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像骑着一只乌龟一样艰难地向前爬行,车上的一万块砖都像巢里的幼鸟,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打颤。翠翠使劲抓住座椅,连大气都不敢喘,两个人紧张的不敢有任何对话。毕竟这是第一次载着满满一车砖走这么危险的山路,转过一道弯,又平安转过一道弯,就像打游戏过一关又过一关。终于安全走出山路,剩下的路就好走了,****换挡加速往绿地花园赶过去。
在建的绿地花园,二十四层高楼的整体架构已经浇筑好,塔吊正在往上运送钢管,地上的工人正在用手推车往电梯里送砖。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推着一车砖走过去,电梯张开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推着空车的老头,然后小伙子将满载着砖的手推车并着自己一起送进电梯。关上门按下开关,铁锁链就哗啦啦的将砖提上去了,老头推着空的手推车转身再去装满,再推回来。这就是翠翠和****以前的工作。
车刚刚停放在一栋楼下,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带着红色安全帽的人,这个人看上去四十来岁,他的胡子从腮帮子蜿蜒着爬到他的脖子,又爬到他裂开着的胸膛一嘴黄牙,看上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他手里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还对着塔吊里的操作员比手画脚的指挥着,叫骂着。
他走过来问:“你们是华立公司的吗?”
“是的,大哥!”翠翠笑着说。
他没有正眼看翠翠,不屑的说:““不要叫我大哥,我是这里的经理,叫我曹经理。”
“哦,好的!好的!曹经理,您看这车砖卸在哪里合适?”****赶快接过曹经理的话茬说。
“你们这些人呐就是会投机取巧,看着满满的一车砖,其实里面数量不够,先给我卸在这里,一块一块的码齐了我再数,少一块扣一块。”曹经理从来不拿工地上的工人当人看,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百般为难他们。
在这里我得特别介绍一下这个曹经理。他天生一对凶神恶煞般的双眼,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心术不正、刁滑奸诈的神情。他臂上的汗毛如针,汗毛间纹了一个“情”字,想必是与生俱来的缺陷,命中无此物,只得刺到了身上。他那皮笑肉不笑、似笑又非笑的脸上,分明写着心怀鬼胎四个字。
他们两个人没有在意曹经理说的话,翠翠总是说像咱们这样的穷人出门在外难免遭别人的白眼,如果每次都上火生气,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到头来还是自己遭罪。所以他吵你就让他吵,咱们还得好好的干活挣钱。
一车砖足足有两米多高,就算是****也得伸着手才能把最上面的一层卸下来。所以每次卸砖的时候都是****先把最高的一层卸下来,在地上码出一个基本的底部来,翠翠踩着地上的砖才能往下卸。他们一个人从前面往后卸,另一个人就从后面往前卸,当两个人在中间相遇的时候把第一排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