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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过时,黄霓尽是红

梦外月光巷,梦里桃花香。

梦里的人在熟睡,伏在剑三背上静静睡着,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昏死了过去。

月随着巷里谈话巷里刀,跟着走了的人慢慢淡了下去,依稀朦胧,城外山上的天露出了鱼肚白。

几声鸡鸣,几道尖叫,唤醒了月光城的青晨。

尖叫中里说三道,说的是昨晚那巷里发生的爆炸,和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死了的人是李云飞那两随从。

昨晚的爆炸似乎有人听到了,忙跟着衙门里的人去做了口供,江东灵剑山庄的人都是配了剑牌的,那是一块檀木,刻了篆体剑纹。

以剑灵山庄在武林上的声望,死了人那也是不敢小视的,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武林人要的是面子,何况那些名门大户。

这不,不光衙门里来了人,就连城主大人也差了人去江东发丧,道清事情如何。

月光城里有这房屋楼底千万余,城中有一衙门做案情分理,说权该是城主府里面的人说了算。

城里谁不知近日城主大人的千金要招婿,那女婿是紫荆州知府的二少,却不想闹了人命,按照老人家的说法可不吉利。

城中四座大门已经派了重兵守着,只等那凶手落网。

凶手何在?

杀人的是墨白,却消失在了这清晨的寂静中。

剩下剑三和背上昏死了的古丰一。

李云飞的那把毒刀,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可刀上的毒倒是厉害的紧,这毒乃是金蟾所诞,蟾乃是并列五毒的歹物,只是一小滴就可毒死一头大水牛,更别说一个人了。

用这毒的人可不多,只有南疆的巫族一脉才有得,南疆隔着月光城十万八千里,要想寻找这解药谈何容易。

且不论毒如何,就是古丰一的眼睛剑三也不知道如何治,难道真要瞎一辈子不可。

背上的古丰一已经奄奄一息,眉头青紫,嘴角是惨白的,剑三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

可已经时刻有着生命危险的古丰一,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就是比身上的痛苦还要多。

剑三一手拿着剑,一手揽着背上的古丰一,突然讽刺的笑道:“你这疯子,都成这样了,还在想些什么?”

古丰一没有回答,

也听不见。

痛苦,他哪里有什么痛苦。

此刻他仿佛回到了童年。

他看到了一座小山村,只有十几家小村庄孤零零的耸立着,十几个小孩正绕着村口的大石头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唱着儿歌。

儿歌,乃是西蜀著名的《蜀汉了》,最适合童音来唱,于是成了家喻户晓人人都会的歌谣。

蜀儿关,

蜀儿桥,

蜀国的山是一百一十高,

南河弯弯过九江,汉朝的将军借荆疆,

要打蛮儿的孔明亮,蜀汉的儿女上边乡,

饭儿香,

酒儿香,

蜀儿的饭上放辣椒,辣的将军直不起腰

????

这首歌谣西蜀的人都会唱,说的是当年刘皇叔来到西蜀开疆建蜀,让蜀儿过上了安乐的日子,蜀国子女都是记得他。

古丰一也会唱这首歌,不过自从他出了蜀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唱了。

这群唱歌的孩子里头,有两个奇怪的孩童,一个普普通通,另一个却是长得好看,就像小姑娘一般。

这两小孩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玩耍,倒是一人手里拿了跟竹子,抗在肩头,坐在那大石头上,呆呆的看着下面玩闹的小孩。

其中一小孩,看了会又觉得不自在,挪了挪位置,靠在另一小孩上,笑着问道:“丰子,你说以后我们能做什么?”

小孩拿起手里的竹子,在手上滚了滚,反问道:“不知道,应该找快地种满红番薯和稻谷,那你呢?”

长得漂亮的小孩,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只要有得钱我什么都可以做?”

小孩有些心动,打趣道:“要是你有钱了,就给我买一桌子的烧鸡,我种出来的红薯也分你一半,怎么样?”

那小孩傻笑点头道:“好啊,不光烧鸡,我还要给你买好多好多吃的,给大娃一桌子,给二妞一桌子??????”

要叫丰子的孩子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三儿,我想到一样好玩的,不然这样,以后我们做个大侠,和书里说的一样,专门除恶的那种”

之后两人哈哈大笑,

一晃眼,古丰一看到的是一场大火,火烧了那村庄,那场大火里,只有这两个小孩逃了出来。

梦就像时光机,‘啪啪’到处乱窜。一副画接过一副画。

古丰一又梦到了,一个女人,她长得就如天仙一般,柳叶眉,丹凤眼儿,蛇儿腰。一裳鹅黄粉霓,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个文弱白衣人,看上去很健朗却有点书生样,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

那白衣男子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白衣男人喝一杯酒,美人便用手中的琵琶弹一曲《英雄女眷》,

一曲要比一曲高,一杯要比一杯浓。

酒完了,曲终了,白衣男子却醉了。不知是醉在了曲声上,还是酒杯中。

尔了,男人抱着女眷上了一舟孤船,任由它随意飘在湖上,湖很大,船很小,水儿很清。

女子靠在男人腿上,男人卷起一绾青丝嗅于鼻间,有花的味道,是梦子花香,

女子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你说会带我游便天下山川湖畔,可是真?”

男子温柔的抚了女子的的俏脸道:“不光要带你去畅游,还要陪着你游到老。”

女子听得耳朵里暖在心里,把头依得更紧了,仿佛拥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你说会为了我放弃江湖,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男子突然间僵住了,没有说话,女子以为男子是假,可心里却又舍不去,还怕男子生了气,不由撒娇道:“江湖险恶,我,我,也是担心你。若是不愿意,那我跟着你便是”说着说着,脸颊上委屈的流了泪。

谁知男子却笑着抹去了女子的眼泪,:“傻瓜,怎么还哭鼻子了,我刚才是在想,若是离开了江湖,我两该去哪里,刚刚想到了,我两就去我家乡西蜀的峨眉山下可好,那里有个山谷很美。你去的话,一定会舍不得离开。”

女子不再哭了,小声询问,又怕惹得他不高兴:“真的?”

男子没有回答,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话,

他拿起身后的宝剑,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湖里,

女子想阻止却是阻止不了,看着宝剑落湖,女子惋惜道:“那可是世间排行第三的‘纯银剑’!”

男子笑道:“管它是何物,我有了你,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宝物,可还能在乎别的。”

女子的心很暖,即使这话是骗她的,她也爱上了眼前的男子。

何况男子也真心喜欢她。

那一天,船停在了湖里很久很久,一直到了深夜。

那一晚,属于他们的世界。

那一吻,算是定了情。

梦还在继续,管它好与坏,尤其是如今的古丰一已经神志不清。

若是死在了梦里,那便是最好的。

之后,古丰一看到那个和自己在湖中定下了一世约定的黄衣女子,他想上去拥抱,可一把锋利的剑从女子腹中穿了过来。

血从女子身上流了下来,黄色霓裳已经成了红色,血红色。

女子依然美丽,笑起来也很美,只是那红妆已经被血染红了。

是男子在和人比剑的时候,她跑了过来挡了一剑,若是没她的出现,死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另一个人却是她父亲,她为了救她父亲,死在了她父亲剑下。

天可恨,不懂女人心,不了世上情。

那一日,白衣被雨湿了,被血红了。

那一日雨很大,分不清泪水还是雨珠。

那一日男子就这样抱着女子,做了三天。

那一日,雨一直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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