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好久不见,众人都不愿离开,依然相谈甚欢。对李忆之的说法不屑一顾,以褚文婧的身份结交的所谓发小,家庭出身都不简单,个个都是惹事精,当然也不会怕事。
李忆之见说了没用,苦笑着摇了摇头。一群少爷小姐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如果现在打一顿,往人群一钻,你说到哪里去找人。虽然你权势显赫,但要当时就吃了亏,权势还有什么意义?显然,这帮人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围绕着近期各自生活工作的问题相互调侃,马薇说话冲,没有任何掩饰:“我说小婧,你这辈子就跟了他?没有再考虑考虑?小心挑错人!”
李忆之心里一阵恶寒。褚文婧笑道:“就是他了,选来选去嫌麻烦!”瞧见李忆之脸色不好看,笑嘻嘻地道:“你不满意了?刚才怎么说来着?”
甘甜抚掌道:“说的好,马薇我看你就是挑花了眼,你看小钟多么厚道老实的一个人,你硬要人家当备胎,结果你自己成了备胎!”
褚文婧低声解释了几句,小钟是华清大学建筑工程学生,为人木讷,酷爱专业。也是马薇主动撩拨,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于是两人山盟海誓一番。但马薇仗着家世显赫,觉得着了个木头心有不甘,于是暗地里继续物色新男友。这种事情向来掩饰不了多久,小钟知道后气的把马薇的东西全都扔了。等到她还想回去,小钟坚决不愿意,现在已经出国去了。马薇有些失落,才邀请众人过来喝酒。刘子放嘿嘿笑了起来:“我觉的也是该,你看小婧,谈朋友就是谈朋友,没有谁说一定能成,不过耍人不是好事情。我替男人说句话,要是女人三心二意,这男的还跟着,估计这男的也没按什么好心思!”
李忆之连续干了三瓶小二,剩下一瓶在手中把玩,偶尔喝上一口。褚文婧担心他喝多,又要了干果肉干,剥开肉脯递了过去,李忆之一口吞了,嚼了几下,又抿了口酒。
马薇很诧异:“小婧,你喝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伺候人的水平很厉害啊!”甘甜和刘子放也露出惊讶的神情。
褚文婧翻了个白眼:“知道什么叫养小白脸嘛?就是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以及灵魂!你们以为很容易啊?”
三人原本认为,以褚文婧家世,李忆之显然是高攀。那自然以褚文婧为主,所谓夫唱妇随应改为妇唱夫随,眼下看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褚文婧还是以李忆之为中心,三人大跌眼镜。
甘甜笑道:“我了解下李忆之的情况,他在军队时已经做到营长,可以说是非常年轻的营长。付司令帮了不少忙吧?”言语中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飘散出来。
褚文婧听了这话,连忙在李忆之大腿上画了几下,意在安慰,她生怕李忆之发怒。这帮损友不见不行,但见了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好话说,仿佛李忆之就是依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普通货色。
所谓高门大阀看待事物大抵如此,他们习惯于高高在上,密织人脉关系,当然就会认为其他人也如此拼命钻营。既然是审视,难免夹杂自己的看法,而这种看待问题的角度却是难以更改的,套用俗话一句,生活环境决定了三观,三观决定了生活环境。
李忆之自然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而恼怒,连连点头,说道:“是啊,多亏了付司令慧眼识珠,不然我还在边防呢。”
甘甜一记重拳放佛打在空气里,浑身不自在。刘子放哈哈大笑道:“你肯定搞错了,要是向李兄这么年轻的营长没点真本事肯定不成,搞关系固然重要,但要没有功劳,那也是不可能的!”
马薇妖艳的脸上看不出来酒精的影响,只是有些迷茫地道:“是啊,甜言蜜语终究不能长久。”
围绕李忆之闲扯了许久,褚文婧略感愧疚,李忆之觑的空档,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严重破坏了我的名声,晚上找个酒店,我要惩罚你。”褚文婧噗呲笑了出来,媚眼如丝,说不出的诱人。
三人面面相觑,马薇突然大声吼道:“小婧你骗我们!你说养小白脸,我们还真信了,哥几个,这丫头学坏了,骗我们!”众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即便如此,三人心里仍然看不起李忆之,总觉得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其实他们没有明白,太平年月,裙带关系并不是什么坏事,你要有本事被人看上,才会有人吸纳你,为你提供助力,否则贵人相助哪里来?象李忆之这等人物哪里受这种观念影响,他们本来就是要借助这种关系实现自己的目的,如此一来高下立现。
褚文婧看了看表,快到十一点,两人打算走。甘甜瞧着褚文婧,笑道:“果然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马薇跟着补了句:“重色轻友!”
刘子放哈哈大笑,一副你懂的模样。褚文婧脸上微微一红,斥了句:“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终究还是大声笑了起来。
两人出了酒吧,褚文婧告诉李忆之,三人都是官宦之后,马薇是马成功的女儿,是外经部的副部长,这次把熊少军过来就是拜托他帮忙,刘子放是刘省长的外孙,甘甜则是李将军的外孙女。后两位李忆之在订婚宴上见过,褚文婧说道:“刘省长和李将军很相似,都有两个孩子,儿子放到地方培养,家里只留下一个女儿,我和他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说起话来百无禁忌,我知道你也不会在意的。”
李忆之点了点头,笑道:“你这几个发小很有意思,我当然不会放到心上。”顿了顿又道:“咱们去长城饭店,怎么样?”
褚文婧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还好,我带的钱够,要不然想去也去不成。”
两人盘算之际,两辆轿车疾驰而过,接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酒吧门口。两人远远看去,当中之人正是那个先前发生冲突的人!显然这群是人是要来找回场子。李忆之仔细一瞧,面露古怪之色,这群人中还有熟人。
褚文婧自然不怕事,那三人也是不嫌事大的主,但褚文婧担心他们吃亏,连忙打电话报警。李忆之拦住,说道:“他们家里对他们出现在这种场合会有什么反应?”
褚文婧闻言放下电话,连声问道:“那怎么办?”
李忆之笑着道:“出事情了就找你男人,有我在怕什么!”折身快步走了回去,褚文婧跟在身后,脑海中又浮现出申城一幕,有了依靠确实不用太辛苦了。那帮人本来很快就该过来,但因为路上人太多,拥挤不堪,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快三个小时,肚子子里憋了一团火。
两人赶到的时候,酒吧里已经空出了一个小小场地,双方对峙,剑拔弩张。那三人不露惧色,有恃无恐。对方似乎有些憋不住火,开始推搡起来,酒吧老板夹在中间劝架。做酒吧生意的,偶尔打架可以,但这样带人过来准备械斗的,酒吧老板却不想沾染,一句话要他们出去打。
那群人中为首的说了几句,出了门,三人不甘示弱,更着走了出来。为首那人刚一出门,抬头便瞧见李忆之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那人一惊,脚步顿了顿,不过还是走了出来,三人一出来瞧见褚文婧和李忆之,大喜过望:“小婧,果然是重友轻色!”
为首那人站定,瞧了这一幕,对李忆之大声说道:“三位是你朋友!”
李忆之缓缓点了点头。
那人沉吟片刻,说道:“好好,既然是你朋友,我们就认了!咱们走!”
这个结果颇让人意外,似乎见了李忆之有些退避三舍的意思。三人说是不怕,其实也是忐忑不安,但一种骄傲还是撑着他们走出来。对此,李忆之不以为然,硬顶着没什么意思,除非你认为那就是全部人生意义所在,否则的话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哪是一点也不值得。
李忆之笑笑道:“带我向他问好。”
一群人悻悻离开,他们知道打肯定打不过,别看他们来了五个人。比实力,那也差了不少。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只是记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再相见。
马薇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打起架来我们肯定吃亏!”
刘子放心有余悸:“估计你们事情不大,我就惨了!你们两个女人最多挨几巴掌,我可要倒霉了。看在我这么英勇的份上,这次去琼州的钱我就免了吧?”
甘甜一巴掌搂过来,笑道:“丫挺的,想的美!”
众人好奇围着李忆之问为什么这帮人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李忆之含糊解释了几句。叮嘱几句,要他们现在就回去,三人不愿意还要继续玩,褚文婧发火了,要告诉他们家里人。三人这才怏怏不乐地回家去了。等他们走后,街边巷子里有人连声怒骂,其实他们走对了,为首那人就是李大刀。李忆之知道李大刀顾忌的是自己,但他也怕李大刀再回头找麻烦,因为李大刀本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三人肯定路上会被人打了闷棍,李忆之当然不会明说,但还是要他们回家,褚文婧闻弦歌知雅意,这才把三人送走。
李大刀愤恨不已,原本堵的一肚子火,现在连三人毛都没碰一下,自然怒火难遏。但也只能怒骂几句,无他,只是打不过李忆之。
路上李忆之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褚文婧,褚文婧听了也是后怕不已。李大刀这等人图的是快活,打了就打了,至于后果根本不怎么考虑。金枝玉叶与草根瓦砾相比,吃一点亏都是大亏,所以避开为上策。不过李忆之与他们的矛盾又深了一层,总是要算总账的,李忆之瞧了瞧褚文婧,心里也叹道女人就是祸水。
褚文婧不知道李忆之心里所想,也不知道李大刀后面站的正是他的绯闻伴侣。此事揭过,又欢欢喜喜畅想起未来。在长城饭店过了一个千禧之夜。李忆之一大早起床,留了纸条给褚文婧,一人跑着去了杜尚琪哪里。
李忆之到的时候,天色仍在黑暗中,杜尚琪开了门,睡眼惺忪,瞧见李忆之,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