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和小美女的故事
“要喝水吗？”一瓶矿泉水伸到了安羽的面前。
“哦，谢谢！”安羽上场就几分钟，汗都没出一滴。连热身都算不上。从白皙的小手中接过矿泉水，看着小手的主人有点羞涩的笑脸。安羽说道：“想不到我们是同学哦。”
她的五官很精致小巧，柳叶眉儿水灵的眼睛，鼻子挺俏可爱嘴唇粉红粉红的。略带点婴儿肥的脸庞，现在更红了。“是啊，还叫你叔叔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女孩连忙捂住嘴巴，眼睛弯成小月牙，露出心虚和抱歉。
“我以为你不喜欢提起那件事，所以都没有主动和你打招呼。”估计女孩也是因为同班一个星期，大家熟悉了才鼓起勇气和自己说话的吧。不过她开学以来有时候会偷偷打量安羽就是了。
“那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怕怕的呢。”女孩心有余悸的拍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还好遇上你。”
“应该说还好卖猪肉的王建安叔叔有个叫婷婷的女儿。”安羽忍不住打趣道。是的，眼前这个花朵一般的小美女就是当初安羽在小巷里救的女孩。那束马尾剪短了，也更调皮了。
说到这个，小美女，也就是班上的杨明月同学“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打听过哩，他们家的确有个小姑娘哦，不过还是小学生，胖墩墩的小妞妞，名字挺好听的叫王晗雨。”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说了婷婷这个名字是假的。”安羽奇怪道。
“好奇哩，再说以后再遇到臭流氓，我就说自己叫王晗雨，我爸是王建安。咯咯咯……”这小妮子。
最终，（3）班54：43（5）班赢得比赛。大家很是激动热闹了一番。
“（5）班那个24号叫凌涛的，也不怎么样嘛。”周志武特意去防他，让他在后面的比赛彻底哑火，声都不吭。
“对了，你们刚才有谁去看了其他班级的比赛的？今晚上写个军情报告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志武临到大家要解散回家时，想起这茬。
“安羽，帮忙提东西？”裴可瑶一直呆到篮球队解散，尽心尽力的支持了自己班篮球队一把。其他班的班主任也有几个是过来看看的，看看就回去了。所以别的班同学都很羡慕（3）班，班主任不但漂亮，还那么平易亲切，能够和同学玩到一起。程浩那小子就故意找到安羽说：“要是能转到（3）班就好了。”一脸的羡慕妒忌恨。
现在帮忙提东西已经成为一起去饭堂的信号。哪怕根本就没什么东西需要安羽帮忙提的。安羽跟着裴可瑶往饭堂走去。
“我才发现，原来你很会哄女孩子的嘛。”裴可瑶露出八卦的表情，其中不乏戏谑。“说说，你和杨明月同学都聊了什么？”
“事情要从十七年前说起……”安羽看着裴可瑶眼睛，认真的问她：“你确定要听吗？”
十七年前，那岂不是他还才刚出生？难道他爷爷还为他安排了娃娃亲？“当然要听。“裴可瑶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当然！”
“我爷爷告诉我，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气温有点低。他当时是一个在街边修理自行车的师傅，他收档回家时已经很晚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呜哇呜哇’的小孩子哭叫一般的诡异声音……”安羽说得很慢，带着失神的回忆的神情缓缓的把爷爷当时告诉自己的情节一一道来。“那阵声音时隐时现，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就在路口的那盏老旧的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声音就是那里发出来的，爷爷是个老革命，是个红军战士，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半条命也埋葬在沙场上的老兵，所以他走了上去，然后……”
一双筷子敲到了安羽的头上，裴可瑶鼓着粉腮，“不就是发现个小孩子，然后捡回家吗？什么时候你这么贫了？”
这算什么，当安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偷诈拐骗防了许多，有些东西就不知不觉学到了。以前是不喜欢过于亲近别人，但是真正亲近一个人之后，他便会露出自己内藏的开朗和聪明。
“那还要不要说了？”安羽撇撇嘴角，不满自己营造的气氛被打断了。
“你可以不说，可以不说哦。”裴可瑶伸出雪白柔美的纤手，做出了一个“拧”的动作。“还有，如果还敢添油加醋，胡说八道……”那威胁的眼神再明显不过了。
“是，明白！”安羽收起说故事的姿态，一本正经的说起老人家收养了弃婴之后的点点滴滴，怎样用奶粉和粥水养活了婴儿，怎么带这小孩儿东奔西走，怎么用部队的作风来教导小孩子，怎么在艰苦的日子里教会小孩子眼泪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终于说到小孩子十岁那年，度过了一个怎么彷徨无助，孤苦无依的冬天。
安羽的语气很舒缓，轻松自然得仿佛故事中那个小孩子是奥斯卡·王尔德笔下《快乐王子》故事中的主角一样，所以故事带着淡淡的悲伤，像一溪泉水，冰凉透彻。
裴可瑶忘了娃娃亲，忘了杨明月同学，忘了最开始的好奇，只是温柔的注视着认真说故事的少年，想着故事中那个小孩子如何慢慢长大，一直长到十七岁。
然后是一个霞光将尽的傍晚，在一条阴沉偏僻的小巷，一个少年如何机智的救下了被三个小混混纠缠的女孩。
“所以，今天她和我说了谢谢。”安羽终于把故事说完了。而他们现在已经是出了饭堂，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头顶是三三两两的星斗，各个寝室都亮起明亮的灯光。
裴可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安羽带着，绕了一个大圈。“你是说，你和小丫头是因为不久前的一次英雄救美而熟络的？嗯哼，感情前面说了那么多……”
“事情的确要从十七年前说起啊，没有爷爷收留我，就不会有一个勇斗混混的英雄，就不会有你的问题了。我还问过你要不要听的。”安羽挥着手，跑得飞快。夜色中那个身影迅速没入黑暗，只有充满朝气的清朗笑声传来。
裴可瑶嘴角轻翘，丝毫没有为学生的戏弄而着恼。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过去袒露在自己面前，不正是说明了他已经努力的向一个陌生的人敞开了心扉了吗？两个人的交集的时间还短，但是他们通过眼睛寻找到了通往彼此心灵的最直接的通道。
最让她高兴的是，安羽竟然能够用这样的淡然忧伤的心境去面对过往，没有对磨难的不忿，没有对命运的憎恨，没有在被遗弃后对感情的深刻戒备和疏离……就像一缕阳光，即使照耀在满是尘埃的地方，依然是明亮的，温暖的。
“哼哼！我会让你们后悔的！”学校宿舍楼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某个人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看着手机里拍到的相片，那个叫裴可瑶的女人温柔的对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微笑。“你的笑容应该属于我！你也应该属于我！你的一切一切都只能属于我！等着吧。”
“迎新杯”是隔天一赛，高二的“同贺杯”穿插在其中进行。
“我有看你昨天的比赛。”刘川想起比赛过程中安羽的超级菜鸟表现，就很是愉快：“你的犯规和失误可以做成一个视频集锦了，不过不能归类到篮球类，而是逗比搞笑集锦。”不过他说归说，在早上的训练结束以后，交给安羽几张打印纸。“这是篮球规则，你回去看看，别上了场连运球‘回场’这样的低级失误也犯。”
“安羽，这本书借你，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自己上书店找了好久才买到的。”周佩文在安羽回道教室以后，把一本书递过来。有点旧了，看得出来主人没少翻阅，《篮球初学者》，封面配图是球场示意图以及一个篮球。
“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安羽掂掂书的重量，七十多页一点不厚，分量却不轻不是吗。
周志武揽着哥哥的肩膀，他们两个总是一块。“其实这本书我早就想借给你了，不是现在。不是几天前你刚加入篮球队时，是初中的时候。”
“有没有限定还书日期？”安羽发现，不同的心态去接触人们的善意，自己的收获和感受也是不同的。
“家里还有许多篮球书籍，当然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果你想借《下一站球星》的话。”回答的是哥哥。
小美女杨明月本来兴冲冲的拿着几张A4打印纸过来，看到安羽手上的《篮球初学者》，一脸沮丧，悄悄把纸张收到身后。
“怎么，我想，你有话要和我说吗？还是你找于光荣？他到走廊溜达去了。”安羽看到，小美女就是朝着自己过来的。
“呃……”小美女想了想，还是把打印纸摊出来，“昨晚回去查了电脑，都是些篮球规则什么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用。不过好像周佩文兄弟给了你一本秘笈？”
“嗯，秘笈。篮球场上的《降龙十八掌》。”安羽接过打印纸过了一眼，嗯——好像，刘川教练给自己的内容是一样的？每个字每个句子都一样，安羽的记忆里还是不错的。感情两个人都是从同一个地方Copy（复制）过来的。
“不过，我可不会嫌秘笈多哦。练了《降龙十八掌》，再练个《九阴真经》，岂不是天下无敌？”安羽把打印纸也收起来。
“要不要我回去再找一本《葵花宝典》给你哦？”小妮子耸了耸鼻子，娇嗔的问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裴可瑶也掏出了几张打印纸。
“咳”安羽一个不小心呛了气管，把汤连喝了几大口，才平顺了下来。“篮球比赛规则？”
“嗯，昨天看了你打球，太丢脸了。”裴可瑶一副万万没想到的表情，“后来听同学说起，你好像开学才接触的篮球，就想着给你找点资料。花了我一晚上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快谢谢我吧”的意思。
“谢谢！”
等安羽认真道谢的时候，她又换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其实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评价，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当然，你还是得多加努力，下次上场别再那么……。”
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就是高一（8）班，七个校篮球队员，公认的王者之师。“老师，如果你说的是下一场比赛的话，如果我上场了，也许会更糟糕。”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志气了？”如果不是面前的安羽同学依旧阳光开朗，裴可瑶少不得要好好开导开导他了。
安羽倒没有什么沮丧，“因为对手是（8）班……”
裴可瑶鼓着脸颊，气呼呼的说：“不就是（8）班吗，不就是体育特长班吗？等等，他们很厉害？”
“学校篮球队里面七名高一篮球特招生都在一个班。”安羽把情况说明白。
“真不公平！”这是美女班主任的结论。“好吧，你们尽力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