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不惧、不退、不屈、不休
惹了臧天高,清明一准把钱烧!这是庆安县黑道上给雄狮会老大的评价,说的就是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作风。这诨号自从这雄狮会夜总会建起来便跟了他。寻常百姓念叨这句话,是含着无穷的憎恶下的无奈,是避而远之诅咒不已的唾弃。但是臧天高不以为耻,反倒沾沾自喜。没看他自己念这句话的时候,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神气吗?
“臧哥,你总算回来了!”经理的语气就像内战时的地下党员找到了组织一样,热切而激动,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有了主心骨。
臧天高看着凌乱空旷的大厅内,只有一群被人当猴耍的手下,以及三个等着看好戏的对头,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一甩手就给了站到自己面前的经理一耳光。“我花钱请你回来吃干饭的!?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本来今晚自己做东,请了公安局几个领导去华豪大酒店联络感情,饭也吃了,美女也叫来了,自己就等着几位领导给说句话了。这节骨眼上却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听到自己的老窝都要被闹个底朝天了,哪里还敢耽误时间。感情这大半天的感情联络都白瞎了。
他红着一双杀猪眼,怒视大马金刀端坐着的李深仨个。“手底下的小弟不识趣,得罪了李哥。这该教训的也得了教训,差不多得了……”语气却还是放低了的。形势比人强,说的就是这状况。他再愤怒再不满,也没胆再李深面前人五人六。
李深鬼老灵人老精,先不急着说话。只是把眼光投在安羽的身上。他在等安羽面对雄狮会一群狮子时惊慌失措的表现,等着他的开口求助。到时,他自然可以慢慢拿捏,好好调教。任你多猛多狂,形势比人强,该低头时就得低头。所以李深看着安羽,嘴角微微上翘。他甚至在考虑等下要怎么打圆场了。
安羽对周围的情况其实都尽收眼底,要说凶险,是真凶险!对人人多,都是常常见血的暴徒。可是自己该怎么做呢?果断求饶?那是不是说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好的选择就是忍气吞声?他也看到了庆安帮李老大期待的微妙的神情,莫名的他也就笑了。
李老大很欣慰,看来小子还算识时务懂进退。换做自己设身处地,找个靠山得个庇护是当下不二的选择。现在,就等他开口了。
臧天高看不懂里面的玄关,只道李深不鸟自己,是在摆谱。胸膛剧烈起伏,粗声粗气:“姓李的,横竖不过不过一句话。你庆安帮不好惹,我臧天高也不是泥捏的!要真是拼个鱼死网破……”
“臧哥,事情和庆安帮没瓜葛……”经理武者肿起来的半边脸,连忙把事情给简单说一下,免得自家老大估错了情况,闹出笑话。
“啪”臧天高一丁点没留手,大耳光子刮在经理另一边脸上。“张华你这杂碎,对方一个人你竟然让他闹成这样!你还有脸在庆安县混?你怎么不去死?”越说他是越气,终于把目光盯向这次的正主儿。“带到郊外埋了他!”语气带着无边杀气。和领导的宴请浪费了,一顿饭二十几万啊!还请了几个头牌姑娘!夜总会的生意也被耽误了,往常一晚上妥妥的十万八万……他还看到了躺地上吱吱呜呜的戴老三,在自己的地盘上打了自己的手下,不收拾了,以后自己就不用开门做生意了!如此种种,臧天高看着安羽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个死人。
“也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呢!”李深颇为玩味的抛出一句话。话头自己已经开好了,安羽只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好。要捞起他,凭庆安帮的实力没多大事。这小子是个干将,敢打敢拼,够勇够劲。虎杀上了擂台去了半条命,这小子能顶上。
李老大发了话,登时让一众雄狮会打手把犹豫不决的目光转向自己老大。要劏要剐,终究是老大说话。
安羽看着眼前那些跺跺脚庆安县都要抖一抖的主,出奇的没有惊乱。‘很多东西我们都做不了主,那就让老天做主。’这是爷爷教下来的一个经验。‘生路都是拼出来的。抓稳了枪把和大刀,是死是活丢给老天做主。’所以该打该拼的时候,安羽从来不会惊慌失措、瞻前顾后。
“是不是误会,等下把那个卑鄙小人带过来就知道。”安羽很镇定,镇定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看到臧天高一脸隐晦,眉头高皱。张经理捂着脸站开点给自家老大解释一下“那个卑鄙小人”说的是谁。
“戴老三你个王八蛋,自家场子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生儿子没*****盛怒之下的臧天一脚踹中了张经理的膝盖。张经理眼睛有留意老大的手上动作,想着老大再动手自己也好配合一下,这样效果有了,自己也挨得轻点。可是他没料到老大伸腿了,狠狠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有错也明明是戴老三的错啊,凭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招呼?戴老三你个王八蛋,生儿子没*******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扰乱了我的生意,打伤了我的人,就该死。”和臧天高说理?那还不如对牛弹琴。他就是不讲理的黑社会,是一群不讲理的人的头头。他自己就做了许多违法犯罪事。“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脾气不好。”
命不好,就是没生长在富贵之家,无钱无势;脾气不好嘛,就是受了欺侮就不该那么耿直硬气,不能找上门去讲个公道讨个说法。“我懂,你们的规矩嘛,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这曹操的名言用在臧老大的身上,还真是抬举了他。不过意思是一样的:只能我欺负人,别人不能惹我。安羽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有点欠揍。“那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安羽一字一顿念道。刹那间一股狂野的猛兽气息席卷开来。凝重,如同猛虎作势欲扑;森冷,好似毒蛇吐信。那双藏着无穷愤怒和决心的眼眸毫不示弱的回视着臧老大。不惧、不退、不屈、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