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钟知道自己已经占据全面上风,不出十个回合,姚家胖子必定死在自己的刀下。
但是他打着打着,总感觉那胖子有点什么不对劲。
他一边全力出手,一边开口道:“从上面给我的情报来看,你还真是出乎意料,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有几分谋略。早就听闻姚家大公子是一个废物,如今看来,似乎是刻意隐藏啊。”
“不过,无论你再如何的隐藏,面对强大的实力,你终究是要死的。”
“嗯,不对。”张钟见对方从被自己发现,到现在出言相激,都一直是眼眸清澈,目露冷光,气息......
气息?
没错,自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气息,对方竟然没有气息流动,也就是说?对方竟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封闭气息。
想到这里,张钟内心猛地一震。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全身感觉到一股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
“不!”张钟怒吼一声,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算计了,对方杀自己的底牌不是弓箭,而是沉睡香。
他早就收到姚家兄弟的情报,但是他却大意的忘记了一件事情,姚家六岁的二公子是一个天才,他精通药理,随身带着无数药物。
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疲惫,不自觉的合眼安眠,一下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沉睡香。
这沉睡香是一位医道高人专门制作,用来缓解姚赢不能入睡的药物。
“不!我怎么可以被他算计。”无论张钟内心如何呐喊,药力已经从他身上挥发。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无力。
终于,眼皮一合,他倒在了地上。
见他倒在地上,莫输冷冷一笑,依然封闭着自己的气息,然后走到一棵大树后面。
那大树后面一碗颜色金黄的香料正在燃烧着,让人奇怪的是,这燃料似乎无色无味。
沉睡香确实无色无味,这也是莫输为什么要选择它来算计张钟的原因。
莫输听了一下风向,便将沉睡香熄灭掉。隔了良久,他才放开自己的气息,大口大口喘着气。
张钟以为,他在衣物上看到的鸽子粪是莫输在观察他的家门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是莫输故意沾上的。
如果张钟没有发现这一个刻意为之的线索,从而将后面一切推断出来,那么现在必是另一种境况。
当然,却也是难逃一死。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个线索,莫输一样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密探,然后会找机会暗中击杀他。
这样,他会死得比现在还要快。
那么,莫输故意留下的线索,似乎让人感觉多此一举。毕竟,他本可以轻松在暗处将张钟害死的。
现在他这样做,似乎让张钟察觉了他的存在,起了提防之心了。
然而,他的察觉和提防,正是莫输想要的。
莫输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看一下天令司密探的能力,他想要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密探到底处于何种水平。
张钟只是看到衣物上的鸽子粪,用鼻子嗅了一下,就已经知道那是他自己家所饲养的信鸽。
然后他就利用这一点,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推断出莫输早已经在暗中观察他,想要杀他。
在推断出这些事情后,张钟快速反应,同时不动声色转明为暗,意图反杀莫输,这样的能力,实在让人感到惊讶。
虽然他一直都在莫输的算计中,但无论如何,他所展现出来的综合素质,在莫输眼中,已经是极为可怕了。
若是天令司都是这样的密探,对莫输而言,那就是大麻烦。
一天后。
因为张钟的失踪,小塘村被闹得沸沸扬扬。
在他爷爷的请求下,村长柳鸿率领一众村民进山去寻找。
村民们找了半天,却在一处树林里发现了他的半具尸体。
张钟半具尸体上布满爪痕,手臂消失不见,下半身也消失不见。
尸体狞狰恐怖的样子,让不少认识张钟的人有些难以接受,他们无法想象好好的一个年轻小伙怎么就会死在这里,而且死得这般难看。
村里的老猎户检查张钟的半具尸体。从尸体上的爪痕、尸体断口处的液物、沾在尸体上的毛发等等的痕迹上,老猎户判断出张钟是死于山里狼群手中。
对于这个死亡原因,村民们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张钟的尸体是从山林深处发现的,在这些山林里,离百姓的村落越是相近,就越不会出现猛兽。
而山林深处,因为离着人们生活集居地比较远,常常都生活着一些凶猛的野兽。
张钟跑到里面,不被野兽吃掉才怪。
十天后。
小塘村来了一位年轻胖子和一个小孩童。
年轻胖子背负大刀,身着锦衣,气质不凡。
小孩童皮肤白皙,两只小手捧着书籍,背着背篓,眼珠子四周乱转,颇显可爱。
他们在村民的引领下,来到村长屋前。
村长柳鸿看到来人,正想询问,年轻的胖子却已经先开口道:“小子莫输,见过老丈。”
“嗯,年轻人来这里所为何事啊?”柳鸿打量了一下兄弟两人,随口便是问道。
“十日前,小子随商队去往边塞进行贸易,却在途中丢了一个包袱,这包袱里有小子的一些衣物和身份玉佩。”
“哦,衣物和身份玉佩?”柳鸿止住笑容,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是的,小子发现丢了这包袱后,便立即往回路返往。在途中,小子先找到了包袱和一些零散在道路各处的衣物,但是却发现没有身份玉佩。”
莫输脸色凝重地说道:“这衣物小子或许不会如何在意,但是那个身份玉佩,是我临安莫家商会重要的凭证。若是没有它,我们商会怕是很难在边塞进行贸易往来。”
“你来找老头子我,就是要拿回玉佩?你是从何得知你的东西落到小塘村的?”柳鸿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相信他,因为最近小塘村一些村民贪心不死,这几天总是勾结一些外来人想要把他手里的东西骗走。
如果不是他一眼看破那些家伙,搞不好还真给那些家伙把物品给骗走了。
“小子返回途中,遇到一位大侠,那一位大侠见小子在寻找丢失物品。他便告知小子,说他在途中捡了一件衣物和身份玉佩放在小塘村。小子得知此事后,便即赶来这里了。”莫输面不改色说道。
“真是你丢失的?”柳鸿对他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小子知道老丈或许不信任在下,但是在下有凭证可以证明一些事情。”莫输笑了笑说道。
“有什么凭证?”
“现在,老丈可以去细看那玉佩。”莫输胸有成竹说道:“玉佩正面有一输字,背面有五龙刻画,边纹有三十六条。”
柳鸿听他说完,不禁浑身一震,惊道:“真是你的。”
他早就已经看过很多遍那玉佩,莫输说玉佩有一个输字,背有五龙刻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边纹有三十六条。
若非仔细观看玉佩,谁也不知道玉佩有边纹三十六条。
别说那些村民,就是已经死去的张钟,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数出三十六条边纹。
柳鸿如果不是这几天经常观看,他也不知道这玉佩上一共有三十六条边纹。
所以,现在看莫输一口说出三十六条边纹,他就已经肯定,这胖子就是玉佩的失主了。
想到这些,柳鸿就请他们兄弟俩进屋,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就取了玉佩和衣物出来,交到莫输手中。
莫输对他连连道谢,取了一些银两塞到他手里,作为保管酬劳。
柳鸿却没有要他的银钱,硬是塞回去。
他不要,莫输也没办法,便收了起来。
两人客气交谈了一刻钟,莫输便即离去。
柳鸿刚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见小姚赢手中的书籍脱落在地上,然后身子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姚赢醒来的时候,他就听一人在说:“令弟身有顽疾,需要长期调养,这一段时间,他并不适合往边塞赶路,公子您需要多加注意才行。”
莫输郑重说道:“大夫请放心,事关小弟生死,小子便是再想赶去商会,那也得等他病好了再说。”
送走了大夫,莫输便跟柳鸿说道:“老丈,小子有一事相求......”
“老头子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这小娃子可爱,在他病好前,你们便住在这里。”柳鸿叹了口气说道。
他见姚赢年纪小,又患有不治之症,心中不禁怜惜,这好好的娃子,竟然要长期服药才能活下去,真是作孽啊!
莫输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二十银两子说道:“这是小子的借宿费用,也不知小弟的病要多久才能有所恢复。所以,借住的日子就难以计算,老丈这次定要收下了。”
这次柳鸿倒是没有再推脱,对他而言,帮莫输保管着衣物和玉佩,还担不起人家给酬劳,所以他不好意思收下。
现在莫输要在他这里借住,连饭都必须管上,而且时日也可能很长,他若是不收下这些银两,他自己还得要掏银子养别人,这种傻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见他收了银两,莫输便扭过头将目光投到床榻上,正见那个小屁孩目光盯着自己。
兄弟两人目光接触到一块,脸上都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