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县衙,看着如同黑色波浪一般朝着大门涌入的山匪,王跃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王二,你带着十几个兄弟,登上围墙,用弓箭射乱山匪阵型,其余兄弟跟我走,把门外没能进来的几个兄弟接应进来”。
向来在县衙地位并算不怎么崇高,反而时常低声下气迎奉县令县蔚的捕头王跃千,却在此生死存亡之际,表现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沉稳和冷静,说出来的话语也带了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看着王跃千大马金刀地迈步而出,已经破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官差衙役终于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分成两拨行事。
王跃千出了门外大吼一声站定,手中长刀哐当一声骤然拔出,宽刃长刀破风,带着的沉闷金属音,应和着他的虎吼,竟然隐隐带有三分金铁铿锵音,率先赶到府衙路过五十余名的气势汹汹的山匪势头为之一震,竟然没有一人上前。
还被堵在旁边的急得满头大汗的几个衙役,顿时狂奔急进府门。短暂迟疑后的山匪,也恢复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悍勇,也纷纷拔出刀剑相向。
王跃千将手中长刀,劈砍轮斩,拨弄地虎虎生威,在他身后的衙役也纷纷抄起杀威棒,与山匪撞在一起,手中棍棒乱杂乱捅,带刀捕快举刀格挡劈砍,一瞬之间,平静的县衙犹如一个石子激荡起的万层波浪。
喊杀声,刀棍相交混杂音,犹如战斗号角,激发地两方狠狠碰撞起来。挤在前面的数十人,都忘记了伤痛,更加凶狠地拼斗在一起。
棍棒带在脸颊肩膀起了一片青紫於痕,刀剑划过手臂胸口溅起一蓬鲜血,不断有人被打伤砍倒然后被人七手八脚随后一推,空出位置让后面的人补上,官匪之争没有片刻时间的酝酿,便直接以这种最激扬狂烈的方式展开。
防守方的衙役官差,此刻被王跃千一时的血勇激发,不顾伤亡地端起棍棒配刀就上,又砸又捅十分气力早已经用了三分,而反观山匪一边,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活却让他们有了更强的体力耐力,短时间的激烈酷斗更是激发了他们的凶性,带头的几个彪形大汉干脆脱光膀子抡起大刀狠劈恨砸,顶在前头的几个瘦弱官军根本就支持不住,被打得口吐鲜血后退不止。
王跃千凭借威猛刀法勉强建立起的脆弱阵型,转瞬之间就被打得散乱,要看就要支撑不住。王跃千拼命大喊“都不要后退”,嗓子都喊哑了都止不住颓势,要看就要溃散。
这时候两侧墙头探出七八张脑袋,手里张着弓箭就朝山匪队伍两侧中后部射箭,一片零落箭雨过后,山匪当中顿时有三四人捂着手臂肩膀,嗷嗷直叫。更有一人被直挺挺地射中胸口,一话说都没说就轰隆倒地。
在这样胜利的鼓舞之下,一时之间被撼动的官差衙役阵营便开始转稳,待到三四轮箭雨过后,山匪当中中箭受伤倒地的已经又十余人,在前方拼斗的山匪也纷纷胆寒。
为首几个头头急忙呼唤一声,率领众匪退到弓箭射程之外,喘着气咬着牙边裹着伤,恶狠狠地看着官差衙役退入到大门之外了。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鸡公山的当家程一响,便带着分散扫清城内各处残余官府势力的百余名悍匪,赶到了县衙处。
程一响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头头远远地看着县衙骂声不断,不禁怒上心头,他上前对着开口想要解释的,一个手臂裹着白布的头头,就是一个大嘴刮子,“你他娘的五十多人都拿不下一个小小县衙,还有脸在老子面前聒噪?丢不丢人?!”
那个头头被程一响一个嘴巴打蒙了,嘴角发苦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头就这般低低地垂着。
程一响看着他这怂样,张口就要再骂,伸手就要再打,却听得那头脚步噔噔,明显是又有一波人到了,不禁抬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