报，更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
宝娣：“那你们……”
江丽：“现在还不好说，以后，也许……”
宝娣：“我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江丽，你还有机会，你可要抓住啊！”
江丽：“我……”
这时，伺者来到宝娣面前：“杜小姐，有人找你。”
宝娣：“好，请他到这来。”
伺者引英俊过来。
宝娣：“你怎么来了？”
英俊：“莲莲回去了，没人做饭。我身上又没有钱，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宝娣冷笑一声，掏出一叠钱扔在桌上。
英俊去拿钱，突然看见江丽，他惊愕地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拿起钱快步走了。
江丽看着，心里翻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宝娣走过来：“江丽，走，跳舞去！”
江丽：“不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宝娣：“也好，以后，到杜家花园去玩。”
江丽：“好，再见！”
宝娣：“再见！”
街上。
华灯初上。
英俊漫无目的地走着。
汽车里。
江丽郑浩并肩坐着，江丽在想着什么。
郑浩关切地：“想什么呢？”
江丽：“没想什么。”她突然看见英俊在前面走着，心里一动，对司机：“停一下。”
郑浩：“你干什么？”
江丽：“我有事，你先回去吧！”跳下车走了。
立交桥下。
英俊走来。
江丽迎面走来：“英俊！”
英俊：“是你？”
江丽：“没想到吧？”
英俊：“你怎么在这？你的腿好了？”
江丽：“我的腿早好了。我现在在江城大学上学。”
英俊：“是吗？你终于上大学了？”
江丽：“你呢？”
英俊：“我？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江丽：“英俊，你不应该这样。”
英俊抬起头，看着江丽。
江丽：“你聪明，能干，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干一番事业，可你为什么总是要依附别人呢？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幸福吗？”
英俊长出了一口气。
江丽：“宝娣这么做，也许有点过。可是，这能怨她吗？你把人的心伤得够狠的了。”
英俊：“江丽，我对不起你。”
江丽：“在咱们两个关系的处理上，我并没有怨恨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也只能做那样的选择。可是，你不该一错再错，直到今天这种地步。”
英俊苦恼地：“我该怎么办？”
江丽：“你应该和宝娣讲清楚，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如果你们不能在感情上找到共同点，现在分开还来得及。”
英俊：“你是说……”
江丽：“当断则断。你以为这样下去会有结果吗？”
英俊沉思。
宝娣的车从旁边经过。她从车窗上看到江丽和英俊，但并没有声张，汽车开走了。
杜家花园。
英俊进来，问莲莲：“你大姐回来了吗？”
莲莲：“她已经睡了。”
英俊：“你叫她下来，我有话对她说。”
莲莲：“叫她下来？你不是开玩笑吧？”
英俊：“那我上去。”欲往上走。
莲莲：“我告诉你，大姐已经睡了。”
宝娣在楼梯口出现了：“莲莲，让他上来吧。”
宝娣卧室。
英俊进来，打量着。
宝娣：“你坐吧。”
英俊侧着身坐在软椅上。
宝娣：“你找我干什么？”
英俊：“我想问问你，究竟怎样看待我们的关系？”
宝娣：“你想要我怎么看？”
英俊：“你带我来时，是怎样答应我的？”
宝娣：“我忘了。”
英俊：“忘了？那我告诉你。你说，来了以后就举行婚礼。可是，一年多了，你还让我住在小屋里。你花天酒地，我却经常没饭吃……你，你违背了你当初的诺言。”
宝娣冷笑一声：“诺言？你现在提起诺言来了？真是笑话！当初，你答应我的诺言呢？为了追求江丽，你无情地抛弃了我。那个时候，你跟我讲过诺言吗？周英俊！我是怎样对你？你又是怎样对我？难道你都忘了吗？为了怕我挡你的道，你千方百计破坏我和远峰的关系；为了摆脱和江丽的关系，你不顾她重病自杀，抛弃了她。后来，我继承了遗产，你又不顾我即将是你大嫂的身份，信誓旦旦地跟我走。周英俊，你好好想想，你做得这些事，对得起谁？如今，你受冷落了，你就受不了了。你要别人遵守诺言，可是，你的诺言又在那里？你出去，好好想想吧！”
英俊慢慢站起，走出卧室。
宿舍。
江丽在写信：“远峰，你好，我在给你写信。我在这里，碰上了宝娣和英俊，他们过得并不快活……”
传达室。
英俊在等人。
江丽进来。
英俊站起来：“江丽。”
江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英俊：“我想通了，决定回去。”
江丽：“宝娣知道吗？”
英俊：“我不想让她知道。”
江丽：“回去吧，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英俊：“昨天，宝娣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她骂得对，我周英俊该骂，我不是人！”
江丽：“需要我帮助吗？”
英俊：“我想向你借点钱。说实话，我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
江丽：“好吧，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去。”
英俊：“江丽，我……我真得对不起你。”
江丽：“英俊，我要的并不是你这句道歉的话。人和人之间并不总是风和日丽，花好月圆，只有经过风雨考验的感情，才是最宝贵的。可是你恰恰忘了这一点。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出去了。
英俊思索着。
杜家花园。
宝娣下楼。
莲莲：“大姐，你又要出去呀？”
宝娣：“你大哥呢？”
莲莲：“可能在屋里吧。”
宝娣：“你叫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莲莲：“好。”进了小屋。过了一会，她慌慌张张地出来，“大姐，屋里没人，桌上有这封信。”
宝娣接过来，看信。
英俊的声音：“宝娣，我走了。这一年多来，我为我的荒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我应该得到这样的报答。我自愿解除咱们的婚姻……”
宝娣沉思着，慢慢把信撕碎，扔出窗外。
纸屑纷纷扬扬飘落在江水里，顺水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