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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商

仙路缥缈,世上却有那些人为此奋不顾身,他们自称为修仙者。仙有仙路,魔有魔道,为成魔者自称修魔者;另有妖、鬼等奇异之物存于天地之间。

人生苦短,若成仙成魔便能永生于世,又有谁人不为此沉沦······

某片大陆上,人们过着古朴的生活,穷者养桑耕地,富者遛鸟看花。群以国分,一国中又分州省数处,州细分数县,县再分数村。大陆上国家成千之数,虽各国有其国主,统领者却另有他人。

国与国之间少有战事,全因各国之间多为深山大河人际不至之处;虽如此,各国皆有那么一批商人翻山越海保持彼此通讯经商,这些商人则被称为“灵商”。

在大陆东南部两个小国家之间,一处抬头望不见天的深山老林中就有那么一队灵商在赶路。

商队四十来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马车前后左右又各有骑马持器的护卫。前头的马车载的是货物,后头则是屋棚载人之用。

这队商队没有商旗,领头之人普普通通和其他护卫一个打扮,队伍倒是有条不紊地沿着老路向前。

大陆上也分春夏秋冬四季,此时正是夏日正午,南方的密林子里头显得潮热。领头之人勒马停下,擦了擦脖颈湿汏的汗水伸手示意车队停下。

很快车队停住,后头马车侧窗探出一小脑袋好奇地向外看,可四周除了茂密的丛林不见别的。

领头驾马来到马车旁,冲里头恭敬道:“老爷,天实在太热了,别说人,就是马儿也受不了啊。我们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会,顺便等小六回来。”

小六是之前去前头探路的探子,有一阵时间了,领头也是担心前头有危险,不如在这休息一会,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好保持最佳状态。

很快,车厢中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好吧,不过别休息太久。”

话音落下,领头之人脸上漏出喜色,很快便安排车队休息。

不提外头队伍如何,这车厢里较为宽敞,中间摆着不高的小桌子,上头放着些水果。之前探出脑袋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有几分秀气,此时已经坐回桌边拿起水果吃着,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中年男子,便是之前开口发话之人,也是这商队的主人,名叫刘玄。

这一大一小二人相依而坐,长相相似,显然是对父子。在他们对面车窗边还坐着一女子,一身白衣、脸上蒙着白纱,说起话来老气横生。

车队停滞妥当后,刘玄毕恭毕敬地冲着蒙面女子道:“仙师,我下去看看情况,小儿调皮就留在车中陪仙师说话。”

那蒙面女子随意地点了点头,刘玄便拉开车帘下去了。

刘玄下去后,之前还一副老老实实吃着水果的小孩,眼珠子一转便开始抬头打量对面而坐的“仙师”。

“你看我干吗?”被盯着看了一会后,蒙面女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虽然女子说话老气横生像个老太婆,不过她漏出的额头和双手白嫩如玉,小孩眨巴着眼一副好奇地问道:“姐姐说话怎么像个老太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蒙面女子似乎有些尴尬,漏出的脸颊有些微红,却还是沉着声音回答:“我可不是什么姐姐,婆婆我今年六十多了,你小娃娃别乱喊。”

那小孩见对方不说实话,眼珠子一转,问道:“婆婆身子骨真好,我奶奶也六十多了。她老人家这里可没婆婆好看。”

说着话,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女子见此,脸上的红润已经透出了面纱。偏偏对面坐着的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鬼,她就是想生气也不知说什么好。

半天说不出话,蒙面女子咳嗽了一声,话题一转,问道:“小娃娃,你小小年纪怎么跟着商队出来?”

小孩不回答女子的话,反而拿起一个水果盯着看,嘴里说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一直是奶奶把我带大。去年奶奶又走了,姨娘从那以后每天都欺负我。我看到婆婆就想起我奶奶了,我好想奶奶抱抱我。”

说着话,小孩清秀的小脸上划过一丝泪水,手中拿着的水果丢在一旁,人便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泣。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小孩的脑袋安慰道:“别哭了,你很快就可以长大了,大人可不能哭鼻子。”

小孩抬起头,一脸水迹,两只大眼睛滚动着水花可怜之极,就那么盯着女子。

女子的心一瞬间便被感动,伸出去的手轻轻将小孩拉倒身边,让他轻微地靠着自己,半抱着抚慰小孩的后背道:“怪,不哭。婆婆抱。”

小孩抽泣了几下后便好似睡着了般趴在女子的怀中一动不动。

看着怀中的小孩,女子叹了口气,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儿时的那些亲情。

不一会,刘玄回到车厢,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躺在了仙师的怀里,脸上表情一变,显的有些惶恐。

索性经商多年来的沉稳很快便让他冷静下来,却不想在他要开口说话时被蒙面女子阻止,一副担心说话吵醒小孩的样子。刘玄见此干脆当做没看见般,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和仙师说话,闭着眼睛就那么假装睡觉去了。

刘玄的举动有些奇怪,之前路上他都是恭恭敬敬地,这次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头。不过女子想了一会,也就不去理会,她可没心思去想这些凡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女子看了看怀中的小孩,回想之前见着他哭泣的样子不觉得心中一笑,想起了自己当初想家的情景,也是这么哭着鼻子可怜兮兮。

也许是女子回忆时太投入了,她怀中的小孩一些不安份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反倒是对边假寐的刘玄偷偷看到,吓得脚一抖,踢在了桌角上。

“哐当”声将女子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很快便感觉到胸口有东西压着。低头看去,发现是怀中小孩的手,心中羞涩,伸手将小手挪开。车厢里很快便陷入了安静,蒙面女子也闭上了眼不知是否睡去。

说也奇怪,炎炎夏日,小孩在女子怀中竟感觉不到炎热,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着了。

熟睡中的小孩被一阵晃动惊醒,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车厢晃动不停,掌握不了平衡,而车厢外“轰隆”声不绝,隐约中还能听见父亲的声音,似乎在喊“小烨”。

车厢晃动可怕,刘烨并未被这突发的事情吓着,反倒心跳加速,身体从所未有的灵活,不一会便找着平衡,翻身一跃来到车门边。

刘烨单手紧握车门,伸出另一只手拉开帘子向外看去,依然是之前的密林,不同之处便是马车正在不断升高。低头一看,原来马车正落在一只黑甲怪东西的身上,马车此时随着这黑甲向上浮动。

一会时间,刘烨所在马车已经到了两丈高,之前还能隐约看见地面上的几个人影,现在能看到的就是黑甲和大树。

即便刘烨胆大,此时也有些站不住脚,但很快这种害怕被倔强克服,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看刘烨锦衣玉食,调皮捣蛋的他能走那会儿便开始到处疯玩,平日最好的朋友也是些穷人家的野孩子,不是这个山头抓兔子就是哪条沟沟里找泥鳅,总之什么让他觉得好玩他就要去尝试。所以刘烨身子骨比那些富贵家的孩子要健壮许多,此时冷静下来后很快便意识到不能继续留在车厢,身子一挺一冲一跃,便跳出车厢,落下后手脚并用地稳稳趴在黑甲之上。

也就这么一会时间,车厢随着黑甲的晃动向一边倾斜,一会时间便从黑甲上掉落下去,回头看见此景的刘烨不由得松了口气。

终于,黑甲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停了下来,刘烨四周也被树枝彻底挡住了视线。如此,倒是有了一条逃生的机会,只要想办法爬到树杈上,也就能离开这黑甲怪物。

稍作准备,在黑甲晃动稍有停顿时,刘烨一个弯腰跳跃真就顺势爬上了一根树枝。与此同时,下方也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响声,有些像爆竹,声音较为沉闷。

好奇向下望去,可惜这黑甲怪物太过庞大,看不见下边到底如何。刘烨也只能在小脑袋里想想护卫和这怪家伙的战斗,浑然不知此时和这黑甲怪物缠斗的却是他之前占了便宜的蒙面“仙师”。

此黑甲怪物外观似蜈蚣,多足、有节有甲,头奇大,身长十余丈,战斗又如毒蛇般立起前部分,之前刘烨所在的马车便在其头上,而这怪物因其外观称为巨蜈虫。

之前马车从巨蜈虫头上掉下时,在地上的刘玄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几个勇敢的护卫上前查看后落下心来,还对那蒙面仙师戏言刘烨肯定趁乱溜出了马车。

现在可没有多余时间去理会不知所在的刘烨,刘玄想着最多的还是怎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

巨蜈虫庞大的身躯看似难以应对,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角色,除了那层刀枪不入的黑甲以及遁地逃命,没有任何本事。当然,这是在仙师的眼中,普通人对付它可就难了。

比较有效的办法是放火将其赶走,不过这密林子要是着火,自个儿也得陪葬。好在灵商之所以有这个称呼,便是队伍中都会聘请一两个仙师帮忙。刘玄现在指望的便是那蒙面仙师了。

十来个护卫在用刀枪威吓怪虫,谁也不敢近身,刘玄不得不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仙师。蒙面女子只是简单对刘玄点了点头,便一脸专注地看着妖虫,让一旁的刘玄不由得捏了把汗。

要说本事,十个巨蜈虫也不是她的对手,偏偏这是她第一次战斗,而且可以说是独自一人的情况下。

蒙面女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身子一晃,人便消失在了刘玄眼前。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女子不过是使了个飞遁之法来到空中,这巨蜈虫一身黑甲坚固无比,没有上好的利器难以破开,所以她想飞到妖虫的头部,从其大口进行攻击。

女子飞身而上,一晃便来到妖虫脑袋前,却正巧和树枝上的刘烨四目相对。

刘烨即便听说过一些仙师的手段,可哪曾亲眼所见,如今看见蒙面女子脚踩一抹彩布飘在空中,怎不然他心神震动?

“你怎么在这里?”女子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刘烨也从愣神中回过神,“嘻嘻”一笑道:“我睡醒发现马车被这黑大个顶到了天上,怕掉下去就跳到这里躲着。”

二人说话之极,巨蜈虫却是不干了,头上躲着一个小鬼不说,眼前这女娃子竟然不将它放在眼里。庞大的身躯一整乱扭,四周平地起风吹的尘土飞扬不说,树枝上的刘烨重心不稳眼看便要掉了下去。

而偏偏巨蜈虫张开大嘴一口便向着蒙面女子扑去,眼看形式危机,二人却各自作出反应。

女子总算临危不乱,伸手一拍腰系,一抹灵光闪过直扑妖虫大口,人却驾着彩带向一旁绕开,并顺势向刘烨飞去。

刘烨见女子有危险,也不知那根筋坏了,不顾自身安慰,愣是在掉下前小脚一蹬树杈,向妖虫脑袋扑去。在空中还发现妖虫头上竟有一小角,落在妖虫头顶时一伸手便抓在了这小角之上。

但听一声“轰隆”巨响,刘烨只觉得地动山摇般,来不及留意周遭情况,只是拼了命地抓着那根东西。却是突然,身子被人从后头一拉而起,刘烨手上一用力,在被人抱离妖虫前将那小角硬生生撤了下来。

刘烨回头一看,正是那蒙面女子,也许之前过于混乱,此时女子脸上并无遮掩,一张如画般的面孔不由得深深烙印在了刘烨脑袋之中。

情况紧急,女子可来不及观察怀中小鬼的表情,妖虫吃了她一记闷亏后估计是要发难的,她必须先避其锋芒,将这刘烨带到安全地方后再回头收拾它。

可这么想着还不等女子施法离开,那妖虫却身子一软,立起的身子轰然倒了下去。

飘在半空的女子有些迷糊,她之前使得不过是个小手段,不应该直接杀了巨蜈虫。可很快她的疑惑便被刘烨的欢呼抛在了脑后。

“姐姐真棒,把这大家伙杀了。”

刘烨说着很是激动,像是他杀了般,女子听了心中不由一整欢快。无论怎么说,这可是她第一次真刀实战地对敌,而见证了这场胜利的正是怀中的刘烨。

女子嬉笑着,将刘烨抱在怀中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战斗哦,嘻嘻嘻!”

也不知刘烨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多,在见到女子面容后,此时再投入其怀中时竟然不由自主地红起了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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