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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狗熊出没

楚飞飞所说的那家私房菜位于定鼎路上,这片街区属于天京市的中央商圈地带,论富贵程度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私房菜馆子名叫“山斋”,据说有位神秘的老板娘,来自于江南一带,近几年在天京市名头很响亮,来她这里吃饭的达官贵人很多。

虽说这片街区很是热闹,但这家山斋附近却很安静,自然是闹中取静。门面很平实,没有半点奢华气息,裴越和两个女孩下了出租车,径直走到这家暗红色的桃木门前,楚飞飞当先推开门,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这家馆子没有迎宾,入门之后便是一条幽深又幽暗的长廊,约十几米,两侧墙壁上悬着朱红色的灯笼,镶嵌着延绵不断的壁画,不过整体的色调并不刺眼,只是有一些宗教的神秘感。

裴越第一次走进这种高档的场所,表现得还算镇定,起码没有大呼小叫或者勃然变色。

走出长廊,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出现在视线里的是假山小池,两侧有回廊相接。如今这春天的尾巴上,小池里的荷花已经冒出了尖尖,数十尾红色锦鲤在水中欢快地游动。

山斋里特别安静,这是裴越最直观的印象,安静到他就没有看见旁人。

楚飞飞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他们来到后院,在一间名为“秋爽斋”的雅间门前停步,推开门对温言说道:“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上次我和陈姨说了,以后这个雅间就是我们的了,别人不能进来吃饭。”

温言楞道:“你包下了这个雅间?”

楚飞飞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对呀,反正经常来吃饭,何必那么麻烦,每次还得预订。”

温言无奈道:“知道你就是这个脾气,反正陈姨对你那么好,也不会要你太多银子。”

楚飞飞撇撇嘴道:“才不会呢,陈姨那个性子,说一不二的,也就是给我打了个九折,我估计这还是看在我家老爷子的面上。对了,裴越,还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清淡一点的,还是重口一些?”

裴越正在打量雅间内的摆设,闻言微笑道:“我生冷不忌,看你们的口味就行。”

楚飞飞便埋头研究起菜单,温言见裴越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出神,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幅北望图是真迹。”

裴越点头道:“我听说过这幅画,有个句子便是讲的这幅画的内容,父老长安今余几?后死无仇可雪。挺悲凉的。”

温言双眸里闪过一抹亮光,微笑道:“原来你也懂这些,我还以为你只看课本。”

裴越笑道:“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我父亲喜欢书画,有时候我也会被熏陶一下。”

“你们在聊什么呢?”走到两人身后的楚飞飞满头雾水地问道。

温言回身道:“你点好菜了?”

楚飞飞点点头,对裴越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渊博的,连这些也懂。”

裴越岔开话题,道:“我好像没有看见有人进来,这里也没有服务员吗?”

楚飞飞捏捏鼻子,笑道:“你好老土!现在这种高档餐馆,讲究的都是一个私密性,而且也不需要那种原始的点菜方式。你看这里有一个触摸屏,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餐馆的后厨自然就能收到菜单啦。”

她顿了一顿,又说道:“你们继续研究书画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楚飞飞离开后,雅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得特别静谧,又稍稍有些尴尬。裴越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老是这么沉默,又显得两个人之间特别生分。

其实认真说起来,虽然同桌了两年半,裴越对温言并没有多深的了解,只大概猜到这个温婉的女孩家世背景很惊人,但平时的交流也就仅限于彼此问好,只因为温言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尊重,所以还算有些默契。

过了片刻,还是温言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今天早上,我在那条小路上看到了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裴越耳里却像是电闪雷鸣。

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温言。

温言摇头道:“你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

裴越想了一想,说道:“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在学校里都是习惯了被人欺负?”

温言点头,很显然她弄不明白,既然裴越有那么强的能力,为什么要做一个受气包?就算他的家庭背景很普通,但如果只是想自保和安静地读书,他应该是能做到,何必要受那么多欺负和嘲笑?

这个问题裴越自然无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刚刚意外得到了超能力,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变成了战斗力爆表的超人,真那样说的话,估计温言会认为他得了精神病,转身就打电话叫警察叔叔。

他只好撒了一个谎,道:“我不想惹事,除非是被逼到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出手保护自己,反正已经这样过了两年半,不差这半年时间。”

温言相信了他的话,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性,她和楚飞飞不同,虽然出身很好,但不是那种温室里的花朵,对这人世间的险恶还算了解。

于是她提醒道:“既然选择了低调,那就一直低调下去,千万别冲动毁于一旦。”

裴越明白她在提醒自己,最好还是继续忍耐下去,以免引来更大的麻烦,顿时心里有点感激,差点就将实话说了出来。

温言轻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胡斐那边的骚扰,我可以帮你解决。”

“谢谢,不过我想他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裴越直白地说道,既然温言看到了早上那一幕,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雅间内又开始陷入沉默,温言也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和裴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总是跳得很快,只好没话找话道:“飞飞那丫头怎么去个洗手间要这么久?”

话音未落,雅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这让裴越很是惊讶,进了山斋这么久,他还以为这里就自己三个人呢。但是又听了一阵,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门外分明有楚飞飞的声音,他和温言对视了一眼,连忙来开门来到外面。

果然,站在门外的正是楚飞飞,而在她身前的则有两个男人。

楚飞飞正指着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狗熊,你赶紧给我让开,不要逼姑奶奶翻脸。”

那个男人身材矮小,面相普通,神情有些猥琐,冷笑着说道:“楚大小姐,我还真不知道脸怎么翻,要不你翻一个给我看看?也好让我今天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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