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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晓回到家,客厅里,林建国正在与一个陌生人下棋。而郑秀则在厨房里忙碌着,林晓望着柜台上繁多的材料,仿佛又在准备着年夜饭一般。问了妈妈才知道,外面这位贵客正是当时送自己去医院的木起。

客厅里,林建国收起了棋盘,感叹着,木起的棋艺真是不错。木起望着客厅柜子上的花瓶,出了神,林建国自豪地解释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年,自己一贫如洗,靠着它换了不少钱,才有资本起家,开了间餐馆,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又将它赚了回来。

“开饭了,开饭了!”林晓喊道,逐渐桌子上摆满了丰富的晚餐。林康忙着复习,也没回来吃饭。

林建国拍着木起的肩膀请他入座。饭桌上,林建国不断地夸着木起,这小伙子多好多好,关键他还下得一手好棋。林建国又问了问木起的情况。木起是临省的人,大二后实在没什么兴趣就没读了。来到了常青市,并在大青山摆了个烧烤摊。林建国勉励着木起,终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的。

在那次木起把林晓送到医院的时候。没顾得的上收摊,再加上风雨很大,木起的很多东西都被摔坏了。林建国提出赔偿,而木起总是拒绝着不收。

这时,林建国的手机响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过来!”林建国答应着,“你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郑秀说道,叫木起不要介意。林建国这个人就是一个棋痴。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爱下下棋。每隔几天,晚上就会和朋友约好去公园下棋。

“是赵叔叔吗?”林晓问道。

“是啊,老赵这人也是可怜,早些年还挺富裕的,后来经不住他儿子劝,入了股市,一夜破产,老婆儿子都走了。后来,我们把那个花瓶从老赵手里买了回来,老赵有了点钱,现在应该会好些了吧!”郑秀感觉自己好像说多了,又便说道,“木起,吃菜,不要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林晓虽然也没有和木起说过几句话,不过能感觉得出,木起挺外向,挺阳光的一男生。

周一放学了,还没走出校门多久,在一个路口,林晓便被一伙陌生人拦住往面包车里拽。尽管林晓反抗着,没一个人理会。

“住手!”方白大喝一声,惊住了陌生人。陌生人并不想节外生枝,没有理他。

方白健步冲上去转瞬放倒了拽着林晓的壮汉,将林晓护在了身后。

一个人走下面包车,他的嘴下留着一撮小胡子,

戴着墨镜,应该是这几人的头目。气势汹汹地指着方白说道:“兄弟们,给他点教训!”

“等一下~~”

七八个壮汉望着方白,也不知道他准备耍什么花样。

“你离远一点!”方白侧着脸说道。

随后,方白将手伸进书包。这些流氓盯着方白的手,以为他要拿出什么武器。没错,方白掏出了一个眼罩。

流氓们“嘘”了一声,就爆发出“哈哈”的笑声。

方白又将书包递给了林晓。

方白将眼罩带上,向流氓们做出挑衅的手势。壮汉们一拥而上,准备围殴方白。不一会儿,七八个人横横竖竖地躺在了地上。

一旁的林晓都看呆了,方白摘下眼罩,取过林晓手中的书包,看了一会林晓,眼睛里有些失落,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朝路口走去。

林晓追了上去想感谢一下方白。

方白看了林晓许久,轻声叹了口气。

林晓慢慢跟着方白,他先是去花店买了一束花。随后又去了一片墓地。方白在墓前坐了很久,准备离开时才注意到林晓已经跟了过来。林晓看着墓主人的照片,是个清秀的女孩——刘雅。

“你不知道危险吗?”

天渐渐黑了,林晓请方白在路边摊喝果汁。

“她很漂亮!”林晓开口说道,她隐约的感觉到他曾经是有多么喜欢那个女孩。

“你很像她!”方白开口说道。

“谢谢!”

方白一下被林晓逗乐了。他讲起了他的往事。

方白自小在道观里长大。道观里的师父都说他是武学奇才。所有功夫他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在读高中的时候,他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当时,有个非常喜欢方白的女孩,就是刘雅,她经常来看方白打篮球。渐渐地,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她总是劝方白离那些人远一点,而方白却不以为然。

有一次,方白看到一个朋友(流氓)对刘雅动手动脚。便二话不说,把他打倒在地,狠狠地揍了一顿。那家伙有些背景,嚣张惯了,心里很恼火,便纠集一大伙人来打方白。方白根本不虚,然而那伙流氓却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将石灰洒在方白脸上,方白逐渐不敌。幸好警察及时赶到,方白才被送往医院。

听医生说今后可能会永远看不到东西了。他变得就很消极了,时不时地发脾气。但刘雅还是尽心地照顾着他。后来,刘雅没有来了。他心想,走了也好,他不想拖累任何人。眼上的纱布拆开了,方白出院了。后来,他在自己的书包里找到一封信。是刘雅写给他,大致也就是些要他注意身体,不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也不要欺负别人。

再以后,方白才知道,那天晚上,方白发了一顿脾气后。而之前被方白痛打的那个人仍不解气,找了几个人,在刘雅离开医院后,找上了她。而后几天,方白听见了她微弱的抽泣声。他没有放在心上,之后,她没来了,是因为她自杀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在遗书中,她嘱咐着要把自己的眼角膜给方白。方白后悔了,他此时才明白,暴力解决不了一切,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打那个人,而是离那些人远一点,也许就不会由刘雅来承担这些痛苦了。之后,方白就变得不爱说话了,遇见林晓,让他又想起了刘雅,忍不住向她倾述着他的愧疚。

听到这里,林晓心口一阵疼痛,也许是身体还没恢复的缘故吧。

“所以,你打架的时候带上眼罩。”

“恩,我想起了刘雅,我不想让这群渣滓玷污了她的眼睛!”

周二,方白来到教室后,检查了下书包,随后把书都倒了出来,紧接着把每本书都翻了一遍,像是在找什么。

林晓从后门进来,看到这场景问道:“你怎么了?”

“我画不见了。”今天的美术课是要当堂点评的。没做的人老规矩都是要站到过道上去了,而且还要扣平时的成绩。

“我帮你再画一张吧!”林晓说道。

“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方白感觉也是来不及了。

“够了,只是没时间上色了。”林晓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行,别画太好。给!”方白将一张照片递给林晓。

“你妈妈?”照片上是一个中年妇女,林晓好奇地问道。

“嗯。”

于是林晓坐在靠墙角旁开始画起来。李娇则坐在她身边。

“画得好快!”方白坐在李娇前面,惊叹不已,看着她,看着画,这熟练度仿佛是在印刷一般。

“画画,对我的晓晓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以前李娇来不及做其他作业时,也经常拜托林晓画画。所以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林晓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的动静,只是一心沉醉在绘画中。

看着林晓认真的样子,方白不舍地将眼神离开,只是假装在看画。起初,他只是觉得林晓和刘雅很像,现在,他才发现,她有种独特的魅力在吸引着自己。

不到十五分钟,一幅人物肖像已经画了出来了。

上课了,随着一张一张画逐渐被点评。方白无心听老师的点评,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眼神总是往林晓的方向飘。终于轮到写着方白名字的这一张了。

“方白!”

….

“方白!”

….

方白顿时醒悟过来,站了起来:“到!”

“睡着了是吧!”

“没,我只是在回忆前面几张画的画法。”方白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很好,去过道上回忆。”

“是,老师!”

第二天一大早,方白站在体育馆的入口处,拿着望远镜望着正对面一百米开外的操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了方白的视线。是林晓,林晓正绕着操场开始跑步。方白脑中飞快地运算着。目标距离两百米,目标速度三点五米每秒,忽略空气阻力,预计57.1秒到达目的地,减去出门4秒的时间,53.1秒出发。

方白靠着体育馆的墙,坐在地上,看着手机上的计时器。时间一归零,方白立马起身出去,刚好遇到林晓。

“好巧啊!”方白向林晓打招呼道。

“是啊!”

两人一起跑完了一千米。林晓坐在看台上休息。方白走了过来。

“给。”方白递过去一瓶饮料。

“谢谢!”林晓有礼貌地回应道。

“我…”方白摸了一下额头:“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可以吗?”

“你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吗?我不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哦。”林晓望着方白羞涩的表情,显然眼前这位演技拙劣。

“没关系,过两年我们就一样大了。”

“你是不是傻?”林晓站了起来,像对林康一样摸着方白的头说道。

“不是我傻,因为你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定格在了初见。”方白望着林晓离去的背影默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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