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种时候?在某个瞬间想说很多话。想把它们记录成文字,只是,当你的指尖抚摸在冰冷的键盘上时,突然的不想把它打出来,可是又不想隐藏在心底,于是,就对着空白的文档犯傻。
或者,突然的想把它们说给别人听,说给那些不用见面的人听,不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只是,到了此时,仍是不想发出声音,指尖就开始在键盘上飞舞。不管你回不回复,我只要知道你有在关注我,只是这样就可以。
同样是把它们记录下来,前者与后者,心绪上差异极大。
也有时,想告诉你时,却没有一个可以倾听的人存在,于是,就在聊天工具上,打给自己听,空寂的房间里,除去电脑嗡嗡的运作声,接下来就是敲键盘的噼啪声,静的连呼吸都隐匿在空气中。
此时,我们仍然很好,只是,那些若有若无,从身体内迸溅的忧伤气息。让自己莫名的难过。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如此,可是凉炎把那本画册放在怀中靠近心脏的地方,怔忡的发了一夜呆,打出去的文字,一行又一行,消除的也是一行又一行,在黎明逼近之时,她终是决定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去,尽管,她有一万个不舍得。尽管,她已爱上了画册中那些色彩旖旎风格晦暗,画风诡异的线条。尽管,她有无数次靠近萧临,走近萧临的冲动,只是每一次她都怯步。尽管,她已追随着萧临从G市游离至北方。
当第一缕曙光,在天空中倾泻下来时,凉炎深深的吐了口气,揣着画册走出网吧,在一家小型旅馆门前停下,踌躇许久,走向柜台,把画册递给收银的女生,让这女生把画册转交给萧临。
请不要埋怨我胆小,在这个无时无刻不在伤害人的社会中,我只是想把对自身的伤害,减至最低。因为,某些时候,我已身临其中。哪怕我的心意已经背弃了我的意志。
凉炎的眸内略过一抹残忍,那是对自己压抑情感的抹杀。哪怕她多么想上前与萧临说一句话,想与她成为畅所欲言的朋友。只是,因为蓝格,因为种种原因,她怯步了。
就是这样。一转身,一天地。一转念,一世界。
当那本画册转交到萧临手中时,她没有一丝意外。只是,眼神却略过那马路对面停留的飞鸟。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恍惚间,那斑驳的阴影下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即将离去的背影。
在这人来人往,行人匆匆的世界中。有多少是我们可以抓住却放手的欲念。为什么我们不能伸出空无的手心来紧紧的攥住我们奢侈已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迫就我们的胆懦,是什么造就我们如此害怕受伤害。
有谁可以告诉我。亲爱的,你能吗。
当凉炎转身离开此地后,她已经开始后悔,只是她却没有回头。她一遍一遍的叮嘱自己。够了,夏凉炎。你已经没有过多奢侈的情感来释放,已经没有了。你所剩无几的感情都埋葬在那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少年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去为自己活过了。再见,我年轻却已迈向死亡的青春。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里面有所眷恋,被理解的激情都被掩埋。
我们应该投诉什么毒药,才能让我们死水的心绪开始翻腾,翻腾出我们不曾想过,亦或着有所想象却不曾,不敢肆意活过的姿态。
是否。
我们总希望有人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走。
是否。
可以祈求,那曾经可以不顾一切抛弃我们的人,回顾曾经,给我们一些,可以让我们眷恋的眼眸?
是否。
你依然等在那里,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着那一个可以救赎你的人出现?无日无夜,空无等待。
是否。
或许,我们真的只是,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男人,或者女人过活而已,意义什么的,早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要挣扎?还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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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Lin。转角,未知。」
我们以为那些已经抛弃的,或者将要抛弃的,大多时候它们总已莫名的姿态,重新呈现;而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一眼就能把它认出,即使没有第一眼认出,可是却仍旧会产生那种异样的别扭感。那么,当这种本能感应出现的时候,请你不要忽略它,因为它的出现,定然会有它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十之八九会与你的将来或过去有关。
百货商场门前出现在了凶手劫持人质的局面,而不巧的是,萧临就是那个被劫持的人质。
原来她只是经过这里,想看看这一区域有没有什么能够让自己生存的地方,结果一转身就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男人,掐着脖子,枪指着脑袋给威胁了。
她被凶手掐着脖子,拎着靠在面货商场门口的墙上,很好的把自己隐藏在墙壁与萧临之间,成了一个死三角,那些迅速赶来的警察,第一时间无法把凶手抓住或者就地正法。
商场门口被清理了出来,警车把这里拦截,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对着她与凶手指指点点。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与死亡如此接近,近的已经一脚踏进地狱了。
害怕吗?她想,她应该是怕的,毕竟没人不惧怕死亡,尤其是死亡到来的这一刻;可是很奇怪,她又感觉自己是不怕的,你看,她手不抖,心不慌,那种害怕的情绪并没有来到她身上,这一瞬间她却在想,蓝笙与任北阳得知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感觉呢?
蓝笙在决定自杀的时候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好像没有。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的上下班,晚上回来给她做饭,然后沉默的回到房间,大概在十点钟的时候,他出去了一趟,买了烟,回到家里站在落地窗面前抽了起来。
她似是有预感,并没有睡觉,窝在沙发里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温和中隐藏冷厉的后背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颓废之色,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他回头冲自己一笑,脑袋挨着落地窗,拿起锤子,敲了下去,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明白,那么结实的落地窗,一锤子是怎么惊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