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一瞬间,凌凡脑海中的很多记忆碎片,开始和他飞快的融合,似乎一下多了很多信息。
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查看,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东西,将一应考卷放在案几上,便拿上包袱,快速的离开了考房。
附近几个值守的兵士,见有人从考房中走出,只是淡淡的看了凌凡一眼,其中一个人也不多说,当即进入凌凡的考房中,拿走所有试卷,仔细的封存了起来。
凌凡心中着急,出了考房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立即引起了周围其他考生的注意。
“这个家伙是谁啊?莫不是已经将所有试卷答完了?”
“看来今年又有人弃考了,也难怪,童生取士,五百道墨经,外加一道诗词题目,想必这人见此次童生取士无望,不打算继续考下去了,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咦?这不是最近在石塘县,传的沸沸扬扬的凌凡么,哼!我儒家讲究诗书礼仪廉耻,听说此人为了巴结柳家的人,要将家中的童养媳卖给柳冬寒,当真是人面畜生。”
不少人心中一阵腹诽,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凌凡其实已经将所有试卷答完,就算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认为凌凡已经答完了所有试卷,不过在心底也很快就否决了。
凌凡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马上赶回去,在他刚走出考房时,就看见两个身穿官服的人,向他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哪家的子弟,离县试结束,还有不少的时间,现在才过了两个时辰,难道是弃考了?”
王安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脚步也更快了几分。
一旁的万监正,虽然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他到底只是一个监考,有考生弃考,作为一方父母官的县令,都没有作声,他也不好多说。
凌凡此时心中焦急,也没有过多的注意面前的两人,好在考房外面的廊道宽敞,他三步并作两步,从两人旁边快速擦身而过,没过多长时间,就离开了官学书院,一路飞快的向家中跑去。
县令王安和万监正,同时怔了怔,王安脸上闪过一丝不喜,一旁的万监正,更是出声呵斥道:“好一个狂生!”
“万兄不必生气,到时候我让人查一下,刚才那名考生的姓名,必定让他的授业恩师严加教导。”
王安干咳了一声,儒家最重礼仪,他身为石塘县的父母官,更是身负教化一方民众之责,心中虽说有些不快,不过他常年身居高位,也是喜怒不形于外,倒也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两人也不多说,各抱心思的进入考房之后,逡巡了一圈,便在一处考房外面放慢了脚步。
只见那处考房中,一个少年,穿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俊逸非常,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却已经有了一番大家风范,此时他似乎已经将所有试卷全部答完了,正在细心的检查,显得极为的认真。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暗自点了点头,像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的仪表风范,做事不骄不躁,不愧是柳家的后起之秀。
不过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向前走去,在经过凌凡的考房时,见里面空无一人,试卷也已经被收走,王安暗自摇了摇头,便同那万监正,进入了内堂。
“原来是两位大人前来巡考,许某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大人落座,我这就叫人看茶。”
正在内堂悠然品茶的石塘县院首许崇,见王安两人进来,含笑叫人端上了茶盏,几人按照主次落座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王安一边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一边却是在想着刚才山河印的异动,不过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见万监正沉声说道:“许院首,你可知道刚才有考生,提前交卷了?”
这相当于质问的语气,让许崇眉头微微一皱。
他身为石塘县官学书院的院首,也算是有官位在身,对方只是一个临时监考而已,竟然如此无礼,不过有县令在旁,他也不好发作,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刚才的确有一名考生提前交卷了,我已命人将考卷封存,不知监正大人有何指教啊?”
“哼!”
万监正自然听出了许崇对他的不满,心中冷笑了一声,文人向来相轻,他这次只要带着柳元回去,必定可以飞黄腾达,一个小小的县城书院院首,自然不会被他看在眼里,不阴不阳的说道:“许院首身为一县官学书院之首,难道平时就没有教导门下士子,学习我儒家的伦理纲常之道吗?有考生提前交卷也就罢了,竟然见了上官埋头就走,这难道就是许院首平日里的作为吗?”
“你……”
许崇脸皮一抖,就欲发怒,坐在上首位置的县令王安,赶忙道:“许院首切勿动怒,我等食朝廷俸禄,行教化万民之事,这次监正大人奉命前来我石塘县监考,想必院君大人也是希望万监正前来,检验我石塘县士子的一言一行,这件事情,本县也有失职之处,这样吧,我现在就叫人调查那名考生,也好给监正大人一个交待。”
“恩?”
许崇似乎觉得出了什么事情,按捺下来后,王安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许崇脸色一沉,拍案而起,道:“原来如此,我儒家向来以礼仪教化万民,居然有考生目无上官,实在是岂有此理,来人,去把刚才提前离开考场的那名考生的所有信息,给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他的老师是何人,竟然教出这等毫无礼数之辈,实在是我儒家的耻辱。”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就要领命前去,
县令王安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可有可无,倒是经过眼前这两人一闹,就好像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不过许崇掌管官学书院,更是身为一方院首,整个石塘县的士子,可以说都是他的学生,他虽然是一方父母官,不过他终究不是儒家的人,而且两人各司其职,他却也不好插手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