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也没兴趣知道你所谓的有苦难言,更没兴趣知道你所谓的身不由己,那些见鬼的理由,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更不要说我小,不懂,在大一点儿就会明白,感情的事是身不由己,等等之类的,全特么放屁!”
林乔咆哮“我管你是死是活,还是身不由己啊,我只知道,我特么才身不由己呢!”
手指一转,她指着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的青年“老爹,他是你儿子吗?亲的?血脉相承的?”
“是。”
“啊,那恭喜你做了一件绝对英明果断的事情呢!”
她哈大笑“您一定不知道我喜欢他吧?”
她看着神色莫名的青年,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又看着震惊愕然的男人,彻底的大笑起来“我打小,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在奶奶家的那段时间,整天的追着他跑,围着他打转儿,奶奶说是小孩子心性,可特么的你告诉我,哪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整天想着的就是要嫁给他,像爸爸妈妈那样生活的小孩子心性?!”
“我的脾气你知道,你以为你有外遇,林女士自杀疯癫,我被撞断了腿,三年生活不能自理,我就那么容易的放过你们了?”
“全特么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我特么的喜欢他!一看到他难过,就觉得自己快死了!你说,你们都这样对我了,我怎么还是舍不得下手呢?!真特么贱啊!”
林乔咆哮,抖着手,气喘吁吁的吼,眼泪都飙了出来,她狼狈的摸了把眼,咬牙“我求求您了,别出现在我眼前了,您过你们的,我过我们的,两不相欠,互不交集,多好?”
夏凉炎把抖得不成样子的林乔搂在怀里,拍了拍,静默着没说一句话。
真的,认识这么久,从来没从林乔那张清冷的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她一直以为是天性使然,可谁知道……
这世上,唯独亲情爱情能让人万劫不复,不得超生,挣扎着无法爬出来。可是当有一天真的爬出来的时候,那也就代表着自己不需要了。
可是这过程,揪人心,伤人肺,疼人肝,苦人喉。
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忧悲恼、以及求不得。
大部分都是没办法的事,太多的时候,我们总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失去。明明那么努力的追求,紧紧抓住,生怕溜走,可是怎么还是会失去,要失去呢?这种失去,真是难以承受。
萧临看着那个青年好半晌,慢悠悠的说“林乔,你眼睛是瞎的?”
夏凉炎直抽抽,姑娘这个时候,您能不打击讽刺吗?
“什么意思?”林乔带着鼻音,咕哝。
萧临小手一挥,指着那个青年“他哪里跟你爹长的一个样子了?基因突变也要有个限度,模子都不是一个轮廓的。”
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仔细的观看青年跟中年的相貌,夏凉炎摸了摸下巴“挺像的啊”
萧临瞟她一眼,夏凉炎无辜了,摊摊双手“个人眼光。”顿了下“做个DNA不就知道了?”
“是这个问题吗?”萧临面无表情的说。
“那是什么问题?”夏凉炎不解了,这个小女人的脑子里装的东西怎么跟她们完全不一样?!
“林乔的问题。”
“我的问题?”林乔也茫然了。
萧临看着她“不明白?”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果断点头“不明白。”
“你要他,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不要他,所有不是问题的问题都成了问题。这样明白了?”萧临耐心的解释。
夏凉炎眼一亮“关键看林乔怎么选?是要继续喜欢他,还是抛弃他?”
萧临瞥她一眼“总算聪明了。”
夏凉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智商什么的,天生的,我也没办法;不像某人多智如妖。”
对于她的不爽,萧临无视,看着林乔“抛开一切,单单看人,你还喜欢他吗?”
林乔沉默,看着脸色晦暗的父亲和神色苍白的女人,然后看着那个安静的青年“孟祈轩,你喜欢我吗?”
青年看着这个长发及腰的少女,目光平平,没有波动,良久,他在一屋子人期待的眼神下,缓缓开口“你是,妹妹。”
林乔笑了下,眼眸里有星光坠毁,看着萧临“你看,这是就答案,他不会爱上我的,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
顿了下“临,这不是我还能不能喜欢他的问题,而是他不愿意喜欢我的问题……”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萧临站起来,看着她跟夏凉炎“走吧”
这顿饭已经没必要吃下去了。
一行三人,站在国际广场门口,看着逐渐黑下的天空,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去喝酒吧!”突然的,夏凉炎开口,不等二人回答,拽着二人就朝附近的KTV跑去。
三人要了个包间,点了好几打啤酒,一边鬼哭狼嚎的吼,一边不顾形象的抓住酒瓶仰头就灌,整个都是一纯爷们儿!
萧临坐在沙发里默默咬着吸管喝牛奶,看着那两个疯女人勾肩搭背,歇斯底里的狼嚎,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唱情歌,那丧心病狂的模样简直不要太难看。
终于吼累了,二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着酒瓶“干杯!!”
萧临“……”
她们两个干就算了,把啤酒倒她杯子里干什么?她牛奶还没喝完呢!这两个疯婆子!
面无表情的把混合啤酒的牛奶搁在茶具上,看了看时间,这都算半夜了,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消停?牛饮也要有个限度。
她站起来朝外走,喝的泪眼迷蒙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抓住萧临的小手“干嘛去呀?”
“洗手间。”
“啊,那快去快回,拜拜亲爱的。”夏凉炎抛了一个飞吻,林乔傻乐傻乐的笑。
萧临木着脸,抽掉自己的手,真是够了,这两个没出息的!
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眉目疏淡寡凉,眼神凉薄平静的少女,两年的时间,头发长到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