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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魏锁

见大家都有些情绪激动,老者连忙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忙补充说道:“是啥也没有嘛!可正当我要起身离开之时,忽然发现在大坑底部的一小块石头下面好像有一团荧光。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进到了坑中,掀开石头一看,那竟然是一粒会发光的珠子,我以为是得到了什么宝贝,赶紧拾到了手中,忽然便觉得有阵阵奇香自珠子之上传来,那味道……”老者摆出了一副好似意犹未尽一般的神情,极其享受的样子。

“到底啥味道啊,三叔祖?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开口喊到。

老者略微微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说到:“那味道不好说,反正啊,是特别的清香好闻,还透着一股子甜味儿,我当时闻到那味道就有一种冲动,已经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了,最后,我居然把那粒珠子放在了嘴里。”

“三叔祖,那珠子啥味儿啊?”此时中年汉子也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啥味儿?我只告诉你们,那味道只有天上有,人间不可寻啊!”

“那吃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老者惬意一笑,挺起胸脯答到:“那珠子进了嘴,入口即化,我当时只觉得一阵暖流瞬间涌到全身各处,随后我便觉得精力旺盛极了,那……那竟然是一颗仙丹!”

“仙丹?哦!”

众人齐齐大惊。

正当众人惊讶于三叔祖所提到的仙丹之时,有一少年已经悄悄的爬上了那块五丈见方的巨石之上,俯瞰着石下众人。

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少年有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庞,两颗黝黑发亮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很是灵动,只是穿着上太过破旧了一些,但却丝毫不影响少年的俊朗之气。

“仙丹?这老头儿还真能瞎掰,这些年来,就没有他吹不破的牛皮,上个月还说山上有千年灵芝,当着众人大肆炫耀,结果就骗得我一个人前去,被困万狼谷七天七夜,要不是我机灵,差点没被喂了狼崽子就没回来,哪有什么千年灵芝,连个毛都没有。大上个月还说山里的老鸹沟里有一个不冻泉,那里面有寒水蚌,定有夜明珠,结果又是我一个人儿,去时好好的,回来就不好了,衣服都被那泉里的食人鲑给啄烂了,差一点没光着腚子回来,今天又在这吹嘘什么仙丹了,你个老家伙就不能搞点新鲜的花样啦?是不是还以为我会上你的恶当,休想!”那少年神情古怪的望着下方众人,口中还喃喃自语,还不时的撅了撅嘴儿,随后翻了翻白眼,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听去。

“三叔祖,您的意思是……您的长寿就是因为吃了那颗仙丹?”中年汉子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屏住呼吸,齐齐望向老者,等待着答复,此时巨石之上的少年也目露奇异之芒,侧耳倾听起来。

老者扫视了一下周围,又透过众人之间的空隙,极力的张望了一番之后,眼神之中似有些许的黯然失落之色,默默的摇了摇头,便开口说道:“那一年我已经六十八岁,本有重疾缠身多年,本以为不久于人世,不曾想到,服食了那颗仙丹之后,我的病竟然都奇迹般地好了,而且身体也比以前健朗了许多,后来,我便猜测那些划过天空的流星一定就是仙人。这一晃已经一百年了,当年的老哥们儿和老姐们儿们都已经驾鹤西去了,唯独老夫独自孤零零的还存活于世,想来必是那粒仙丹之功。”

“那定是仙丹不假啦,三叔祖福缘深厚啊!”

“就是,这仙丹这样神奇,要是我们也能得上一颗那该多好……”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这些仙人会不会赐下那么三两粒的给我们,好让我们云霄村再添几位百岁老寿星……”

“不如我们进山去寻,碰碰运气也好……”

……

众人在老者的一番话语之后,个个神情激奋无比,短暂的议论之后,均都摩拳擦掌的想去碰碰运气,甚至有几位已经按耐不住,正要准备回家拿上防身武器,即刻动身。

见状,那巨石之上少年眼珠转了转,一丝精芒闪过,终于按耐不住了,忽的站起身来对着下方老者嘻嘻笑道:“老祖宗,您老虽然骗过魏锁,不过这一回魏锁又信了,毕竟您老人家是活了一百六十八岁的老人精啦,想必那仙丹定是真的,这回依旧按照老规矩,由我先行探路如何?就先别叫大家都去了,一个个的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像我,独自一人儿,来去了无牵挂,如果真的如您老所说,得了仙丹,我再回来给大家报个喜讯,如此可好?”

原来他就是那个村子里唯一一个名字正常之人——魏锁。

魏锁的突然出现,也着实下了众人一大跳,纷纷抬头向巨石上方望去,只见此时魏索叉着小腰,正眼神炯炯的望着众人,满眼的期待之色,不用言表,尽露无遗。

其中有不少人见魏锁没有异常动作,不禁心中庆幸不已,这要是一泡热乎乎的童子尿或是热乎乎的米田共抛洒而下,他们众人无疑又会吃了一次恶亏的,很多人都强忍着心中的焦虑,微微苍白的面色均都稍有好转。

老者见到魏锁原来躲在巨石之上,原本暗淡的神情却骤然大好,仰头对着魏锁说道:“你小子怎么躲在那里偷听啊?原本此事我是不想叫你知晓的,奈何你这个鬼精灵神出鬼没的,防不不胜防啊!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说吧,这回可又是你自愿?不要寻得秃鹰没毛儿,回来再埋怨老夫啊!”

“老祖宗哪里话?魏锁啥时候埋怨过您老,就这么定了,您把心放在肚子里便是啦!”魏锁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还对老者的怨毒,此刻竟然改口换了一番说辞,听闻老者同意更是喜上眉梢,乐的合不拢嘴。

“小子,二叔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呆着去,不要在这里胡闹,要是你出了意外,二叔怎么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赶紧下来,滚回家去!”中年汉子对魏锁开口说道。

“哟,今天太阳是西边出来的么?”魏锁听完中年汉子的一番话后,不做理会,而是手搭凉棚向着西方假装遥望起来。

见魏锁的举动,中年汉子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小子,且先得意吧,从今往后,咱爷俩就永别了!”

“二驴子……”老者眼神不善的白了中年汉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汉子也只是略微点头称了一声“是”便退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魏锁,你何时动身啊?不要误了时辰才好。要是实在找不到就不要勉强,早日回来。”老者对着魏锁悠悠开口说道。

“嘿,老祖宗,你还不了解我嘛!说动身便动身,即刻,马上,但你可不能派人暗地跟踪哦,既然答应我先前往,就一定要遵守承诺,否则魏锁可不答应。至于仙丹嘛,除非没有,如若要有,我定当全力以赴。”魏锁下巴微抬,面露傲然之色,一甩衣袖,很有一股不凡的气势,得意的说道。

“那好吧!如果想寻得仙丹,你必须前往天云山深处,到那彩光消失之处方有希望,你……一路小心吧!”老者说着神情复杂起来,说完便转身向着村中走去,再也没回头。

“老祖宗放心便是,我魏锁一旦下了决心,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们等着消息便是。”魏锁没有察觉众人的神情变化,挺起胸脯,傲然开口说道。

此时,魏锁与众人虽然话语并不是很多,可是他自己的傲气,加之被对方的言语讥刺,魏锁感觉自己若是空手而回,定会被众人耻笑,以后都抬不起头来,所以他也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寻得一粒仙丹回来,不,是至少两粒,自己吃一粒,带回来一粒给大家看一看,然后再自己吃掉。

“嘿嘿……”魏锁心中所想的使他情不自禁的偷笑出声来。众人见之,均都心中嗤之以鼻,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而已。

接下来,魏锁便从巨石上爬下,毫不客气的在周围众人身上搜刮了一些匕首和镰刀之类的武器,带在了身上,甚至还甩掉了脚上的一双破鞋,与众人一一比较之后,从一少年的脚上以为村而战的名义抢过来一双合脚的新鞋之后,才悠然离去,渐渐远离了云霄村。

众人望着魏锁远去的背影,个个神情激动,甚至有些人都热泪盈眶起来,这样的场面他们前后共经历了十来次,虽然均以失败告终,但这一次他们齐心合力的将那个猥琐的少年诳出了村子,这对于他们是何等的艰难,计谋得逞的喜悦无疑是他们此时最大的安慰,毕竟魏锁再次离开村子,他们就有一丝希望让他不再回来,这已经无疑是他们此刻的最大的胜利了。

以往不堪的往事还一幕幕的萦绕在众人心头,使他们无不心中悲凉,胆颤心惊,他们都不愿去回想,因为那魏锁的猥琐叫他们已经看到了生活的尽头,打碎了他们一切的美好。总而言之,有魏锁的一天,他们就要提心吊胆一天,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因为他们要时刻提防魏锁的存在,鸡鸭怕少,牲畜怕药,睡觉怕吵,洗澡怕看,甚至上茅房都不得不寻伴组队,轮流放风,搞的家家户户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不敢出门,甚至半大老婆子都日日脊背发凉,生怕糟了贼手,可那小子偏偏是一个不怕挨千刀的滚刀肉,脸皮厚的要命,淳朴的乡村人总不能杀人灭口吧,这等事情奈何他们是做不出来的,迫于无奈,他们只能三番五次的把他骗出村子,希望他自此就不要回来了。

“二叔,二婶子,他……终于走了……”

“这都是三叔祖的功劳啊!多谢三叔祖救了全村……”

“他还会回来么?我怎么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会在做梦吧?”

“管他回不回来,至少眼下我们大家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了……”

“今晚能睡个安稳觉喽!”

……

村口众人欢呼雀跃的同时,还缓步走在村中甬道上的老者,无奈的叹息一声,喃喃说道:“魏锁小子,这一次老夫虽然骗了你离开,可是老夫也没有都是骗你的,只是看你自求多福吧,能不回来便不回来吧!”老者不禁止住了脚步,满眼的深邃,向那有彩光划过的天际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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