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皖这个时候,正拿着钥匙开门进来,打一进门,她就觉得自家气氛有些怪怪的。
下意识看了看暮玺,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直尺,那狡黠的笑意忍不住就涌上了脸颊。
“哎哟~暮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被大哥抓到了呀~”
嘴上虽然看似关切,但只要一听那语气,已经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到底真正在想些什么。
自然也知道她所说的做的好事,并没有语言上说的那么当初,饱有深意。
原本只是好奇问问,可是这询问,却扎扎实实被戳中了重点。
客厅顿时一片安静,暮玺转着身,没有看她,而暮池则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芝士在旁边看着,虽然并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是它的主子们,总有些好奇。
看着几人,一时半会不动弹了,或许觉得有些无聊,朝他们那方向坐着,摇着金黄的尾巴叫了两声。
“他做的好事,你自己问他吧。”
暮玺显然不想多说,他虽然知道暮池找心理医生看江潇允,当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谁叫他遮掩的不牢实被江潇允发现了呢!
她那脾气,从小长大都清楚得很,家里几个人可没有人敢去骗她的。
平日里再如何和气,都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跨过了底线,恐怕这怒火也就接踵而至了。
“什么!你偷偷给阿允找了心理医生!”
知道的暮皖忍不住惊呼出声,心里也不知道该怒该忧,原本惬意调侃暮池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暮池因为要跟暮皖交代自己做了些什么,跟暮皖离得最近,她发出的那一声惊呼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传入到了他的耳朵。
震得他浑身一惊,就连头都震得有些发晕起来,看看周围,才拿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嘘——!”
暮玺把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左手指了指江潇允的房间示意她在里面,不要太过于大声了。
“你!你!我该说你什么好!”
暮皖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家里三胞胎,就她一个是女孩,又因为从小和江潇允长大,两个女孩一起相处。
哪怕自家两位哥哥,因为男女有别,小时候倒还好说,长大以后也开始有了一点儿距离。
要江潇允和他们俩个比起来的,甚至江潇允这个妹妹还要排在前头,更为亲密些。
她被暮玺这样一提醒,也知道声音不能太大,所以之后的话语都下意识压制着自己的音调,颇为嘶哑。
暮皖有些着急,在原地转着圈圈,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办法。
“你别转了,我有点头晕。”
暮池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本来被暮皖方才一叫就震的有些晕了,这还在原地转着,看着她就更晕。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这么着急吗?!”
看着暮池这副懵里懵懂的模样,暮皖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第一句话就难免忍不住说得大了些。
下意识往江潇允房门那看了一眼,见没动静,又继续压着嗓子说这话。
被兄妹俩这么一顿教训,暮池自己也知道错了,但心里难免有些委屈得慌。
“我这不也是看她那模样,心疼嘛~她自己又不肯去看,我撒个善意的谎言让我朋友去帮忙看看嘛~”
知道两人都在气头上,他也不求别的,只求看在当初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江潇允好的份上,能够放他一码。
暮皖撇了他一眼,看着他那模样,心头也忍不住软了几分。
别看之前他们两个人总是吵嘴斗骂,实际上只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感情还是好得很的。
“诶诶,我就问你,你找了那心理医生,弄出点什么名堂来没?”
暮玺转过身,用脚踢了踢暮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咳咳,因为阿允比较忙,也没见过几面,而且阿允因为自学过心理方面的内容,对于陌生人极为敏感。”
他低头干咳了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谁知道阿允这么敏感啊?!暗地里探查就是不好!!!
“呵呵,你是要告诉我,骗了阿允,捅'了这篓子,却丁点事情没办成?”
暮玺把手里的直尺放到一边,把手挽在胸前,看着暮池冷笑道。
“额……是的。”
暮池有些尴尬,但事实确实如此,谁知道阿允这么快就发现呢?
“呵,这就是你自找的,别管他了。”
暮玺有些无语,这么久的时间,却没有一点效果,那又怪得了谁。
这边暮池是孤立无援,直接被江潇允给冷落了几日,没怎么搭理。
但起码还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讨好的余地,和见面的机会。
这样的讨好下去,总有一天江潇允会有原谅他的时候,而墨东白那一边却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和条件了。
他不知道给江潇允发了多少条消息,之前还聊的无比畅快,好像找到了知己。
只是这回,却都是墨东白的消息,那一个个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溅不起丁点水花。
“墨医生,墨医生?”
墨东白正望着手机走着神,想着该找什么办法见见江潇允,奈何旁边有人一直在叫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一身贵妇人的装扮,眉眼间却带着愁怨的神色。
看着她这模样,墨东白忍不住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悲哀的女人。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才给女人做完咨询,墨东白明显有些疲倦。
摘下眼镜,捏了捏鼻翼,原本挺直的雪白医生服因为坐的太久了,而满是褶皱。
他自己按摩了一下太阳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助理。
“帮我预约一下贺医生,跟他说在老地方见。”
傍晚,在那喧哗的小巷子,贺医生穿着便服,七拐八拐走进旁边的小巷。
打开一扇门,往下的楼梯,却显得有些深不见底,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也来了不止一次,倒也不害怕,径直就往里面走。
下了那并不是很长的楼梯,来到了酒吧,这里知道人少,却来的个个都是聪明人。
轻调的音乐在这里响起,有兴趣的人,就在大厅里跳着舞,没有兴趣则坐在台上喝着酒,或者在包厢看着这边。
墨东白显然来的有些早,他坐在吧台前,拿着短玻璃杯喝着褐色的酒水。
圆滑的冰球在玻璃杯里打着转,碰触在玻璃上发出好听的乒乓声,而在褐色的酒水的称托悬,则显得更为的晶莹。
“你这是怎么了?情绪又失控了?”
身为他们心理医生的人,看似轻松,实际上也有着职业病。
每天听着别人的负面情绪,还要为此开解,所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无所谓不大。
但是身为医生,医者不自医,也就只有和自己的朋友,也是同为医生的来诉诉苦,诊治诊治。
“我其实还好,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憋闷的慌。”
墨东白看着手里的酒,有些发呆,好像透着倒映着酒吧灯光的玻璃杯,能够依稀看到江潇允的笑颜。
自从那一次在场地里碰面,江潇允那厌恶的态度,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心里也慌的紧。
之后,被江潇允找上的暮池,妥妥的承担了所有,当然也告诉了他。
他以为如果到时候真相被她发现了,起码还是能互相当朋友,可是却受到了江潇允的不理不睬的这种态度。
这倒是墨东白一直未经历的,从上一次之后,不止是愧疚,心里一直不知道什么情绪却一直在翻腾着。
下不去,也上不来,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