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把李不扁和勾英涛都给吓住了,他们大眼瞪小眼,摸不清小豆子在唱哪出戏。
婉儿虽然聪明灵巧,此时也不知逗逗究竟意欲何为,只是明白自己应该配合他演场戏,便赶紧低头俯身,一手握住逗逗的手,一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揉起来,“估计是昨晚睡觉着凉了,把你的老毛病给引发了,这可得赶紧去看医生啊!”
不明就里的阿天也跑过来,蹲在逗逗身边,用手摸摸他的头,“怎么回事?不会是被臭口水给熏病了吧!”
一旁的勾英涛小眼睛一转,赶紧解释道:“大将军,别理他们,我的口水不会让人肚子疼,他们肯定在捣鬼哩。”
李不扁围过来,看着在地上左翻右滚的逗逗,面露难色道:“他们不是一般的犯人,据说大帝和白丞相都高看他们一眼,这个小豆子如果在我们手里有个三长两短,咱可担不起这责任。”
逗逗见心生顾虑的李不扁已经上钩,继续火上浇油哭喊道:“疼死我了!感觉要晕过去了,你们赤帝城最好的大夫是谁?快带我去见他!”
一旁的婉儿也煽风点火哭道:“逗逗,坚持住,你可不能死啊,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一直未消气儿的阿天以为逗逗真犯了急症,站起来冲着李不扁大声嚷道:“大乌鸦,你们赤帝城就这么小气嘛,赶快带我们去看最好的大夫,大不了我们出药钱就是了!”
李不扁开始乱了分寸,有些犹豫地对大蜈蚣说:“现在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看哪个大夫比较好呢?”
勾英涛也只好顺着李不扁说道:“那就去同福药铺看看吧,乌崖香是我们城内最好的大夫。不过最好将我们抓住小豆子的事先告知白丞相,免得被别人抢了功去。”
“那好,事不宜迟,乌二蛋,你快去丞相府送信,其他人随我去同福药铺!”李不扁一挥手,最后拍板道。
于是名叫乌庆亮的鸦兵飞去七冠木,其余四只鸦兵分别抓着三个小豆子和大蜈蚣,跟着李不扁朝城西南的同福药铺飞去。
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李不扁一行来到药铺所在地万椿林。
同福药铺建在一棵高大的椿树上,上下两层的小木楼结构,楼上住着乌崖香一家人,楼下用做药铺和诊堂,一副黄底黑字的锦旗挂在楼前迎风飘荡,“同福药铺”四个大字远远望去很是醒目。
此刻乌崖香正坐在一楼大堂内盘算近期的账簿,抬头见到李不扁领兵进来,忙起身相迎道:“李将军,这次您怎么亲自来了?”李不扁的老婆患有慢性风湿病,他经常派手下鸦兵过来抓药,所以这次乌崖香看到他觉得很诧异。
李不扁对乌崖香很是恭敬,忙拱手施礼道:“香大夫,您误会了,李某此来不是为了内人,而是为了这个小豆子。”
他怕走漏风声,未把实情告知乌崖香,赤帝城的女神医这才注意到李不扁身后的三个小豆子和大蜈蚣。
逗逗一路不停呻吟着,进入同福药铺后,就叫唤得更带劲了,“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芦根,芦根,千年芦根!”
乌崖香听到逗逗的呻吟声,不禁眼前一亮,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逗逗,微微笑道:“这个小豆子,看来你的肚子疼是老毛病,都知道芦根能治胃痛和吐酸水。”
婉儿一路上见逗逗一直哼嗨不断,还以为他真的肚子疼,走过去拉住乌崖香的手,央求道:“大夫,您看他多难受啊,快给他弄点儿药喝吧,求求您了!”
阿天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他越发觉得逗逗的肚子疼来得太过蹊跷,但又不好当面说破,只是站在旁边,摆出一副心燥不安的样子。
“香大夫,您看他的病情怎样?”李不扁指着逗逗问道,小豆子此刻还不停地在嘴里念叨着“芦根,芦根,千年芦根”。这正是贺翔临别时告诉逗逗的暗语,专门用来和乌崖香接头。
乌崖香俯下身子,用手摸摸逗逗的头,凑到嘴边,闻闻他呼出的气息,站起来会心一笑道:“李将军不必担心,这个小豆子着凉得了急性胃疼,待我上楼给他煎一剂药,灌服下去,片刻就可以止住疼痛。”
李不扁一颗吊着的心这才稍为安稳,长出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还请香大夫您赶紧去煎药!”
“那您稍等,我去去就来。”乌崖香说完转身上楼煎药。
李不扁坐在楼下的太师椅上焦急等待,两个小豆子围在呻吟声不断的逗逗身旁嘘寒问暖,四只鸦兵站成一排将门口堵上,以防小豆子逃跑或者其他乌鸦进来看病拿药,站在一旁臭蜈蚣勾英涛盯着逗逗的一举一动,从心眼里往外偷偷冒坏水。
他转动贼眼睛,心里嘀咕道:“小豆子的肚子疼来得也太巧了,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猫腻?不行,我得过去试他一试。”
勾英涛想到这里,悄悄溜到逗逗脑袋后面,抬起一只脚,准备踢逗逗的头。
他觉得如果逗逗反应不大,意味着他真的肚子疼,如果逗逗对这悄然一击反应灵敏,则说明他肚子疼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婉儿完全被逗逗的叫唤声所吸引,丝毫没有觉察到臭蜈蚣的举动。
阿天则随时提防着勾英涛,他知道蜈蚣都是狡猾恶毒之徒,决不能让其暗中伤害逗逗。
他见勾英涛竟要暗中踢逗逗,急忙过去蹲下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逗逗的头。
勾英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急无对策,只好转身偷偷闪在一边,心里不免对阿天恨之入骨。
同福药铺长年备着炭火炉,药锅等器皿也是一应俱全,不到一盏茶功夫,乌崖香就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下楼而来。
李不扁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迎上去说道:“这么快就好了,香大夫煎药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啊!”
“李将军过奖了,此等区区小事,何以担当炉火纯青四个字啊,哈哈!”乌崖香笑着说道。
她径直来到还在痛苦呻吟的逗逗身边,示意婉儿从后面扶住他的背,她则左手托住逗逗的后脑勺,右手端着碗,将药汤缓缓灌进他嘴里。
苦涩的芦根汤令逗逗的表情格外痛苦,他也趁机调低叫唤的音调和频率,斜靠在婉儿的肩上,神情呆滞地喘着粗气,心想这辈子再也不装病,再也不喝这么苦的药了。
乌崖香喂逗逗喝完药,轻轻握了握逗逗的右手,趁机将一个蜡丸塞到了逗逗手里,起身走到柜台边将小碗放下。
逗逗此时才确定乌崖香真是自己人,忙假装用右手在肚子上揉了几下,顺势将蜡丸塞进衣襟的口袋里。
站在一旁的阿天继续与臭蜈蚣对峙,防备他再冒坏水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