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历经生死劫难,方才凝聚了金丹。陆语正要细细感应一番,丹田中却猛然一颤,方才陆语并没注意到的黄陂葫芦凭空浮现而出,飞速地正面旋转着,激射向了金丹。
而体内刚刚成型的竟然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也是突然反面旋转着,冲向了黄陂葫芦。
“滋滋”
两者在陆语尚且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然接触。黄陂葫芦迅速变大,三阳真火包裹的金丹则是恰好镶嵌在了葫芦嘴上,两者竟然卡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黄陂葫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承受三阳真火的灼烧而没有丝毫的损坏!”陆语顿时紧张了起来。
“呼……”
黄陂葫芦与金丹突然之间停止了旋转,一股庞大的力量爆发开来,顿时一阵剧痛传来,令得陆语眼前一黑。与此同时,赤红的金丹则是猛然一阵胀缩,一股澎湃的力量从陆语体内散发而开,蔓延全身。隐隐间,竟然是由呼啸之声,似龙吟一般,响彻在陆语的脑海。
似乎是经历了足够的宣泄,体内的声音渐渐平息,陆语苍白的脸色也是稍有好转。此刻,他才能分出心思察看丹田中的异状。
只见丹田之中,金丹一胀一缩,不断的扩大,仿佛随时有裂开的可能。陆语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运转《浑天宝鉴》,收敛元力,可是金丹之中的元力却如同决堤之水,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
而那元力只是方才溢出金丹,便被黄陂葫芦吞噬而进。陆语想要利用三阳真火来阻挡,却完全没有效果。
“怎么回事儿?难道这黄陂葫芦与金丹有什么关系不成?”陆语一边用心观察丹田的状况,一边运转《浑天宝鉴》。
他清晰地感觉到,金丹之内的元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失,眼看已经要干涸了。
就在这时,黄陂葫芦似乎是吃饱了,突然之间一个颤动。陆语便感觉到金丹之内的元力不再涌出,而黄陂葫芦也是安安静静。
松了口气,陆语连忙仔细观察体内的状况。
只见那黄陂葫芦与金丹缓缓分离而开,分左右占据了丹田内的空间。
黄陂葫芦静静地平躺着,葫芦口对着金丹。紧接着,一股股元力从其中缓缓流出,融入到了金丹之中。而金丹之中所剩不多的元力,也是缓缓的流出,而后进入到了黄陂葫芦之内。
如此反反复复,生生不息,竟然是形成了一个小循环。
而陆语心神细细感应之下,从那黄陂葫芦中流出的元力竟然精纯无比,即便自己在与屠苏一战之后,已经凝练的元力在此时竟然更为的精纯,心中不由得又奇又喜。
心中不由大乐:“这葫芦竟然有精纯真元的功效,当真是好宝贝!”
当体内所有的元力经过了精纯,重新汇入金丹之后,陆语控制着心神去触碰那黄陂葫芦,可后者却一动不动。而当他尝试用心神去控制着黄陂葫芦的时候,却发现其完全不为所动。似乎这黄陂葫芦天生便只有精纯真元的作用,并且是非常主动的做,而不是需要控制才能去做。
陆语轻笑:“还有这等宝物,大千世界还真是千奇百怪。”
站起身来,陆语活动下筋骨,忙活了大半夜,还真是有些累了。
陆语抬脚走向床铺,却突然“哎哟”一声,跌倒在了床铺上。
目瞪口呆地回头看了眼方才站立的位置,陆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从房间的茶桌到床铺,怎么着也有三米多的距离,陆语竟然一步跨出,就到了床铺上。
陆语不由得就想到了那个黄陂葫芦,不由咂了咂嘴:“还真是个好东西!”
接着,衣服也不脱,就闷头倒下。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想起了鼾声。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陆语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对于昨夜所发生的诡奇之事,他倒是没想着要去告诉其他人。从小跟着莫黄川,耳濡目染,多少也有几分奸诈的本性,而对于闷声发大财这件事,他是最喜欢的了。
盘膝坐在他狗窝一样的床铺上,照例揉揉惺忪的睡眼,胡乱抓一抓散乱的头发,算是每日清晨例行的洗漱工作。不过看了眼窗外,发现时间还早,便也没有着急忙慌的去后厨“例行公事”。
挪了挪身子,背对着窗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着想着,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轻轻揉动,硗薄的嘴唇竟然微微上翘,呵呵笑出声来,不时呢喃着“金丹”二字。
正在这时,窗外一个脑袋探进来,看起来是一副小道士的打扮,看年纪比陆语只大不小,看到路与,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陆语身子轻轻抖动着,一手在胯间,上上下下,嘴中更是有着莫名意味的笑声,连绵不断。
小道士当即脸色就一阵尴尬,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心中却暗自腹诽:
传闻中小师叔他放荡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打手枪竟然还要开着窗。
不过既然小师叔的个人问题需要解决一下,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打扰了他的雅兴,毕竟同时年轻人,大家都懂嘛。况且掌门只是说要小师叔十点之前到正殿即可,也不急着一会儿。那就等等吧,想来应该不会有太长时间的吧。
想到这里,小道士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因为怕陆语看见自己,便身子一矮,靠着窗户下的墙壁,蹲了下来。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直到他蹲在窗子下等了半个时辰,腿都蹲麻了,除了陆语断断续续,诡异的“呵呵”声,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这眼看掌门交代给自己的事儿时辰就要到了,小道士猫着腰起身看向屋里,却发现陆语仍旧是半个时辰前的姿势,连那诡异的“呵呵”声都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小师叔真是厉害啊!
想起自己的……小道士不禁暗自惭愧,正想着陆语会不会有什么秘法回头讨教的时候,身子不自主的站直,不了脑袋不小心碰到了打开的窗户沿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小道士立即暗叫糟糕,急忙将身子猫了下去,而陆语的房门则是“吱呀”一声打开,看着脸色尴尬的小道士,不动声色地道:“怎么回事儿,躲在我窗户下面?”
声音不咸不淡,却又带着几分冷意。
陆语并不像让别人知道自己修为的怪异之处,不过他却不能确定这个小道士方才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这才有此一问。
可是听在小道士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意思了,这显然是自己打搅了这小祖宗的好事儿啊。这下那个什么秘法是讨教不到了,说不得还得受罚。
想到这里,小道士脸色一阵发苦,听见陆语的问话,硬着头皮道:“小师叔,掌门真人请您到正殿议事,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着,退到一旁,弯腰一礼,请陆语先行。
陆语闻言,当即明了,看来这小子已经来这儿时间不短了呀,自己方才喃喃自语不会已经被他听去了吧?当即冷声道:“方才要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要给我闭紧了嘴!否则的话,哼!”
陆语说着,右手轻轻按在门框上,随后迈步向着正殿而去。
小道士连连答应,不敢有丝毫违逆,当陆语离开后,不经意间看了眼方才陆语抚过的门框,一个半寸厚的手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这崂山的房屋,虽然看起来都是简单朴素,甚至可以说简陋。可是却有着禁制的加持,不禁遮风挡雨,冬暖夏凉给,其坚固程度更是远远超过花岗岩。
回想起陆语方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按,就在门框上留下半寸深的手掌印,小道士不由惨呼:“完蛋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话说陆语,一路直行到了正殿,并未在意身后未曾跟来的小道士,他也只是警告那个小子而已。再者说来,即便是他说出去,又有几人肯相信他还是两说的事情。
迈步走进大殿,只见玄通、莫黄川以及霍黄天三人均在。
而玄通与莫黄川看到自己进来,并不像往日见了自己的嘻嘻哈哈,而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坐其上,并不看他一眼。至于霍黄天,看到自己进来,眼睛一瞪,冷哼一声。
陆语看到这三位的模样,显然就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啊!
心思转的飞快,很快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过要他自己点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嘿然一笑,走到三人身前,对着自己的师傅玄通躬身行礼:“师傅,不知您与两位师兄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啊?”
玄通与莫黄川纹丝不动,甚至眼睛都没睁开过。莫黄川则是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好脸色。
不过陆语也并不介意,来回扫视三人半晌,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嘿嘿”一笑,然后腆着脸对玄通道:“呃……师傅,这个……嘿嘿,昨日与茅山派的屠苏那小子一战,没给您丢人吧?”
玄通三人仍旧默然无语。
陆语眼睛一转,接着道:“呵呵……师傅,那个徒儿昨日一战,颇有感悟,昨夜精心修炼,修为已经巩固了不少。不过想来还是有些隐患所在的,徒儿不日就要下山,这境界不稳可是个大事情啊。若是无事的话,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抬头看着殿上的三人,脸上露着讨好的笑容。见三人还是一动不动,陆语试探性地向后退了一步,见他们还是纹丝不动,便放下心来,踏步往出走。
不了,霍黄天却是没能耐住性子,牛眼大睁,暴喝道:“兔崽子!你要是敢出了这门,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陆语平日与霍黄天最是不对付,听到他如此呵斥自己,当即轻哼一声,道:“你当小爷我是白给的?还打断我的腿,你来啊,你来啊!”
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更是斜睨霍黄天,分毫不退让!
霍黄天这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等鸟气,二话不说就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陆语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险之又险的避开。
却不料霍黄天已然一个闪动就到了自己面前。口中冷喝,只手成拳,火红色的元力包裹右拳,化作一只火红色斑斓猛虎之首。
咒法——火·猛虎!
陆语只觉眼前一亮,甚至都没能看清霍黄天是如何出手,整个身子就已然被其一拳轰起在半空,蜷缩成一个虾米状,口中更是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浸湿了自己的衣袍。
好在霍黄天并没有接着动手,而是站定身子,冷冷地看着他。
陆语飞退,勉力站稳脚步,随后一脸恼怒地朝着霍黄天吼道:“你这大猫抽的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