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小道,此刻老人也已经昏迷不醒。他身穿黑色素衣,右胸口湿一片,身上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凭感觉夜鳞宇认定那是鲜血,不过身上的味道却不是鲜血的甘甜味。而是像一股腥味,当很淡,若隐若现。
看来老人受很重的伤,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夜鳞宇现在才发现自己摊上一个更大的麻烦,这老人要是要是就这样死了,自己和胖子估计剩下的时光都会在牢房度过。
遇见老人之前的事情倒是好说清楚,可是遇见之后的事情,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怎么办,怎么办。”
夜鳞宇脑中一直回荡这三个字,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算了,看来只能带老人回自己住处了。或许人在紧张时候,思想特别单纯简单。不知这个决定是好是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拦了辆黑车。如果刚才走通小道,在过一座大桥,几百米的街路便可到住处。当是现在只得打车,不过夜鳞宇还算谨慎,安排胖子和老人坐在后面,自己在前面应付司机,从小道出来,子龙俊便没有说过话,夜鳞宇也不知他现在想些什么,更无力关心。
一路上顺风顺水,司机只是偶尔侧过头来和夜鳞宇闲扯几句,并没有操心一直昏迷的老人。月色当空,不知为何今晚月光格外明亮,繁星相拥,望着夜空的夜鳞宇错眼间发现月亮透着血光,再定眼去看,又和平常一样,也就全当眼花。
五彩的夜灯照亮整个北姜城新区,这便是新旧最大差别,夜景虽美,无心赏悦。夜鳞宇催促了几声,车速加快不少,好在北姜城夜晚少有车辆,这才可以一路飞驰,不一会车到住处楼下。
夜鳞宇所住之处是九层高楼,每层有四个房屋,两两相对。楼里没有电梯,好在夜鳞宇租在二楼。下了车,夜鳞宇叫胖子去买药,不过看他晃神的样子,着实不放心。
“少俊,别紧张。到时候蹲班房我们可以上下铺。”
夜鳞宇想让胖子放轻松点,其实内心比谁都紧张。
“去你的,遇见你就没有过好事。我买药去了。”
略微沉下心来的子龙俊和夜鳞宇互相嬉笑几句,便转身向离这最近的药店走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
“被你忽悠的连正事都忘说了,你倒是拿些钱给我呀,我好多买一些回来。”
“我去,又不是买什么好吃的,算了,有备无患。”夜鳞内心感叹几句,便把所有的钱拿给子龙俊。
来不及目送胖子,夜鳞宇赶忙将老人背回住所。整栋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飞快来到二楼,不知为何,侧边一股阴凉袭来,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没顾忌太多,以为是紧张过度。就拿钥匙开门,可总感觉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左右望了望,却只是空空楼层。这栋楼一向冷清,平时倒好,可今天觉得格外渗人。
来不及多想,进入屋内,直奔自己卧室。夜鳞宇租屋不大,不过北漂之人也不会讲究什么,得一安生之所就已经很不错。
将老人平放在床上,经过数秒的思考后,夜鳞宇决定先看看老人伤口,心随着解开的扣子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将衣服从右侧拉开,血已经将衣肉粘在一起,等拉开后,才发现原来衣服已经烂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口,只是与肉粘在一起,再加上所穿黑衣和光线一直很暗,所以没想到老人受如此严重外伤。
来不及后悔,退去素衣后,右胸伤口完全暴露在夜鳞宇眼前,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吃惊一声。
老人右胸口有一与衣服对应的空洞,可不知为何,血流量却非常少。流出来的鲜血早已凝固,变得暗淡许多。而空洞还在不停的吸吮,像是在呼吸一般。
脑中又是一片空白,到现在胖子还未回来,自己该怎么办?
“还是先来用热水给老人清洗伤口吧。”
夜鳞宇内心估摸着,便快速跑出去接热水。拿来热水,润湿毛巾,却又无从下手。这未免也太棘手了,内心抱怨道。要是一般伤口倒也无妨,可现在却是一空洞。
由于片刻,还是将颤抖右手伸向伤口边缘。轻到不能再轻的擦拭着血迹。慢慢紧张的心开始归于平静。
擦拭变得顺手起来,血迹还未擦完,夜鳞宇内心突然一慌,脑中一道白光闪过,随即全身毛孔张开,一种恐惧扑面而来。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没哪一次有这么强烈。脑中产生一种意识,这种意识仿佛在促使他快跑。
还未将手伸回来,老人突然睁开双眼。内心一惊身体一震,瞬间和老人拉开距离。老人立刻坐立起来,睁开的双眼成黑褐色,眼眶留下黑色泪水,在脸颊形成一道黑色轨迹。
老人好像没有感知般,面如死尸,站起来,身体血管暴涨,却非青色,也和眼珠一样,黑色,肤色也逐渐变黑。
来不及震惊,天知道这老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向后看了看半掩的门,试探性向外一步步移去。老人正在巡视着房间四周,看样子好像无暇顾及夜鳞宇,于是乘机转身向门口跑去。
还未跑出几步,就有一股窒息之感,脖子好像被什么缠绕住。低下头脖子上出现一条红色丝带,可感觉黏黏的,艰难转过身去,定眼一看,原来红色丝带是一条舌头,从老人那伤口黑洞里伸出,有五米左右,应该还可以不断加长,正不停滴落粘液。
原先那股腥味变浓许多,尤其是这根舌头,更为强烈,闻着味道恶心至极。红色舌头由原来柔软变得僵硬,缠绕得越来越紧,片刻后竟活生生将夜鳞宇举起来,使其脸憋得通红。
双手紧握,黏而坚硬。想要拼命挣扎,却又无能为力。这一刻,面临死亡,原来并不可怕,或许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脑袋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体变得轻盈,飘飘忽忽,不知为何,体内有一种东西像是在得到解放,想肉身一分为二,难道就是灵魂,难道这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