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继续拜堂,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慧平仙子的手心出现一抹冷汗.
见徒然没有任何动作,士兵也不敢擅自开启最厉害的阵法,就跪在那里等候着。
“师...师父.”青黛黛浑身是血的突然闯入大殿,轻声唤着徒然.
“师父,你这身红衣裳真好看,为什么不穿白色的了?”
青黛黛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她似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在大殿冰冷的地上,她那么小,独自一个人在一处天地里,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徒然。
“师父,徒儿好累,你抱着徒儿去睡会儿好不好?”
“师父,徒儿好想你......徒儿不怪你抛下徒儿,自己回到了昆仑山,可是你为什么要成亲呢?为什么不叫上徒儿呢?师父成亲,徒儿理当来给师父庆祝的,可是徒儿快死了,徒儿恐怕祝福不了师父了.”青黛黛的唇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线。
她由于失血过多,眼睛一阵阵的发黑,她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徒然,却怎么挣扎都摸不到,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就这样,在徒然的大婚上,在众宾客的叹息声中,慢慢的,拖着大片大片的血迹,朝着自己最为敬爱的师父大人爬去......
“师父,徒儿累了.”青黛黛在徒然的脚下勾起一抹苍凉的笑,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恨徒然,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徒然伸手想要把青黛黛扶起来,却又放下了手,静静的看了青黛黛一会儿.
“婚礼继续.”
......
青黛黛唇角出现一抹苦笑,她的这些血,就当是送给师父大人的祝福了吧!她似乎看出来新娘子对她的厌恶之情,满堂的宾客恐怕都是这种表情。
她已经动都动不了了,她的身上好疼好疼!
就像是被锯开一样,就像她曾经在地狱里受的刑罚一样,那个时候,她因为心中有恩人,苦苦支撑着,现在她唯一的信念也没有了,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再支撑下去,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然而她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在徒然拜完最后一个礼节的时候,拽住徒然的衣袖?
她拽的那么紧,好像他仍旧是她的一切,她的眼中充满疼痛,手中的血留在徒然的衣袖上,她的眼中充满了不认输的坚定,慧平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个傻子要恢复了吗?
然而那抹坚强又被痛苦取代。
慧平缓缓松了口气。
......
“师父,不要走!”青黛黛的声音那么苍白无力。
徒然的心里,其实比她更为疼痛,却还要强迫着自己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
他最终,还是拜完堂了。
青黛黛却一直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不放开,她无助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徒然。
“师父,求你了,别走......”她的声音那么轻,像是一根羽毛沉入汪洋大海。
徒然还是走了,这是他第三次没有任何留恋的走了。
青黛黛长大嘴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师父,黛黛永远也不会放弃,倘若黛黛放弃了,我们就再无可能。
“擅闯昆仑山,把她交给天君,去受刑吧.”徒然远去的背影那么的落寞,像是无声的叹息,也许,在这场战斗中,他才是受伤最严重,最会伪装的。
两个人之间隔着万丈悬崖,谁先过去,谁就先粉身碎骨,体无完肤,偏偏先过去的那个人看不到悬崖,只知道,她要去。
看的无比透彻的那个人,便一步步的阻止着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低下头颅认输。
青黛黛被拉了下去,她的血,再一次染红了大殿,她像是一只浴血的蝴蝶那样,在一片血红的彼岸花中,悲伤而又缓慢的飞舞着,她还在追寻着那个梦,从未放弃,她的信念,也许足以改变一切。
......
“徒然帝君座下弟子,因触犯人伦,擅闯昆仑山,扰乱帝君婚礼,判三千道天雷,一万乾坤刀,三千万密针......”
天官的声音让青黛黛那么的无助,她是怕疼的,这些全都降临在她的身上的话,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活着出去?
师父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到底犯什么错了?
仅仅因为对他的爱吗?
她又有什么错了?她爱一个人本没有错,却被所谓的道德理念给判了罪......
天罚降至,青黛黛抱着腿,蜷缩在天庭的一个角落里面,她不知道所谓的乾坤刀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所谓的密针是什么,她也不想要知道,这里这么冷,她真的好想要一个暖和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也许,她不该来的,她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不知道是谁,把在三味真火里面烧的通红的两块尖利的玄铁,就那样狠的,插到了自己的双眼里面.
“啊!呜呜呜呜呜呜......好疼!好疼!黛黛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青黛黛睁大全是鲜血的眼睛,在天界的斩妖台上,不住的打着滚,似乎这样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候,又是一百道天雷下来,青黛黛的惨叫很凄惨很凄惨,整个仙界,都听到了她的惨叫声。
惩戒,还在继续......
此时的昆仑山上,徒然双眼通红的看着探实镜,他身上的红衣是那么的耀眼,他想要去天庭,把黛黛抱出来,告诉她:不要怕,师父来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动。
幻九绝此时正在往天庭赶去,他清晰的听到,青黛黛的惨叫......
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她的手臂上,她的瘦小的肩膀上,她全是鲜血的眼睛上,三千万,她才承受了,不过万分之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