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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倚梅苑

卫国,天源十九年,仲冬。

朔风凛冽,寒气逼人,流光易逝,已渐入隆冬。

才过晌午,太阳就似畏寒一样匿身于棉厚的云层之中,翳翳暗暗的,只是隔窗看着就让人不禁寒颤。

望着窗外蓝芝不禁打了个寒颤,蓝芝回过神来低头继续抄着《女训》。

‘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

蓝芝抬笔长叹一声。

“第十遍,终于抄完了。”

“抄完可要记住。”慕容娉饮了口茶,淡淡说道。

入府数月成天到晚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虽不要求样样精通但都要知晓一二,就这《女训》、《女诫》每每受罚也是翻来覆去的抄。蓝芝心想,能多学东西自然是好的,但真心觉得这大门大户的规矩礼仪冗繁,高高墙院之内的人为何要偏把日子过的这般辛苦,平平常常的难道不好么。

蓝芝将罚抄好的字呈到了慕容娉面前。

慕容娉接过,轻叹道:“你学东西快,也认真,但却总也耐不住这性子,对你要求严苛全都是为了你以后好,你心里要明白。”

慕容娉一直觉着蓝芝是这几个丫头里最谦虚受教的,但许是年纪小的因故,做事情总也耐不住性子,还爱偷点小懒。虽然这准备送进宫里的婢女都要仔细挑选好,待呈三殿下看了才能选定,可到时万一蓝芝被选入宫,做事却依旧还像现在这般毛躁,那定是要吃大亏的。

又来了,侍女姐姐又要准备开始唠叨了,蓝芝就觉着这些话她倒着都能背出来,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现在只要幕容娉一个眼神,蓝芝就知道又要听这冗长的一段话了。

其实,无非就是“你们这几个丫头,我日日都尽心训导,但叶紫、文欣资质太过平庸,以后左右摆不上台面,也就玲珑、暮雪和你算是这几丫头之中佼佼的,可你做起事来却总耐不住性子,待日后......”对嘛,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蓝芝心想。

“嗯?办差事?”听慕容娉说到要出门办差,蓝芝一个激灵。

“可不是,过些日子要出趟门,要几天才能回来,你可要老老实实的,若到时闯了祸我可不饶你!”

蓝芝扑扇着大眼睛,问道:“那......可否麻烦姐姐帮我捎点东西给家中母亲。”

“月前见你不是才托办差的仆役捎过药材?这回又是要捎何物?”

“是例银,想捎这个月的例银给母亲。我在郑府得大人和慕容姐姐照拂,吃得饱穿得暖,又有小姐妹们相伴,什么都不缺。随说是为奴,但这日子过得比原先在村子里要好很多,想家中的母亲才更需要这些银钱。”蓝芝望了望窗外凛凛寒风,若有所思,又道:“过几日便是腊月节了,姐姐若是办差顺路的话,还望能帮我捎去、蓝芝在此谢便过姐姐了。”

说罢蓝芝向慕容娉轻轻一拜。

“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慕容娉说着话,伸手上前将蓝芝扶了起来。

此次慕容娉奉命为郑晟隆传递密函,给身在九江郡镇守的兄长郑晟康,从应城至九江郡本就途经伶兰郡,若绕道往芜菁村去不过多了半日路程,但来回便要多耽搁一日。

不过慕容娉心觉蓝芝小小年纪便如此孝顺,着实数难得,且成日里小丫头又一声声姐姐唤着,她这个做姐姐的出门办趟差事,顺带帮妹妹往家中捎些东西又有何难。

想郑晟隆最是通情理的,禀明事由、且才耽搁一日,定不成问题,这边且应下了蓝芝。

......

转眼已是月末,郑国公府上下奴仆们都忙着扫尘。马上就是腊月年了,大家都忙进忙出,每个人脸上都是笑逐颜开的,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

偏院这边的几个丫头中数暮雪、蓝芝年纪小,这十来岁的小姑娘最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慕容娉吩咐府上管事的李嬷嬷按婢女规制给这两个小丫头添置新冬衣,这才制好,今日差仆役给送了过来。穿上新的月白色绫袄、素色折裙,两个小丫头欢喜的不得了。

“暮雪你看。”蓝芝原地转了个圈,向眼前的暮雪展示着自己崭新的冬装。

“好看好看。”暮雪掩嘴笑道:“不过呀,你在这么孤芳自赏下去,待误了事,玲珑又要没好脸色了,定是要以为你躲起来偷懒呢。”

“呀,差点忘了正事。”蓝芝想起今天要去西厢房帮忙,说是要挂千,少爷大人吩咐下来的自然是不好误了,便即刻拉着暮雪一路往西厢去了。

这边到西厢掀帘子进了去,见郑晟隆二人欠身行礼。

郑晟隆示意免礼。

内堂书案前置了一樽铜炉,炉内生碳火,碳透炉红。

郑晟隆立在案边裁剪着红纸,玲珑和另几个婢女围在铜炉边有站的、有坐的,手里都拿了剪子,不知在红纸上剪着什么花样。

“门口冷,快进来烤烤炭火,驱除身上寒气。”郑晟隆招呼蓝芝和暮雪进来内堂。

蓝芝看着玲珑她们把红纸剪成一个个小幡的样子,还在小纸幡上剪出各种花纹作为装饰,很是新奇。

以往在村子里过年,家中也只有她和母亲二人,像腊月年这种日子也只是煮锅放了甜枣的杂米粥便算是过了,头次看人家大门大户这般过腊月节,才发现其中还真是有不少讲头。

暮雪早已拿起红纸细细剪来,但蓝芝初次做挂千用的红纸幡,不甚了解,左顾右看,手法很是笨拙。

见蓝芝对挂千之事似有不解,郑晟隆微微一笑道:“腊月辞旧岁,正月迎新年。这腊月年除了接神、扫尘,再要紧的便是这挂千了。接神,接的是‘灶君司命’,腊月迎了灶神于家**养,到了正月灶神爷要去天庭复命,玉皇大帝则依灶神奏报定这一家来年之祸福。扫尘义在‘除陈布新’,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去。而这挂千则是将红纸剪成的小幡挂于门楣,有祈福招财之意。”

原来这小小红纸幡却是有招财纳福之用,这下蓝芝再不敢随便乱剪,于是侧目看着暮雪如何做,她便依样学着。

毕竟才是新上手,蓝芝笨拙又认真的样子,郑晟隆看在眼里觉着十分逗趣。

郑晟隆转即又想到明日便是腊月节宫宴,他也受邀入宫饮宴。他若不在,府中无主,定是要冷清的过了这节。便想着若带蓝芝同去,小丫头定会欢喜的。

......

翌日,晌午。

蓝芝正要回房午歇,刚入偏院正巧遇上府上仆役。

“蓝姑娘,大人出门办事,要姑娘随侍,马车已在正门口候着了,姑娘万莫要误了时辰。”

她们这几个由慕容娉亲自挑选的婢女不同于府上其他粗使奴婢,所以一般仆役不直呼其名,皆尊称为姑娘。

蓝芝会意,径直往正门方向去了。

见蓝芝出了门口,马夫俯在窗牖前通禀了一声,随即搬了马凳置于马车门前。

蓝芝踏上马凳,这边宝蓝色锦缎的车帘便被了掀开,里面人伸了手,欲牵扶蓝芝上车。

待二人坐定后,马车缓缓使出。

见蓝芝似带疑惑,郑晟隆笑而不语,待不会儿便闭目养息了。

马车行的较稳,并不十分颠簸,随着车身有节奏的轻轻摇晃,车顶四角的铃铛便随着叮当作响,声音很是清脆悦耳。

蓝芝很少坐马车,记得慕容娉接她入府时坐过一回,随着慕容娉出门采买时坐过一回,不过那两次坐的都是极为普通的马车,可不像郑晟隆的马车装饰的这般好看。

时候长了,蓝芝便坐着不安分起来,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偶尔掀起窗牖的水色锦帘看看外面。

隆冬天寒,今日又逢腊月年,街边的小贩也比以往少了很多。

看着外头无聊,再又加上马车有节奏的轻轻摇晃,蓝芝也渐渐起了倦意,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朦胧之中,蓝芝听见一陌生声音与郑正隆交谈。

“车上何人?”

话音未落,那个陌生的声音又低声道:“不知是郑都尉,末将失礼了。”

“无妨。”郑晟隆轻声道。

“郑都尉车驾,放行。”

感觉到马车继续前行,方才已半醒的蓝芝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问道:“这是到了哪了。”

“刚进了北城门,还有些时候,可再睡会儿。”

“北城门?”蓝芝惊醒。

郑晟隆浅笑,点了点头。

应城市井皆知,卫王宫有东、西、南、北四道主城门,进了这城门便是那悠悠卫宫。

蓝芝瞪大了眼睛看着郑晟隆问道:“我们!这是进宫了?”

郑晟隆颔首称是。

自小生长于村野之中的蓝芝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踏入这悠悠卫宫,一时之间即兴奋又紧张。

蓝芝掀起窗牖瞧瞧外面,绵延无尽的朱墙,每隔几丈便站一侍卫把守,车行了一段路全是这同样的景儿,便撂了帘子转头道:“少爷大人,可是来宫中办事?那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吧?我还从来没进过王宫,连想都没敢想过呢。哎呀,这王宫里的规矩是不是更多吖,也不知道慕容姐姐教的那些在皇宫里还顶不顶用...”

蓝芝絮叨着,像是在问郑晟隆,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郑晟隆看着小丫头这般模样,定是有些紧张,便道:“不要紧的,不是办什么要紧差事,只是受邀来饮宴,到时你待在我身边即可。”

听到这个说法蓝芝心里踏实了许多,慢慢松了紧张的心情。

马车渐行渐缓,停驶至一宫门前。

“回禀大人,已到内苑宫门,再往前便不能行车了。”

郑晟隆和蓝芝下了马车,二人前后而行。

“待会有些事情要办,你可先在漪云殿回廊边等我。“

郑晟隆又抬手指引道:”沿着前面廊子直走,见了倚梅苑,再顺着梅林前的长廊径直走下去便可看见漪云殿。”

蓝芝频频点头,努力的记着路,生怕在这偌大的王宫中迷了方向。

郑晟隆仍不放心,又叮嘱道:“我会尽快回来找你,若遇见宫人要有礼,万不可怠慢。”

蓝芝抿了抿嘴,点头答“是”。

待郑晟隆走后,蓝芝沿回廊走去。

许是时辰还早,一路也没见有什么宫人走过。

走着走着,蓝芝渐渐放松了心情、放缓了步子,细细观赏着周围的一切。

红漆柱、绿栏杆,曲廊蜿蜒。每一间横廊上都雕有或富贵吉祥、或流云百蝠的纹样,华丽异常。只可惜腊月残冬繁花殆尽,不然若百花争艳、万紫千红定又是另一番景致。

只见将到廊子尽头,回廊分开两边,见有岔路蓝芝便左右望了望,左边不远梅林深处似有宫苑,该就是倚梅苑了吧,思至此处蓝芝即沿左边廊子走去。

如郑晟隆所说,倚梅苑周围种满梅花,沿长廊而行,仿若置身梅林花海之间。

满院红梅艳却不妖,身姿苍古而清秀,偶有瑟瑟寒风掠过,吹得梅香扑怀,淡雅清幽之香气,沁人心脾,令蓝芝心旷神怡,一时定立看入了迷,竟不觉得寒风袭人侵肌刺骨。

“果然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闻声望去,见不远处一男子侧身而立,许是刚才太过着迷于眼前的景致,蓝芝竟才发觉。

待定睛望去,那男子乌发束髻,戴一精致白玉发冠,一袭绣银纹缁色长袍,腰系赤金玉带,外着紫貂毛云纹披风,凛凛身姿,负手而立,温雅深致。

见有旁人,想起郑晟隆的叮嘱,蓝芝心想莫要失了礼数才好,但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看眼前之人身旁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侍候,定不会是帝王将相,那般位高之人出行应当是前呼后拥才是,却又不似方才见过的侍卫装束,看着更不像内侍。

蓝芝觉着眼前之人看上去同少爷大人年纪倒是相仿,或许也是受邀来饮宴的哪家少爷也未可知,称一声公子该不算失礼。

蓝芝款步上前,俯身行礼,道:“公子万福。”

男子眉头微蹙,问道:“哪里来的丫头?”

“回公子,奴婢是郑府郑晟隆大人随侍的婢女蓝芝。”

男子知其来历,命其免礼平身。

蓝芝起身,抬头望去,只见那男子面如玉砌、肤胜霜雪、眉似墨画、目若朗星,嘴角微微上扬,漾着另人目眩的笑颜。蓝芝一时看的晃了神,竟忘记了呼吸。

再定神,却见那男子也在打量着自己,许是屏息久了,又或是从没被男子这么仔细瞧过,蓝芝害羞的涨红了小脸。

男子侧目而视,看着眼前的丫头似有所想。

蓝芝怕是自己唐突失了礼数,连忙又欠行礼身道:“公子,奴婢...奴婢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见状,男子不禁自笑道:“我也是这宫里当差的,同你家郑大人熟识,蓝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多礼,鄙姓应单名一个宸字。看你这年纪与我家妹子相仿,你便随她一般叫我哥哥也无妨。”

蓝芝听男子这么一说,便放心下来,心想即是少爷大人熟识,还是宫里当差的,与她身份相当,相处间自不必那么拘束,又加上初进宫廷,人生地不熟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没曾想能遇上一个模样这般好看的哥哥,心里自是欢喜。

“既然如此应宸哥哥亦不必拘礼,称我蓝儿便可。”蓝芝欣然一笑。

男子颔首浅笑,便若有所思的继续看着远处。

“应宸哥哥可是在看这梅花?刚才我也看的心旷神怡呢,真的很美。”

“是啊,若是从倚梅苑中向外望,仿佛置身梅林花海之中,梅香袭人,更是美的让人窒息。”

“真是羡慕住在这倚梅苑中的妃嫔,一定是卫王很喜欢的人。”

“羡慕?自古得帝王宠幸的妃嫔大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是为何?”得到帝王的喜爱应该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吖,为何会没有好下场呢?蓝芝百思不得其解。

男子略带苦涩的一笑。

“蓝儿,可想听个故事?”

蓝芝满心期待频频点头。

“很早以前,有个皇帝非常宠爱他的一位妃子,那位妃子出身书香名门,才貌出众,性情温良。入宫之后独得圣宠,不久便得诞下了一位皇子,册封为妃。

皇帝为其建造了一座非常美丽的宫殿,还在妃子的寝殿周围种满了她最爱的花。

皇帝虽然已有过几个皇子,但因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对这个妃子所生的皇子极为宠爱,自小遍为其请遍名师,并亲传其帝王之道,有意日后立其为储君。

得知帝之意,皇后及其母家在前朝的势力极为反对,故册立太子之事便被压制了下来待容后再议。不久皇后怀孕诞下一皇子,为了要自己的孩子继位,皇后欲为其子肃清障碍。

但这个妃子仍盛宠隆渥,不久又诞下一了位公主,且因其一贯谨言慎行,皇后总是不得下手。

时光如逝,岁月如流。

随着后宫日渐充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事也不断重演,那妃子也不免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终于看待时机,皇后与前朝联合向皇帝施压,逼其立王后之子为太子。怎料皇后早已因妒成恨并不满于此,又设计诬陷妃子所生之公主秽乱宫闱,逼公主远嫁和亲,借此向皇帝进言说其教子无方,不易抚育皇子,便把这个妃子生的皇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抚养。

皇后名为抚养,实则是将皇子放在自己身边便于监管,另其永无继承大统之可能。

妃子终日思念皇子,三番五次乞求皇后让其母子相见,不但未能见上一眼,反被皇后治了大不敬之罪,打入冷宫,自此便郁结难舒,最终咯血而亡。

而后又有嫔妃再入住倚梅苑,可每到夜深人静,总能隐隐听到之前死去的妃子在宫殿中哭泣,相传说是妃子冤魂不散,一直守着这座宫殿想等自己的皇子、公主回来。

一时后宫之流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后来就再无人敢住这座宫殿。”

语毕,男子望向梅林深处那座残败的宫苑,黯然。

听了这凄婉的故事,再看这眼前的梅海,一瞬间竟觉这红梅的颜色像鲜血一般,红的有些扎眼,蓝芝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蓝芝,为其轻轻拭去浮在鬓上的花瓣,浅笑道:“蓝儿可是怕了。”

蓝芝颔首道:“是怕,但蓝儿为那妃子惋惜,更为自己并不身处宫闱之中而庆幸。”

男子低垂着眼帘,半晌没有再语。

不知是否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知为何,那梅林深处的宫苑,再看总觉得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蓝芝抬头看了看天色,约么着将至酉时转即道:“应宸哥哥,我一会儿还有差事,要往漪云殿方向去了。”

男子回过神来,道“正好同路。”

蓝芝颔首莞尔一笑。

两人沿回廊而行,蓝芝见男子自从讲完那个子的故事之后,心绪一直不佳,却没好再开口。

一阵寒风掠过,梅香扑怀,抬头望去,迎风送梅,仿佛吹散了阴霾,红梅落雨,美不可言。待定了神,蓝芝才觉寒意,不禁打了个激灵,伸出双手放在嘴前哈了哈气。

“小丫头。”郑晟隆见蓝芝和一人在前面不远处,便唤了蓝芝。

男子与蓝芝闻声望去。

还未走到近前,郑晟隆便发觉面前的男子不正是三殿下,欲要上前行礼,男子轻轻摇头暗示,郑晟隆会意,将已在嘴边的请安话又咽了回去。

“蓝儿你家大人来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便转身离去,与郑晟隆走近时,二人点头而示。

“少爷大人,你这去了好久。”见是自家主人,蓝芝迎了上去。

郑晟隆宠溺的摸了摸蓝芝的脑袋,转即又朝三殿下离去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小丫头没有失礼吧。”

蓝芝讨巧的欠身行礼道:“礼数自然是周全的,必不会失礼。”

郑晟隆默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应宸哥哥。”

“胤宸?他表明身份了?”

蓝芝点了点头回道:“是啊,说了。不过应宸哥哥只说是宫里当差的,却没说当什么差,还说和少爷大人您熟识。”

“倒是不假,只是当的不是普通差事。”

蓝芝没再深思,但感觉自己好像认识了位很厉害的朋友。

说话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漪云殿方向走去。

一路上郑晟隆没有再说多什么,仿佛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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