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经理一点一点接近,如果李阳此时睁着眼睛就能看见吴经理平举的双手已经进犯到了李阳所处的领空。可是李阳现在盘坐着,所以吴经理的双手没有碰到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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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阳,在刹那放空之后惧怕、恐慌的感觉自然也就没有了。其实不仅是恐惧,一切都空了,连控制自己甚至自我意识都消失不见,只有自己无法控制的潜意识想将一切集中在一起时,只觉在双眼之上,头盖之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全身心便全都投入在探索那陌生的感觉之上。这时好像是另一个陌生的自己突然活了,刺溜一下溜到丹田,又到四肢,直至遨游全身,然后在整个身体随心所欲,一个念头便能从手部移到脚部......
......
当吴经理脚尖碰触到李阳膝盖的瞬间,吴经理整个完全静止了。
只见吴经理的上半身如同失去重力一般突然下坠,腰部没有任何前兆的九十度折弯,将脸贴在了李阳脸部的一厘米之处时下坠的上半身才静止了。
“嘻嘻。”吴经理发出尖利的笑声“我看见你了!”
......
朦胧中李阳听到了什么,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楚,却不明白是是什么含义,脑浆一动,刚要去想,潜意识却阻止了蠢蠢欲动的脑浆,充耳不闻。
李阳被吴经理这么一声叫唤差点心神失守。
随后李阳意识渐沉,最后有的感知便是脖子被什么碰触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地皆灭,唯我独存。
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百万年。李阳想到了吴经理,想到了抱元守一,想到了惨死,想到了工地上那些工友......李阳想的多,立即明白了自己正在抱元守一,自己现在还没事,自己刚才抱元守一成了现在从那种状态中出来了。李阳不敢睁眼睛,努力想让自己再一次抱元守一,然而杂思纷乱,怎么也不得成。
既然这样那得赶紧睁开眼睛,现在出了抱元守一的状态,可不能像鸵鸟那样遇到危险就将头扎进沙子里自己骗自己,状态没了还得靠自己的身体来主动规避。
现在李阳就怕自己一睁开眼看见吴经理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原来自己抱元守一连一秒钟都不到,只是一霎而已。
窗户中透进微光,不是晚上那种映入窗中的灯光,而是微白的温暖的日光。
整间蜗居清晰可见,没有吴经理。李阳惊喜的从盘坐中站立起来,盘坐了一夜双腿居然没有任何酸麻感,反而充满了弹力,有一种令人满足的肉体力量感。
劫后余生。李阳赶紧拨打那老头昨晚留的电话号码,手机的那一头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阳真想砸了手机,这种方便的通讯工具这两天像是成心和他作对一般。不过李阳也知道不怨手机,自己遇人不淑,八成遭了老骗子。
这时,李阳感觉脖子有些火辣辣的疼,拿起镜子一照,只见皮肉翻卷,一道一厘米深的伤口横现在脖子上,这么深的伤口反而流血不多,李阳回忆起昨晚内视之时自己在全身每一条经络甚至每一条微血管里畅游,有些阻塞也给贯通,并且延伸了许多毛细血管,令百骸通透而舒畅。现在看来脖子上的一部分血管断掉,自己的身体又重新连接上一些血管以维持生机流通。
看来道家的方术也真是奇妙。只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道家的任何法门,仅凭别人的简单描述就达到了抱元守一的境界也真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自己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天才?李阳不由的意淫起来。
意淫归意淫,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解决的方法。吴经理的东西都被老头拿走了,也许吴经理不是循着自己的东西追凶,那么自己将会被纠缠不休。
期间李阳想到去自守,但是想起那老头昨天说的自己被邪法蒙了心的事,感觉自己被利用实在太不甘心。杀人偿命,但是也要和害自己的幕后凶手同归于尽,断不可让他逍遥法外。
对于那个老头李阳有八成怀疑还有两分相信,也许那老头用不惯手机,或者是手机正好没电了。毕竟老头说吴经理的鬼魂特性还是对的,要是吴经理能看见自己的话昨晚自己也早就被捉住了,不可能逃得一劫。
看着时间还早,李阳准备先去大胡那里看大胡是人是鬼。刚经历了吴经理的刺激,现在这青天白日里李阳也不怕什么,何况大杂院里有那么多人。
“大胡,大胡呢?”李阳走进大杂院已是半小时后,大多人都已经在院内开始洗漱。
老秦正在刷牙,见李阳来了略有诧异,“大胡不对劲,呆眉吊眼的早早就去睡了,现在还没起来。”
李阳走进屋内,见大胡的隔间房门紧闭,推开门一看,只见大胡两眼瞪的老圆,嘴巴大张着,什么都不盖就直挺挺躺在床上,活脱脱的一副死人相。
“啊!大胡..大胡死了?”在屋内整理头发的黄毛看了一眼便开始惊叫。因为大胡现在简直是一副标准的死人模板,比起一般低调的死尸,现在大胡浑身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在疯狂叫嚣着——我是死尸。
听到黄毛的惊叫,屋内哗啦涌进来一帮人,黄毛看见豆花妹也进来了还不忘赶紧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黄毛之所以不去外面洗漱就是怕让豆花妹看见自己不整的样子。
“快报警啊。”
“大胡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晚上?你两不知道呀?”
......
屋内乱糟糟吵成一团,李阳看到了大胡的状况,听到报警后做贼心虚的先走了。
在算命一条街,一早一晚都算热闹的时段。清早来回买菜的多为上了年纪的人,相比年轻人更信命运之说,心血来潮之时看见那些摊位就会算上一卦,帮子女看姻缘看事业等等。
李阳看见七八个摊位,在这里混的在这清晨都出摊了。唯独不见昨天那个老头的身影。
“请问,刘兴发今天不在吗?”李阳想起那个老头身份证上的名字,于是来到在那老头原来的摊位旁边问另一个带着眼镜约莫五六十的摊主。
“刘兴发?”眼镜摊主放下手中的《易经》,眼镜底下露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