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成功的实验体，九号，嗯，或者叫你小九？”
校服女歪着脑袋，斜靠着墙壁，站在人群的最后，此时突然开口道。
只见她一头短发看上去显得十分干练，红唇高跟，宛如时尚女白领一般，可配上她这副小太妹的架势，却又十分的维和。
听到她的话，众人全都愣了。
怀里的芷馨更是猛的颤抖了一下，显得十分害怕的样子，苏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旋即抬头，蹙着眉，淡淡的问道：“说清楚，什么意思？”
校服女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但苏昊怎么可能会去相信？
虽然他跟芷馨接触的时间也不是很久，甚至都没有雪莹照顾她的时间长，但她到底是不是人，苏昊又岂会搞不清楚？
实验体是什么鬼？
九号又是什么鬼？
编故事也不编的像样点，苏昊在心里不屑的想到。
然而，
面对苏昊质疑的眼神，校服女仿若未闻，依旧歪着脑袋看着芷馨，淡淡的道：“现在，你的大哥哥也来了，你难道还打算装哑巴吗？或者说，真等你的好四哥将这里的人全杀了，你才开口？”
换了个姿势，校服女扭了扭脖子，继续道：“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的好四哥说是看在我这个二姐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小时考虑，事实上，只不过是怕逼急了让你受到伤害罢了，说起来，它对你还真是不错呢。”
校服女说着，笑了笑，表情有些玩味和嘲弄。
一时间，楼道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或者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懂了的人，自然懂，可不明白的人就更加糊涂了。
苏昊正是如此。
只见他脸上的不屑表情渐渐收敛，虽然心里依旧相信芷馨，可现在被校服女这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话说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然而，就在众人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个嗫嚅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哥哥，对不起，芷馨骗了你。”
听声音，苏昊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后慢慢的低下了头。
只见，怀里的芷馨这个时候正抬着头，脆生生的说道：“大哥哥，这位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我骗了你，对不起，甚至连名字也是假的，只是，我很喜欢你叫我芷馨，我也很喜欢你摸我头，芷馨很开心呢。”
说着，小丫头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强笑，看上去分外让人心疼，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大哥哥，你叫芷馨乖乖等你回来，芷馨等到了，现在，也该走了，要不然，大家会因为我受到伤害的。”
转头，芷馨看向了校服女，眯着眼笑了笑，感谢道：“姐姐，谢谢你帮我等到了大哥哥，谢谢。”
小丫头说完，扭了扭身子，从苏昊的怀里挣脱了出去，迈着脚步，缓缓的向外走去。
一时间，楼道上静默无声。
苏昊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她此时还穿着在公寓内找到的公主裙，身后背着一个小包，就像一个正准备去上学的小姑娘。
然而，她却只是一个实验体，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实验体，一个可能都不是人的实验体。
她没有曾经，甚至都没有名字，一切都是没有。
苏昊看着她弱小的背影，恍然间回到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脏的跟个小乞丐一样，蜷缩在角落里，脸上遍布着泪痕。
那个时候，小丫头的眼神，也跟之前一样，那么黯然，那么无助。
忽然，苏昊猛的上前一步，将小丫头拉住。
“大哥哥问你，你是想继续当实验体，还是愿意当大哥哥的芷馨？”
苏昊说着，双眼直直的看着小丫头的眼睛。
说实话，在刚才小丫头亲口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苏昊的确有一刹那的恍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去对待她。
因为小丫头，可能根本不是人。
然而，苏昊心底的这份纠结并未持续太久，在看到小丫头背影的一刹那，他便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离去。
也许她的确不是人，也许就如前世的画皮一样，她那音轻体柔的萝莉外表，只是一种伪装。
但眼神，却是不会骗人的。
苏昊看着小丫头的眼睛，再次问道：“不要怕会连累我们，你如果还想当大哥哥的芷馨，就点点头，否则……大哥哥送你出去。”
闻言，芷馨眨了眨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苏昊，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然而，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靠，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外面那些丧尸是来找她的，赶紧让她出去啊，害的老子连遗书都写好了。”
苏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只见人群中，一个看上去十分猥琐的胖子，正一脸嫌弃看向芷馨，啐了一口，继续说道：“呸，什么玩意，老子就说二姐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出门竟然带回了一只俏萝莉，没想到竟然不是人，白瞎了老子一双眼睛。”
胖子说着，不自觉的抠了抠鼻子，配上他那满脸的油光和坑坑洼洼的粉刺，就仿佛是一头人形的猪。
雪莹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身来到苏昊身边，将小丫头揽到了怀里。
见到令丧尸暴动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走，胖子脖子一抬，嗓门高了一拍，继续道：“哟，我说你们都怎么了，还真等着外面那些家伙冲进来？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那侏儒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说着，胖子挽起了胳膊，看向了手腕上一只金灿灿的手表，冷笑道：“还有四十六分钟，你们真打算为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赔上性命？”
只是，胖子的冷笑声还没结束，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忽然响起。
“再多说一个字，碎的就不是你的手表，我保证！”
苏昊面无表情的看着胖子，声音阴寒彻骨，随后手指轻点，嗜血长枪就如它出现的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而随着长枪消失，只见胖子手腕上原本金灿灿的手表忽然崩裂，随之散落了一地。
虽然这个胖子可能正是这里的三个进化者之一，但苏昊却一点也不在意，说实话，如果不在顾及其他两个人，尤其是那校服女，苏昊的这一枪，可就不是刺向他的手表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总归要给些面子，而且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内乱。
不再去理会一脸涨红的胖子，苏昊继续看着小丫头，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留下，还是选择离去？
虽然更倾向于她留下来，但不管什么结果，苏昊都尊重小丫头的选择。
其实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后悔，也让这件事有始有终。
而这时，小丫头眼角噙着泪，嘴角嗫嚅道：“我不想回去，我想当芷馨。”
闻言，苏昊忽然笑了笑，随后起身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说实话，小丫头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苏昊从没有真正在意过，就算不是人又如何？就算可能是特殊的丧尸又如何？
苏昊只知道。
她是芷馨，自己的芷馨。
只是，苏昊没看到的是，小丫头一边抱着雪莹的手臂，一边悄悄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的校服女，与之对视的时候，含泪的眼角露出了一丝一闪即逝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