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一个差点冒出来的哈欠,使劲睁了睁眼坐上龙椅,看着下方跪倒的众臣心里嘀咕,还万岁,不给我睡懒觉我百岁都活不到。
清了清嗓子,我朗声道,“众爱卿免礼。”
下面的臣子都站了起来,有一个身着蓝色官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出列恭敬道,“臣范旭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我有模有样的敛目肃神,听他禀报。
范旭就拱了拱手道,“昨日广宁传来消息,说是水患已解,堤坝建造百姓也很配合出了不少力,可因水患而摧毁的庄田房舍不计其数,今年百姓收成已是无望,如此今年赋税怕是交不上了。”
百姓都没饭吃了,还交什么税,我嘴一张就想说赋税免两年在拨些粮食过去救济,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尉迟卫那冷冷的威胁声就在我脑子里萦绕徘徊,我立刻就改成沉吟表情,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不舒服的模样,“原来是这件事,朕近来身体有恙,诸位爱卿以后有事启奏就通通写折子呈上吧,范爱卿,你刚刚说的赋税也去写个折子递上来吧,退朝。”
说完我也不顾群臣和奉全的异样惊讶表情,起身就走出金銮殿。
奉全反应过来赶忙亦步亦趋紧跟紧我,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我就说,“待会将折子全部送到御书房来,对了,去派人将宣明殿那个姑娘也叫来。”
奉全垂下眉目答了声是,等我走进御书房时桌案上已经摆放好大臣们启奏的折子,在桌案前坐下,我在奉全的注视下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折子打开看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看的仔细,看完后我又佯装沉思,可尉迟卫还没开,我不得不拿起笔犹豫着要不要批,这时尉迟卫终于来了。
我一喜,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放下笔沉着的遣退所有人包括奉全,起先奉全很是不能接受我两次将他支开的行为,但见我表情冷硬,毫无回旋,他也没有办法,又不敢直接问我忽然疏远他的原因,便默默的退了出去,背影很是寂寥。
等殿门被关上我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对冷着一张脸看我的尉迟卫殷勤道,“来来来,你快来批阅这些折子吧,就等你呢。”
尉迟卫叹了口气,走到桌案边坐下说,“总是避开奉全也不是办法,我以前不论做什么他都会在身边伺候,你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他,他必然起疑。”
“难不成你临幸嫔妃他也在床边侯着?”我脱口而出。
尉迟卫瞥了我一眼,说,“自然。”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虽然对女色并不挑剔,但你这种姿色……”
我讪讪的干笑,“说的也是,再说哪有在御书房临幸的,若被朝臣知道,怕是要说你祸乱朝纲了。”
尉迟卫瞪我一眼,遂不在理我,顾自拿起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我这才得空打量他今天的装扮。
一身普通面料的灰衣长衫,乌黑的长发用一根丝带高高束起,没戴任何饰物,显然是随意的男装打扮,不同于那日的狼狈,今天他穿戴整洁洗去满身污垢,也算焕然一新,只是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委实太过平庸,塌鼻子,小嘴巴,眼睛还算大,可眉毛太粗又杂乱,连唯一的优点都掩盖了,鼻端两颊边还有点点褐色斑点,显得本就不怎么出色的容貌更加难看,可配上他那强硬专注又冷冽的气势,又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我有些感叹,如今换了一个视角在看这张脸,我竟想不起我原本的模样了,在一想我又忧虑起来,得想办法在两个月内回到自己的身体,否则尉迟卫肯定会发现端倪。
想到这我有些心烦气躁,也真是够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