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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痴情的人,碎心的话

就在古丰一说完那句话后。

李云飞把手中的剑突然放了下来,冷笑道:“我现在突然又不想给你死了”

古丰一奇怪道:“这是为何”

李云飞咬着牙说道:“我想折磨你,把你最爱的东西抢了过来,把你最爱的女人睡在床上,把你的身体分开来放到罐子里,就是不让你死”

这话说的多恶毒,可古丰一却平静的说道:“那得要个大点的罐子”

李云飞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疯子,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笑道:“哈哈。你要多大我给你多大”

古丰一也跟着笑了:“那我又可以痛快的喝酒了。”

原来他在想着,在那大罐子里喝酒。他到底是多么的疯。

“好,好,好”

李云飞连续说了三声好。

说玩便一招“名剑三式”,流剑,刺剑,穿剑。

三招灵剑山庄的独本剑法,分了三个方向,一砍一刺一挑,完全封住了古丰一的去路。

这本来是一套飘逸灵巧的剑法,可在李云飞的手中弱了太多,李云飞的武功很低,平平常常就是灵剑山庄一件剑徒,恐怕也比他强。

这样的二流功夫怎么能和古丰一交手!

一灵,皆散了去。

古丰一,抬起左手,伸出两跟手指,指头的食指上带了个银白色的戒指。看上去连站都站不稳的他却稳稳的接住了李云飞打来的剑。

剩下的两名好手,趁着古丰一接剑的空虚。

脸上带笑,对着空出来的下盘拔剑攻去,谁知古丰一轻笑一声,右手衣衫一甩,两名好手的剑就如同碰上了寒铁一般,弹了开去。

三人的进攻都武功而反,两名随从被击倒在地,李云飞手中的剑被两根手指死死的夹住。

他盯着古丰一夹住银蛇灵剑的两根手指,惊叹道:“你这‘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

他想把剑顺着古丰一的手指间劈下去,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剑也动弹不得。

古丰一对自己的手指一向很自信,却无奈的笑了:“我这指头只败了一次”

李云飞更是惊奇,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也会败?”

古丰一摇头道:“我是人不是神,当然会败”

李云飞笑了一声,嘲讽道“昔日陆小凤靠着这灵犀一指独步江湖,未曾败过,想不到,他的传人却为他丢了人,可惜啊,可惜”

古丰一回忆起那些兴许不愿意在想起的事情,淡淡道:“他老人家没有败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一个人”

李云飞瞪着双目问道:“谁?”

古丰一放开了被他夹在手指中的银蛇灵剑平静道:“你爹,”

李云飞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自豪,他知道那次胜利是以他姐姐的性命换来的,严格的说古丰一并没有败。

当日的情景虽然只是听到他父亲和大哥的说明,并没有亲眼看见,以他的对他父亲的了解,他父亲是不可能打败古丰一的

李云飞退后了几步,这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恢复了自由。

李云飞想起了被定为李家家规的话:“我李家世代皆不可和古丰一再有瓜葛”,这话出自灵剑山庄庄主李浩之口。里边的原因怕是不仅仅是他姐姐的遗言,更多的是因为古丰一本人。

想到这里李云飞面上的表情僵了,和个僵尸一般的涼,而且吸进口里的和吐出来的都是凉的。

李云飞没有再抬起手中的银蛇灵剑,冷冷的道:“你终于认得我了”

古丰一摇头道:“不认得,也不想认得”

李云飞僵住的脸上有些呆,道:“为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江东的事?”

古丰一叹气道:“忘了,现在我只是个酒鬼,人是记不住但剑倒有点印象,”

当年那件事后,他已经发过誓要退出江湖,于是他留了胡须,他宁愿做个酒鬼也不愿意想起江东这两个字更不想看见李家的人。

而今晚又遇到了,他本来想一句话不说,但再次见到曾经爱人深爱的弟弟,心中颇有感概,即使那人是来杀他的。

李云飞看着愣在原地的古丰一,笑道:“原来这把剑,居然比我还有头有脸,”

有时候物真的要比人还要让人能信服,这不得不承认。

古丰一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你爹那把剑更能让人信服”

即使他什么都忘记了也不会忘了那把剑,因为是它杀了自己的爱人,那把名叫“无名”的剑。

李云飞哈哈一笑,自豪的说道:“当然,那把剑应该杀了你的”

古丰一道眼睛此刻迷成了一条缝,淡淡的痛苦就如他人一般:“它真该杀了我,却杀错了人,我不想提起它,更不想杀你。”

古丰一勉强收住越来越深的痛苦不让它继续蔓延下去,转开了话题,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两可以合计合计,把你手中的剑也去换了钱,喝酒”

李云飞道:“恐怕喝不了”

古丰一道:“你不想喝酒,还是你不想请我喝酒”

李云飞道:“不是,我不和死人在一块喝酒”

古丰一道:“哦,这么看来在你眼里我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事李云飞不必承认,我为了今晚他准备了很长时间,很有把握。所以古丰一今晚必须死。

古丰一走上前去仔细问道:“我今天一定要死?”

李云飞严肃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古丰一突然豪气的笑道:“很好,有你家老头子几分气”

李云飞哼了一声,:“要怪就得怪你的心太花了些,”

古丰一道:“你是说女人?”

李云飞不用回答。

古丰一自嘲的笑道:“我的确喜欢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不过在遇到你姐姐之后再漂亮的女人我都不再多看一眼!”

说完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云飞:“难道今晚你是来为你姐姐报仇的?”

“当年的事,不用再提,我李家不是小气之人!”

“哦,那是为了什么?”

李云飞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勾引我的女人”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名正言顺,就是在说今晚来找你就是为了女人!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一点霸气。

古丰一用手杵着脑袋仔细想着,轻声道:“哦。只有女人勾引男人,却没有听说我去勾引女人”

李云飞最看不得的就是古丰一这副样子,就和他当初看到的一个样子,道:“那烟儿怎么能这么喜欢你”

古丰一觉得很可笑,道:“那你为何不去问问她?”

李云飞停顿了半天才道:“问了”

古丰一现在就如同听戏一般。道:“你说说”

谁知李云飞却说道:“她什么也没有说”

古丰一很失望的说道:“我以为会是个好听的故事”

李云飞笑了,很讽刺的笑了,但他却是在讽刺自己。

“我也觉得会是个很好的故事,就算不好,也不该是这个故事”

古丰一看着李云飞的失落,这表情他也有过,是被情所困。

“看来我们都失望了”

‘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李云飞毕竟不是他的知己,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会明白他的心中所想

李云飞只以为古丰一是在同情他,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好像知道好像又不知道”

李云飞听了更怒了,手上的青筋冒起,就连头上的筋也冒了出来。

手中的剑也跟着抬高了几分,却掩盖不住心中的嫉妒。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却知道,她喜欢你,”

古丰一苦笑:“她什么也没说,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她又为什么喜欢我,你说的烟儿又是谁?”

也许是记性不好,也许是遇到的姑娘太多,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李云飞口中所说的烟儿是谁!

“难道你不知道?”李云飞问道。

古丰一摇头

“好,那我说”

“好,那我听”

李云飞说起了那些被古丰一遗忘的事:“你可知道江东烟雨楼?”

古丰一笑道:“当然知道,不光酒好,姑娘更好!”

江东烟雨楼乃是江东一出名楼,好多歌姬诗人甚至是武林人都喜欢到那里去,古丰一也不例外。

李云飞继续道:“我记得那日兰亭内,也就你一个人在喝酒,不曾有过女人”

古丰一点了点头,他是喜欢一个人到那里去喝酒,因为那里曾经是和他喜欢的人相见的地方,这些年每年都会过去。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喜欢喝酒的地方,我当然也一样。不过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女人在边上”

李云飞道讥笑:“像你这样的人,也有不喜欢女人的时候,那可真是怪了”

古丰一没有说话,

李云飞语气大了许多,恶声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如何?”

古丰一还是不说话。

李云飞叫道:“难道你忘了?”

古丰一开口了,“我喝了酒后,很多事都忘了”

李云飞继续用他那有些恨的声音道:“也许你忘了,但是我没有忘”

“烟雨楼的红娘,烟梦心你可记得?”

古丰一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姑娘,别人都叫她烟儿,他上个月还见过。

“她舞跳的不错!歌唱的也很好!”

李云飞的脸更青了:“你可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古丰一道:“你的女人?”

李云飞道:“对,”

古丰一笑了:“你们可曾成亲”

李云飞道:“没有”

古丰一继续笑道:“既然没成亲怎么能算是你的女人?”

这个道理是人都会觉得可笑。

李云飞的眼睛瞪得像个死鱼眼,语气低了很多没有之前说的有力:“就算不是我的女人也不该被你这种人玷污”

古丰一止住了笑容,他可不记得自己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事:“我如何玷污了她!”

李云飞已经小了的语气突然间又大了起来:“我明明看见她进了你的房门”

“进我房门的人很多,难道我都玷污过?”

李云飞忽然间心乱了,不知道信还是不信,“那她为何会如此痴迷于你,而不忠情于我?”

古丰一无奈道:“那我怎会知道,我又不是她,也许我某些地方比你好也说不定”

这时间的情谁说的清楚,

李云飞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你对她没意思”

古丰一看了看自己邋遢的衣衫自嘲道:“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会那样做吗?”

李云飞动了动嘴道:“为什么?”以前古丰一的风流可是出名的,他当然不信。

古丰一有趣的笑道:“我不喜欢姑娘”

李云飞没有说话。

古丰一吸了口气,他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现在你还想杀我吗?”

“呵呵”李云飞看着古丰一,先是由心的一笑,不光是笑他心念的烟梦心没有成为古丰一的女人,还笑古丰一的天真。

今日的事难道就是为了个女人?

谁知道呢?

“我懂了,那样便好,是姑娘更好,只要杀了你,那烟儿便是我的。”

古丰一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说了那么多话,你还是想杀我?”

李云飞笑道:“对,非杀了不可!”

古丰一在怀疑李云飞的目的却找不到理由,环顾四周,指着一个人问道:“所以你找来了他,”

他当然是在墙角头戴蓑笠不说话的那人。从开始古丰一就发现来他的杀气。

李云飞自豪的笑道:“难不成你还认识他不成?”

古丰一摇头道:“如果我知道他,他会来杀我吗?”

李云飞高兴的同意了这个观点:“有道理。”

黑云滚滚,遮天蔽月,半边的月光也被挡住。

没了光华,只剩下风。

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也最容易被杀。

李云飞道看着李云飞的得意:“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古丰一望了望那黑云,笑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没自信的人”

李云飞也跟着笑了,配上这黑夜看上去很狰狞:“今夜我也很有信心!”

“哦,你是相信手上的剑还是相信你自己,或者是相信你请来的杀手”

李云飞摇头“都不是”

古丰一摸了摸鼻子又道:“难不成你是相信埋伏在这里的炸药”

李云飞僵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古丰一为何会知道,

他的眼睛似乎快要吐了出来,双齿咬得死死的,下唇已经出了血。显然被知道了秘密的心情很不舒服。

他终于见识到了那句说古丰一的话“没有他想不到的,也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这句话绝对不是夸出来的,现在就看得出来!

李云飞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如何会知道?”

在场的人是不可能当着他面透露消息的。

古丰一吸了口气道:“我一向相信我的鼻子”

李云飞不知道为何此刻很恶心他的笑,就像在江东时看到他那时的样子。

一看到就觉得全是火,正慢慢燃了起来。

李云飞做了决定不管如何也要留下古丰一:“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没怎样,我只是说句话而已”

李云飞摸了摸手中的导火线,问道:“难道你还认为,你能逃得出去”

“我干嘛要逃?”

“你的弱点不就是炸药么!而且是混元弹!”

古丰一明显一愣,细细打量着周围,额头渗出几滴细小的汗滴,因为他这一生就怕火药,尤其是混元弹。

他不是怕死,而是他现在不能死!

“你去找过,霹雳堂——鹰老大!”

李云飞点头笑道:“当然,不然谁会做得出混元弹!”

古丰一又问道:“又是谁告诉你,我怕的是炸药!”

李云飞有些不耐烦了,他恨不得早早点燃炸药,毁了这里。

“我没必要再和死人说话。”

谁知古丰一又猜到了:“是天眼通——周夫子!”

“我早该知道的,没人比他更了解我的”

他不知道那个曾经和他一起风流,有几斤交情,如今正座朝廷第一大国师的周夫子为何会把这事告诉李云飞。

仔细想过后,他知道了答案。

“不过,我也知道,要他做事的代价很大的,不知道你给了他什么?”

古丰一完全没有给李云飞说话的机会,今晚他说的话已经是这个月说的话的三倍了。

这句话恰好问到了李云飞的要害处,只见他看了看那空荡荡的袖口。

这说明了一切。

天眼通——周夫子,要了他一条手臂。

可用剑之人,少了只手,那剑便少了三分力。

古丰一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居然为了知道我的弱点断了条手臂,你可知道你的剑术不但以后进步不了反而会退后的”

李云飞捂着空荡的袖口道:“这不用你管,就算我的手没断,我的剑也没你快!所以这么做才能杀你”

“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

“你不逼知道等你快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弱点,别指望还能逃出去”

“你的聪明胜过了你的理智!但你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

古丰一长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出奇的冷静,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有脱困的办法。

“我很佩服你,”

李云飞不自然的道,“佩服我什么?”这恐怕是古丰一第一次这么夸他。

古丰一回想起李云飞居然能为了女人杀人,而他却为了个女人毁了五年:“你是个痴情的人”

李云飞道:“但她却痴情于你”

古丰一不知道再说什么,世上的爱恨情仇,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李云飞冷冷得道:“你没话说了,”

古丰一没有说话,而是他没有话说,他们在这里你死我活,却是为了个女人。

他这一生不缺女人,却往往为了女人发愁。

“你可以去死了!”

这话是唯一还能听到的话,

之后就听见了一串的爆炸声,

周围的房子全部塌了下去,只留下灰尘尘的烟雾。

比这黑夜还要黑,还要凄惨!

古丰一呢?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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