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拜师?哦对了,您刚才倒是说了我要说‘咱们师父’,可我以前有师父啊,这个不冲突么?”李云洛也在武术界混过一段时间,当然知道各门各派拜师收徒也是极为讲究的。
“有师父?那我倒想听听,你的师父是哪位啊?”老爷子虽然依旧笑嘻嘻的样子,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要说我从小下工夫的启蒙老师,那就是王爷爷了,后来给我帮助最大的,要说是少林寺的素怀大和尚和武当派的李道明仙长。”李云洛老实的回答。
“佛道二门的修行人?”老爷子听到这里,突然声音中带出了一丝严厉的追问道,“他们可曾举行过师徒大礼,可曾有焚香敬茶?”
“那倒没有,不光如此,甚至连我想叫师父都不同意,他们只说这是结善缘,说还不敢做我师父之类的,不过我想应该是谦虚吧。”李云洛回答道。
“哼,算他们识趣,我修龙一脉的传人,也是他们可收的?”听到这里,老爷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下,“我再问你,他们可曾教你佛道二门的教义,可曾让你参悟心经?”
“那个也没有,他们只是教我运功法门和天下各门的讲究,并未让我参禅,也未让我悟道。”李云洛继续回答。
“嗯~”听到这里,老爷子这才放松了下来,“小子你记住,我们修龙者传承天地大道,固然是天赋异禀,可就因为是天赐的聪慧,导致我们修习什么都特别快,也深入得特别快,但当你龙门大道感悟不深的时候,妄动其他法门会让你偏离正路。”
“尤其是这佛道二门,虽然都是教人向善,但佛门说无视烦恼远离红尘,讲究的是‘无我’,而道门说逍遥自在讲究的是‘无欲’,若是凡人修炼倒也罢了,但我们若是深陷其中,则会迷失本心,甚至永堕黑暗。”
“啊?有那么吓人啊!”李云洛听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
“老爷子,您要这么说,他可已经试过魔法修炼了。”旁边的东方青槐听到这里,突然沙哑着嗓子说道。
“什么?你怎么会懂魔法?怎么回事?”老爷子双目微眯。
“什么魔法?您是说魔法师?我不会啊。”李云洛也是差异。
“他曾经无意间灵魂出窍,然后用灵魂直接散发精神力控制能量元素,后来甚至还用这种手段救了他一命呢。”东方青槐补充了一句。
“啊?这就算魔法啦?这我也不懂啊!”李云洛嘴张老大,不知所措。
“嗯~”老爷子沉吟了一下,“你可知道,在西方同样有沟通自然之力的方法,就是魔法,魔法师们用法阵,药物和咒语作为媒介,锻炼强大的精神力去沟通自然之力,他们称之为自然元素,比如火元素,风元素等等,青槐刚才所说的你的做法,确实勉强可以算是魔法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吧,嫣儿也教我感应自然之力的,那我感应到了自然就要学会使用嘛,这有什么问题啊?”李云洛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危害。
“什么?嫣儿教你感应自然之力?”老爷子失声叫了出来,“哼,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没有炼体就敢让你妄动神识,她难道就不知道修龙者走偏了会有何等影响吗?”
“唉,行啦老爷子,您也别埋怨嫣儿了,她对这小子可是动了真心了,看东瀛人动用了忍者也是着急了,这才想让这小子多一分自保的手段,结果没想到,揠苗助长了。”东方青槐慢悠悠的解释道。
“老爷子,我觉得这方法也没什么不好啊,用精神力操控自然能量,又快又方便,不算跑偏……”李云洛低声辩解道。
“哼,就是因为方便,魔法师的方法是聚集能量,只是单纯的能量运用,根本谈不到规则,更不要说大道,在人间封圣就到头了,这方法对我们来说无异于吸毒,开始痛快十足,但按这种路子走却等于断送了自己的前途。”老爷子不屑的说道。
“那也不是啊,我凝聚能量的时候就发现风的规则就是锋利,土的规则就是厚重,然后才凝成的风刃......”李云洛还想辩解一下。
“那是因为你本身就能感受得到!”老爷子打断了李云洛的话,“魔法中正常的火球术,风刃术其实只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练习方法,就算有人理论上知道这些能量的规则,却根本无法感觉出来,所以时间久了自然就没人去深究了。而你天生能感觉到,所以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初级的魔法运用你还可以试用一下,如果你沿这条路走下去,练到什么禁咒魔法你就知道了,我们感知规则,利用规则,根本不存在有威力太大控制不了的状况,而魔法师就没办法做到这点,所以他们虽然路子很像我们,但无法寸进,就算研究出禁咒级别的大威能借助也无法控制,这就是这些西方人没办法跟我们比的原因。”老爷子严肃的教训道。
“哦,那我应该怎样练啊?”李云洛小声问道。
“练?还是刚才那句话,先拜师再说。”老爷子神色缓和了下来。
“那您说吧,怎么拜,不过我这就在这罐子里,好像也不能做什么太大的仪式吧?”李云洛问道。
“呵呵,这仪式说来也简单,只要你给我跪下,磕个头,在站起来就可以了。”老爷子微笑的说道。
“这么简单?”李云洛心中嘀咕了一句,可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反应,突然觉得身体一轻,一直装着自己的罐子却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不过是在外面的空间里做这些。”老爷子补充了一句。
这一下不要紧,李云洛的第一反应是,无法呼吸,肺中液体倒灌,紧接着猛烈的咳嗽呕吐起来,眼泪鼻涕潮水一般的流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侵泡在那滋养的液体中,就像母体的羊水一般,虽然可以汲取氧气,但随着气体吐出他的整个内脏,胃、肺、肠道等整个都充满了液体,内外压力平衡当然好说,这一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内液倒灌,可以说身上所有的窟窿都在向外留着液体,这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当他体内的液体吐得差不多的时候,渐渐的有余力感应到周围的环境,接下来的感觉,还是窒息......
这里的能量,比起最开始自己经历的能量乱流来,倒是稳定了许多,起止是稳定,简直可以算是凝实,他现在感觉不像是在水中,简直是被封在冰块或者岩石中一般,被人活埋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四肢身躯,整个身体都像被固定在原地一般,不要说移动,想要卧倒都难。
这里的空气倒是流通,但人的呼吸主要是靠胸腔的扩张来使空气进入肺里的,就像活埋人的时候,一般土只要盖过了胸口,人就无法呼吸了一般,所以电视里演很多活埋人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人其实已经死了一样。
此时的李云洛就是如此感觉,由于能量的凝实,他每呼吸一次,都会非常吃力的扩张胸腔,相当于每呼吸一次都要竭尽全力,到了此时,李云洛可以说是手段齐出,内劲旋转不停,整个身体肌肉都微微颤动,整个内脏都在随着内劲震荡,这才勉强可以做到呼吸顺畅。
在这种情况下,要做完一次下跪磕头再站起来的整套动作,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
“唔~努努力吧小子,要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还说什么报仇啊,还说什么能达到嫣儿的水平啊,又要保护谁啊......”老爷子轻轻的一句话,却仿佛一个炸雷一般在李云洛的耳边响了起来。
对于爷爷的仇,他又如何不想报,但那恍若云泥的实力差距,却让他根本提不起一丝的复仇念头,而如今,这个机会却近在咫尺,又让他如何不心中鼓荡。
想到此处,对于爷爷和叶凌嫣的思念,使得他心中不由得深深一动,随后他猛然间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劲震荡不由得又加大了几分,心中默念了一句:“爷爷,为了给您报仇,我要违背一次您的叮嘱了。”
随着心中这句话说完,突然,李云洛额头上青筋蹦起,四肢肌肉紧绷,浑身颤抖,脸上殷虹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同时口中牙关紧咬,内劲疯狂的运转,紧接着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三个字:“七!伤!拳!”
随着这三个字吐出,只见李云洛的身躯开始缓慢的,一分一毫的移动起来,随着每一分的移动,他的整个皮肤都显得更加的殷红起来。
但此时,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十分流畅,慢慢的,弯腰,单膝,双膝,四肢,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大礼扣于地上,同时,口中狠狠的咬出了几个字:“徒儿!叩拜师父!”
“嗯,为师已受,徒儿平身!”老爷子此时也是面容严肃,整个身躯在李云洛四肢着地的同时隐隐的泛着光芒,但此时拜服于地的李云洛根本无法看到这一神奇的景观。
“谢!师!父!”随着三个字艰难的吐出,李云洛又缓缓的开始起身,这起身比下拜还要慢上一分,这回,随着每一分动作的伸展,他的肌肉都开始一丝丝的断裂,每移动一分,李云洛的皮肤上都会透出一丝鲜血,当李云洛缓慢艰难的再次站起身形,整个皮肤仿佛龟裂的大地一般,竟布满了血痕。
“小子我还真没想到,这种自毁的功夫你也学过,真不知道当初教你的人是爱你呀还是恨......”老爷子的话刚说到这里却停顿了下来,因为此时直立在原地的李云洛,双目微闭,竟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呵呵,肉体虚弱,也好,失去了意识应该能少承受一些炼体的痛苦吧......”说着,只见老爷子单手轻挥,一道裂缝竟然直直的出现在这半空之中,里面金光闪耀,竟是一条空间裂缝。
“去吧,熬过来,就是一番坦途了,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遭罪啊。”说着再一挥手,李云洛的身体就飞入了那空间裂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