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换班长
上午分配好宿舍，整理好各自床铺，把分发下来的换上，便要准备集合。
“不是吧，我拿到这套衣服大了！”同宿舍的任秀好惨叫道。正如这个秀气的名字，这同学不妨用纤瘦文秀来形容，还好说话不矫揉造作，不捏兰花指。
一个宿舍四个上下铺安排八个人。任秀好上铺还在整理床铺的侯文俊探出头来，“小秀子，我的衣服也大了，我把裤脚挽起来，应该不会影响训练的。”
“猴子，说了不许喊小秀子！”任秀好攀到床架上，不满的瞪着比自己还矮一点，还要瘦一点的侯文俊。
“那叫好羞人（好秀任）?”猴子自己先笑起来。引来其他几个同宿舍的也窃笑不已。任秀好狠狠拍拍上铺床板，“死猴子，死猴子！”
安羽连忙出声打断，“等会就要集合了，小任，把裤子脱下来给我。”
“安羽，不要叫我小人！”任秀好把白眼给了安羽。不过却迅速把作训服裤子脱下来。只见安羽从柜子里自己的背包中翻出针线，拿过裤子比下线的颜色，选了个棕绿色串好针就在裤脚处缝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把裤脚缝短一截。牙齿咬断线头，把裤子递回给任秀好，“试试。”
话音未落，一条军训裤子从天而降，“安哥哥，帮我也缝短一点啊！”猴子多机灵，马上把自己的裤子一脱就丢过来。
“咸鱼，想不到你还会针线活！这算是新世纪的好男人吗？”周志武挺惊奇的看着安羽有模有样的缝补。
“不知道被多少女孩放弃的优良传统被你捡了起来，以后谁娶了你就有福了。”周佩文拍着安羽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神色。这兄弟俩都是一米七几，天生的衣服架子，作训服套在身上，不长不短，不宽不窄。军人的气质没看到，军人的英挺飒爽倒是表现出来了。
“好了，猴子。”安羽把裤子抛上去，“还有谁的要缝一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边上邻铺的李金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长了一点点，“算了，不碍事。”
李金泉的下铺是个高个子，名字叫于光荣。他正躺在上铺比划。“哎，衣裤短窄一些就算了，睡觉也不能躺直了。”
“叫你长那么高，一米八三，嘿嘿！”周志武幸灾乐祸。
这时，朱伟拿着自己的军训服一脸沮丧的走进来，“没加大码的了！”
“一个太高，一个太胖，你们真是难兄难弟。”周志武摊摊手。
“我也没办法，将就吧。”安羽实在是无能为力。
“滴——”“教官吹哨了！”宿舍里忙乱起来。
“胖子，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光荣，你的帽子呢？”“哥，你拿错皮带了，那是我的。”
“立正。稍息。报数”王子健站在队伍前面整理队伍。“报告，一连（3）班应到57人，实到57人。全体到齐。”
“入列。”徐教官待王子健入列，开始下达训练命令。
早上的军训内容主要是练习立正、稍息、蹲下、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敬礼等等动作要领，当然站军姿是必不可少的。
“站军姿，就是锤炼军人的顽强意志，磨练军人的不屈毅力，炼就钢铁般的纪律。连军姿也站不好，你就没资格当一个军人！”徐教官语气严厉。“下面我来说说要领。头要正，颈要直，抬头，挺胸，收腹，双膝后顶，身体微向前倾，两脚跟靠拢脚尖分开约60度……”徐教官一边详细解说，一边示范。从他的身上，安羽看到了爷爷的影子，哪怕是瘸了一条腿，爷爷站得也是像电线杆一样笔直坚挺。
“第二排第九个，出列。”教官喊道。
安羽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迅速出列。“报告，教官！”
“你叫什么名字？”教官目光里流露赞许的喜意。
“安羽，教官。”
“看你刚才做动作，挺到位的。以前军训过？”的确，穿上军装的安羽有一股军人的硬朗和沉稳，他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熟稔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以前有过训练的经历。
“没有，教官。”安羽不待教官追问，“我爷爷当过兵，是一名军人。”安羽脸上是怀念，是敬仰，是自豪。
徐教官闻言，肃穆，立正，敬礼！那个时代当过兵，那一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能把部队作风也带给子孙后代，一定是一名坚定的战士。徐爱国敬礼，敬给一位不曾谋面的革命先辈。他刻板的脸上难得露出赞赏的笑容。“不错，小子，你没给你爷爷丢脸。”徐爱国停顿一下，“这样，你把（3）班这个班长当起来，好好带头！”
队伍中的王子健变了脸色，难堪、阴沉。“教官，我不服！”他从小开始就一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现在班长的位子还没捂热，竟然就要被换掉，他与其说不服，不如说不满，并且怨恨。王子健的目光紧紧盯着安羽，心里嘀咕“不就是有个当兵的爷爷吗？有什么了不起！”
徐爱国收起笑容，不过没有生气，反而认真道，“好，我也不搞一言堂，你既然不服，那么接下来的训练我会让你和安羽站在一起，谁做得更好，谁就做这个班长。”
安羽对于做不做班长，本来就不在意。一直以来自己一个人生活惯了，顾好自己就行。不过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他也不会退缩。“是，教官”
“这不公平！”王子健喊道，语气急促不忿。
徐爱国皱起眉头，“怎么不公平了？”
“他爷爷当过兵，他以前训练过。”王子健毫不胆怯，直视教官的眼睛。
这下子徐爱国严词厉色，“那我当这个教官，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了？我以前练过！”
谁也没想到教官会如此黑色幽默，反应过来的同学们想笑不敢笑，憋红了脸。
王子健的脸也红了，一小半是被教官训斥的忐忑，一大半是有苦无处说的憋屈。“我就是不服！”王子健梗着脖子喊。眼眶一热，就流下金豆豆。
徐爱国嘴一咧，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很快藏好。“你可以不服，要么找到一个理由说服我，要么就站出来堂堂正正和安羽比过。”徐教官等了一会，看王子健不回话，脸色一沉，“王子健，入列！”然后对安羽说，“你现在就是一连3班的班长，要起个好头。别给军人丢脸。”
安羽干脆利索的回答，“是，教官。”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安羽很快扫到了人群中的王子健，他眼里的嫉恨不加掩饰。安羽嘴角抽抽，不再理他。
“龚政委，多谢光临。请！请！请！”庆安县首富，人大代表王志强亲自在县里唯一一家星级酒店，也是他自己的四海酒店楼下大门口等候，接待军训基地领导龚卫政委。两人都是小县城里的头面人物，虽然平时没什么交集，要约个时间吃个饭交流交流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早就想来你四海酒店尝尝大厨的手艺，机会难得，难得你王大老板请吃饭啊，哈哈。”龚政委微微发福，脸上挂着爽朗热切的笑容，连忙握住王自强伸过来的手。
“是我的不是，平时看你龚政委忙里忙外，不好意思打搅你，以后多多亲近。”王自强拉着龚卫进得大厅，一排女服务员排得整整齐齐，声音齐整动听：“欢迎光临！”王自强指着龚政委，对酒店经理领班说，“这是贵宾，以后龚政委来我们这里消费，一律免单。”
进了楼上预先安排的泰山阁，龚政委才知道原来王自强还约了别人，第十一中学校长李春生。本来十一中老校长年龄到点退休，推荐的接班人是自己二十多年的助手，副校长张博明。不过教育局一句：“我们要勇于启用年轻领导，带来青春的冲劲，才能改变教育上一些保守的做法，开创新局面。”然后指派了40出头的李春生空降第十一中学做校长。后来有人扒出教育局局长叫赖德胜，他老婆叫李春华。
“昨天李校长才莅临我军训基地视察指导，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龚政委笑呵呵的抢先伸出手去。别人都以为李春生的后台是县教育局局长赖德胜，可是作为县里少数几个头面人物，龚政委知道，赖德胜反倒是仰仗老婆娘家的鼻息才得以高升局长之位。因为李春生家中那位老人家建国前后教了30多年书，解放后他的一个学生当了大官不忘恩师，把老人家提拔到教育局做领导。从县教育局局长一直做到了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虽然他的学生早已退休，他也久不在位，但是积累下来的人脉，尤其是在教育届，那是跺一跺脚，教育界就要震三震的主。所以龚政委面对级别比自己低的李春生却有巴结的意思。
“龚政委客气了，我也是受王总邀请，盛情难却。”李春生握手也很用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老爷子的人脉终归是老爷子的。
王自强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女服务员夹菜斟酒，待酒过三巡，他才开门见山。“我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上了高中，好歹不用那么操心了。以后就麻烦大家照顾照顾下我家小子。”
龚政委略一思考，“这批军训新生里就有贵公子？不知道是哪一位？”
李校长和王总碰了一杯，“开训代表学生发言那个不就是王总公子咯。虎父无犬子，王公子年纪轻轻，贵而不娇，学习成绩那么好，而且上了大场面也不胆怯。王总教子有方啊。”
龚政委也是“哦”一声，“怪不得，原来是王总公子，要得，要得！”
“你们呢也别夸他，那小子不经夸。他有什么做得不好，该骂该罚，你们尽管好好教育教育他。这里我先谢谢了。”王总端过满上的酒杯，先干为敬。“吃完饭，我还给两位安排了节目，一定让你们宾至如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