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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只因痴情恨难消 慧剑难断心中魔

二人连夜赶到白冈镇,已是三更时分。昭雪在街上抓了一名更夫,问明了石仁郎的住处。主仆二人径直前往那里,悄无声息的进了石宅。但是,两人找遍了整个石宅都不见石仁郎的人影。昭雪无奈之下抓了府中的下人,将手中的短剑抵在那人的咽喉处,低声喝道:“石仁郎在哪里?说!”那人被吓得两腿发软,颤声说道:“姑娘......饶......命,我家老爷......去了燕翠楼。”水中月道:“带我们去。”那人显得有些犹豫,不肯前去。昭雪手中的短剑向前逼近一分,厉声说道:“你要是不去,小心你的狗头!”那人骇的脸色苍白,颤抖说道:“是......小的带路,小的这就带路。”

那人一路哆哆嗦嗦的带着水中月主仆二人来到燕翠楼,只见燕翠楼灯火通明,门口还有几个十分妖艳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丝帕,拉扯着过往的行人。水中月等躲在暗处,仔细看了一阵。昭雪问道:“小姐,怎么办?”水中月沉吟了片刻,说道:“先把他放了吧!”昭雪低声喝道:“滚!”那人骇的连滚带爬的走了。

昭雪道:“小姐,我们怎么进去?这里可是妓院啊!”水中月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自然是大大方方的进去。”话音一落人已向燕翠楼的门口走去。昭雪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二人走到门口时,却被门口的几名女子拦住。“哎,姑娘,要找男人回家去找,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昭雪倏地拔出手中的短剑,寒光直指她们,几名青楼女子顿时骇的惊声尖叫,花容失色。“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不然的话,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水中月已当先进了燕翠楼。昭雪已短剑相逼,说道:“所有人全部进去!听到没有,快点进去!”几个人吓得缩成一团,怪怪的跟着进去。昭雪跟在后面,将燕翠楼的大门紧紧关闭。二人一进到燕翠楼里面,立刻引起一阵慌乱,嘈杂声乱成一团。水中月默然无语的坐在一边。

燕翠楼的老鸨听到声音,一步一扭的走到面前。“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燕翠楼来撒野!”昭雪喝道:“你给我闭嘴!”“哟,哪里来的野丫头,跑到我这里来叫我闭嘴,你是什么东西!”昭雪微微一笑,将短剑架到老鸨的脖子上,说道:“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脑袋,就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老娘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昭雪手中的剑化作一道寒光,一股剑气将老鸨身边的桌椅震得木屑纷飞。老鸨一下子被吓的两腿发软,面无血色。“石仁郎在哪里?叫他出来!”

水中月微一抬头,见到楼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要逃走,行迹很是可疑。水中月没有动,动的是昭雪。她手中的见化作一道寒光,飞射而去,那人正想趁乱逃走,却不料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明晃晃的剑,已插在面前的柱子上,惊出一身冷汗。昭雪飘然跃到那人身前,拔出短剑,指向他的咽喉,笑道:“石大老爷,您还想去哪儿啊?”原来此人就是石仁郎。石仁郎见状嘿嘿一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企图再次逃走。昭雪不容他有任何机会,飞身一脚,便见石仁郎踢下楼去。众人惊声呼叫。石仁郎正好被一脚踢到水中月身前。水中月最恨这种人,一脚踏在石仁郎胸口之上,石仁郎顿时痛彻心扉,想不到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被你抓来的姑娘在哪里?说!”水中月脚下一用力,石仁郎登时痛的哇哇大叫。“就在这里......”水中月闻听凌厉的目光倏地望向老鸨,老鸨被水中月的眼光瞧得浑身上下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水中月秀眉微微一皱,四下一望,暗中默运元神,凝神静听。忽然抬眼向楼上的一间屋子望去,昭雪立时会意,来到房间外面。里面果然传出来一阵轻微的哭声,低头一看,门上已经上了锁,寒光一闪。昭雪缓缓将剑插回鞘中,抬腿一脚,便将房门踢开,闯了进去。屋子里面绑着七八个姑娘。其中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见到昭雪后哭得更厉害了。昭雪再次拔出短剑,将姑娘身上的绳索斩断,说道:“不要哭了,都跟我走吧!”

水中月见昭雪将那几名姑娘带下楼来,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冷漠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石仁郎,一脚又将他踢出老远,痛的他满地打滚。水中月转身对昭雪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昭雪应道:“是,小姐。”

天亮时分,燕翠楼外面来了两辆马车,水中月从前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说道:“昭雪,带姑娘们上车。”昭雪应了一声,将姑娘送上马车。水中月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石仁郎,一时间默默无语。昭雪在一旁低声问道:“小姐,这个人怎么办?”水中月忽然拔出中昭雪手中的剑,只见寒光一闪,一股血箭喷射而出。石仁郎一声惨叫,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耳。众人在一旁骇的浑身发抖。水中月倏地一下将剑插回鞘中。“今日我暂且饶你一命,日后你若再敢胡作非为,割的就不是你的耳朵,而是你的项上人头!”石仁郎痛的脸色惨白,只得一个劲的点头。水中月抬眼向妓院老鸨望去,“你若再逼良为娼,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燕翠楼!”老鸨吓得战战兢兢,点头道:“是......”

主仆二人带着姑娘们回到村子里,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扑到老婆婆的怀里,叫道:“奶奶......”老人家热泪盈眶,心中很是欢喜。众乡亲一起向水中月主仆二人跪下,叩谢大恩。二人急忙将众人扶起,昭雪从车上几个包袱,放到众人面前打开,里面全是一些金银珠宝首饰。众人微感诧异。只听水中月说道:“这些是你们被石仁郎抢去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你们都拿回去吧!”又拿出好多银票,放到一起,接着说道:“这些不义之财,你们一起分了它,好好过日子吧!”众乡亲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水中月主仆二人只是微微一笑。

二人办完了事情,准备离开时。众乡亲坚决要让二人吃了饭再走。水中月盛情难却,只得暂时留下。乡亲们用水中月给的银两,买了好多酒菜,来招待二人。席间一位老伯说道:“姑娘救了我们整个村子,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水中月说道:“老伯,不必言谢。些些微劳,何足挂齿。”老伯说道:“姑娘,可否让我们一睹姑娘的芳容,以便众乡亲心中感怀,记住姑娘的容颜。”水中月轻轻笑出声来,说道:“我知道,你们不见到我的容貌是不会罢休的。”笑声中,伸出手来缓缓摘去面纱。正如所有见过水中月的人一样,在见到水中月那惊世的容颜时,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语塞。隔了好久,老伯说道:“姑娘长得如此花容月貌,慈悲心肠,简直就是观音菩萨在世,来救苦救难。来,大家敬恩人一杯。”众乡亲纷纷举起酒杯。水中月端起一杯茶,说道:“小女子自幼身患重疾,不宜饮酒。请乡亲们谅解,我以茶代酒,敬乡亲们一杯。”“好!”众人一起饮尽杯中之物。

这时,老婆婆的孙女若馨走到水中月面前,突然跪在地上。水中月微微一怔,转头看向老婆婆。道:“婆婆,这是何意?”老人家笑道:“我这个孙女回来之后,就一直缠着我这老太婆,非要拜姑娘为师。老婆子知道姑娘的身份尊贵,不是普通人。我就只有着一个宝贝孙女,恐怕也照顾不了多久。所以,老婆子想恳请姑娘收下我这可怜的孙女。”昭雪回首看了一眼水中月,水中月一时间沉默不语。众人见状谁都没有说话。若馨更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过了好久,水中月才缓缓说道:“并不是我不愿意收你为徒,只是你跟了我之后,便要离开你年迈的奶奶,你舍得吗?”老人家说道:“姑娘大可放心,乡亲们会照顾我这个老太婆的。只要我这个孙女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水中月笑了笑道:“好吧!”若馨满心欢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众人纷纷向老人家道贺。

水中月主仆二人牵着马,站在一旁静静等候。老婆婆抚摸着孙女的头,嘱咐道:“孩子,乖乖的听师父的话,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若馨默默地点点头。老人家含泪说道:“去吧!”若馨依依不舍的走到昭雪身边,昭雪将她抱上马背,自己纵身跃上马背,落在若馨身后,二人共乘一匹马。水中月翻身上马,对众乡亲说道:“大家保重!”若馨流泪道:“奶奶,再见。”三人两骑扬长而去。

冰雪奉命去寻找叶尘埃等人的下落,可天下之大又如何去找?但对于逍遥谷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事。水中月主仆二人离开逍遥谷之后,任逍遥始终放心不下,暗中派大批高手,奇人异士尾随其后,保护水中月的安危。谷中聚集了所有天下的能人异士,寻找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冰雪静静地站在一条小溪旁,听着潺潺流水的声音,怔怔地发呆。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恭敬的站在那里。冰雪缓缓转过身去,来到二人面前,问道:“少主可好?”其中一人说道:“少主一切安好,数日前在白冈镇教训了一个恶霸,又收了一个名叫若馨的小姑娘为徒。”冰雪微微一怔,诧道:“徒弟?可曾探清她的身世背景?”另外一人说道:“查清了,她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父母已死去多年。”冰雪点点头道:“那就好,你二人去吧!记住,不要让少主离开你们的视线。凡是接近小姐的人,都要查清他的身份,明白吗?”二人恭身应道:“是!”身形一展,便失去了踪影,显然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二人离去不久。忽听一人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冰雪微微一笑,道:“君不见,你终于来了!”君不见手拿一壶酒,仰天大笑道:“哈哈......不知是忘玉使还是寒星使啊?”冰雪笑了笑,一亮手中的短剑,剑鞘上红光一闪。君不见笑道:“原来是忘玉使!”冰雪收起短剑,说道:“可曾探明叶公子一行人的下落?”君不见仰头喝了一口酒,笑道:“天下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他们半月前曾在沈家庄逗留了一段时间,现在已在回临安的途中。”言毕,冰雪已纵身跃上马背,朗声说道:“辛苦你了,改日请你喝酒!”“酒”字未落,人和马已在数丈之外。君不见笑着摇摇头,又仰头“咕咚”喝了一口酒。

叶尘埃在沈家庄的这段日子,心中甚是心寒,想不到堂堂沈家庄的小姐,竟会如此不知羞耻。他替沈洪感到惋惜,同时也在心痛。离开临安这么久,叶尘埃也有些挂念龙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一行人离开沈家庄,向临安的方向行去。

自从佩儿回来之后,就一直未与廖天过说过话。那次的误会,伤的太深了。佩儿的心已经碎了。叶尘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看出佩儿对廖天过的情意。可是,廖天过似乎又......他不知该怎么办。在他心里真的希望佩儿能够得到幸福。

几人行至一处密林时,叶尘埃下马说道:“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几个人将随身坐骑系到旁边的树上,坐在树下休息。佩儿说道:“大哥,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下。”叶尘埃点点头,道:“小心一点!”佩儿走后。叶尘埃拿出水中月送给他的玉笛,凑到唇边,吹了起来。碧家兄弟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笛声发呆。廖天过有些心不在焉似的,魂不守舍。

过了有半个时辰之后,还不见佩儿回来。叶尘埃止住笛声,对廖天过说道:“天过,你去看看佩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廖天过应了一声,便向佩儿离去时的方向走去。廖天过走后,碧云天说道:“叶大哥,佩儿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他们还在生气啊?”叶尘埃苦笑了一下,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碧云天回头看了一下哥哥,傻呵呵的摸了摸头。叶尘埃忽然脸色倏变!凌厉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草丛。那里明显有人藏在那里,草丛还在微微抖动。碧问天猛地站起身来,喝:“叶大哥,我们去看一下。”叶尘埃微一点头,道:“好,小心一点!”碧问天点点头,和弟弟拿着宝剑,向那里悄悄走去。

碧家兄弟刚刚离开,叶尘埃便站起身来,抚摸着手中的玉笛。突然人影一闪,叶尘埃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叶尘埃似乎已经料到来人是谁,头也未太,说道:“你来了。”来人应道:“不错!你知道我要来?”叶尘埃收起玉笛,抬眼说道:“秦綪,你到底想干什么?”来人竟然又是那个秦綪。秦綪道:“水中月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叶尘埃显得十分平静,道:“你已经将月儿打落悬崖,该满足了吧!”秦綪笑道:“没错!除去了心头大患,我是应该高兴才对。但是,我没有。水中月是死了,但是在你心里,水中月她永远活着。纵然是她不在你身边,别说是你的人,就算是你的心,我也得不到。即使杀了她也没有用。与其如此,我倒不如毁了你,大家玉石俱焚!”叶尘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动手吧!帮你,也帮我自己,脱离这漫漫苦海。”秦綪嘴角挂着一丝可怕的笑意,目露凶光,厉声说道:“好!”倏地拔出佩剑,刺向叶尘埃。叶尘埃缓缓闭上眼睛,一心求死。秦綪见状心中暗暗大喜。可就在手中的剑将要刺中叶尘埃的胸口时。忽然手背上一阵剧痛,长剑掉落在地。叶尘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秦綪捂着手背,惊愕的望着眼前出现的人。不知何时,二人身前出现了一位身穿桃红色衣衫的蒙面姑娘。秦綪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管本小姐的事!”来人正是奉命寻找叶尘埃等人的冰雪。冰雪说道:“秦姑娘身为千金小姐,却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秦綪怔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冰雪微微一笑,道:“秦小姐初入江湖,自然不知江湖中的规矩。就算说了也未必知道。江湖险恶,秦小姐不可因一念之差,而误入歧途。否则,你父亲多年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到时,恐怕秦小姐后悔莫及。”

叶尘埃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姑娘,很是好奇。这位姑娘好像知道秦綪的一切。但她究竟是谁,却着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秦綪冷笑一声,说道:“本小姐可不是吓大的!”冰雪说道:“秦姑娘只因一个‘情’字,便将昔日救命恩人打落万丈深渊,已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如今又要赶尽杀绝,更是错上加错。你应该明白,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可强求。秦小姐饱读诗书,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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