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事已谈妥,端坐于龙椅上的我象征性地理了理衣袍,清了清嗓音,道:“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高呼后,众大臣次序的退出了大殿。
下朝后,御花园。
“小李子,你说我这么做对吗?”我满腹狐疑,这邵司拓再怎么说也是一介文官,要他去平定西北军事,只怕是不妥。
“回皇上的话,您这么问,奴才可就为难了,这是国事,奴才可不敢多嘴。”李公公毕恭毕敬的答道。
罢了罢了,我摇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到底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皇上好兴致。”文怀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文爱卿。”我回了他一句。
对于他见面不行礼的事情,我也见怪不怪了。这还要从文怀夙他爹那件事说起。
当年景龙帝去南山狩猎,不料有乱臣贼子早已布好埋伏,当那一箭快要射中景龙帝的千钧一发之时,文怀夙他爹,舍身救主,为景龙帝挡下一箭。
景龙帝得救,文怀夙他爹虽未央及性命,却也因此差点命不得保,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了出来。
景龙帝心中大为感动,当即宣旨,文怀夙一家世世代代入朝为官者皆不必向皇上行礼。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因祸得福!
“皇上既然担心,又何必派邵尚书去呢。”明明是反问的话,却偏偏是陈述的语气。
“额……”我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那依文爱卿所见,我该派谁去?”
我挥手谴退了李公公,向文怀夙靠近,低声说道:“我第一天上任就遇到这种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嘛!”
“我只想做个生活在师父身边,无忧无虑的小徒弟。师父很爱我,师兄很宠我。”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再次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做一国之君,从来没想过要掌管天下之事。”
文怀夙见我越说越委屈,越说情绪越激动,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儿了,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诶?感觉哪里怪怪的样子,文怀夙什么时候走温情路线了?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我怎么被他抱在怀里了!!!
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文怀夙,理了理衣袍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激动了。”
文怀夙敛眉。
“颜七。”文怀夙难得的温柔开口。
“嗯?”我也柔柔的回答。
“你……”文怀夙犹豫了下继续说道“莫不是被方才殿上发生的事吓着了?”
“是有点。”我诚实的回答。
“那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文怀夙无奈的感叹。
吓成哪样?我不就是刚刚情绪激动了一点,顺便再他衣衫上抹了几把泪吗?
我对上他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
“你……”他指了指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狐疑的向下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龙袍上怎么有水渍?!
又想起来一早上朝之前我把冰块塞进衣服里的事,这衣袍上的水渍必定是冰块已化成水,透过衣衫渗了出来。
看文怀夙那眼神,不会是以为我被早朝的事吓得失禁了吧?!!
我连忙开口解释:“我一早上朝时热得慌,便派人拿了冰块来放进衣服里,这衣服上的水渍是冰块化成水的印记,不是你想得那样。”
文怀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又消失不见,挑了挑眉,戏谑地开口:“我想得哪样?”
我不擅这样的对白,脸红红的不去理会。
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文怀夙他分明是故意这么问的!
文怀夙又问:“那照你这么说冰块是放在上半身的,怎么上半身却不见有水渍?反而……”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可能是我没放好,冰块掉在腰间,化成水便流下去了。”我继续解释。
“哦。”文怀夙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唉呀,先别管这么多了,快跟我说说西北怎么办。”我扯了扯文怀夙的衣角,提醒他应该关注的重点。
“咳咳咳……”文怀夙干咳两声,回答道:“邵司拓虽年轻气盛,但也是有才能的,不过嘛。”文怀夙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不过他毕竟缺少实战经验,此事复杂,不一定能如他所愿。”
“那怎么办?”我焦急不已。
“可以派单将军陪同邵司拓一阵前往。一来嘛,可以保证邵司拓的安全,二来嘛,若是谈判破裂,也可有准备。”文怀夙说出了他的想法。
“嗯。”我点点头。
说完这些,两人皆是沉默,一时寂静无言。
“文怀夙。”我出声打破沉默:“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宫了。”
“嗯。”文怀夙应了一声,遂又道:“你就打算这样回去?”边说目光边向我衣服上的水渍上看来。
我立刻意会,倨傲地瞪了一眼文化夙:“要不然怎么办?!”
文怀夙略微沉思了片刻,伸手揽过我的腰,轻点足尖,向空中飞去。
我一惊,出声斥责:“你干嘛!这里是皇宫,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你害怕?”文怀夙回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除非是我的身手你信不过。”
“额……”我一时被噎得语塞。
要说文怀夙,不仅是自大,更是自恋!不过对于他的身手,我一直好奇不已。
我奇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啊?”
文怀夙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森冷寒芒,继而恢复一贯的倨傲,淡淡道:“闲暇时间过于无聊,便找了师父随便学了一些。”
对于文怀夙的说辞,我并未细细琢磨,只点点头,眼里笑出了春风十里:“有机会把我介绍给你师父吧,说不定师父看我天资聪颖,也会教我一些。”
“没机会。”文怀夙轻描淡写道。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撇撇嘴,不满的嘟囔。
文怀夙目光凌厉的扫了我一眼,我莘莘地闭上嘴,不说就不说,小气。
不多时便到了理政殿,我狐疑地问:“带我来这儿干嘛?”
文怀夙敲了敲我的额头:“怎么那么笨!当然是处理政事。”
“可是我的衣服……”我嚅嘘着开口“难道要我这样在这儿处理政事?!”
“你等下”文怀夙说完就走了。
我一头雾水,片刻后,他拿着衣服走了进来,放在我面前,指着衣服道:“喏,给你拿来了。”
我先前对文怀夙的怨气顷刻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大大的笑脸,笑着说道:“谢谢。”
文怀夙走出殿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欲将门关上,却又说道:“快点,给你一刻钟,之后我会进来监督你处理政事。”语毕,关上门,走出了理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