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已经感觉到手臂发酸,这些怪物不但行动极快,身体也极为结实,每一剑劈出去,几乎都要用尽全力。
而云凰的缚魂索也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反倒因为没有锋利的刃,而只能击退怪物,却不能击伤怪物。
所有的怪物,都要云凤一剑一剑地劈砍。
突然想哭,自从认识了季山泉,云凤从原来的四公子,慢慢地变回了二小姐,于这种生死相搏的战阵,早已经疏离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命数又将她推回到这样的战阵中。
感受到云凤的情绪变化,云凰厉声说道:“凤儿!不管有没有相公,你都应该是千机门四公子!”
这句话,在三天前或许还管用。可经过了那一夜缠绵,云凤已经打算相夫教子,退隐静修了。
人的希望,往往就是如此的诡异,当你知道有一个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你时,反而不如身处绝望之中来得宁定、坚强。
“啊!”一道虚影闪过,云凤失声痛呼,左臂上火辣辣的疼。
祝云山出现在对面,舔了一下尖利的指甲,盯着云凤问道:“你是什么人?你的血……很奇怪。”
云凰一抖手腕,缚魂索灵蛇一般卷向祝云山。
祝云山倏然移开半丈,问道:“那条红绳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弄的?”
云凤和云凰同时一愣,祝云山看不到云凰!
这怎么可能?他这种怪物,把阴气都化成了命力,怎么会看不见鬼呢?
云凤问道:“你是祝云山吗?”
祝云山点头道:“我是,你是谁?”
云凤握紧了胜邪剑,云凰说道:“当心,别再让他伤到你了。”
“嗯。”云凤突然心里宁定了,因为相公说过,连他都追不上祝云山。既然是这样,那即使相公在身边,也不见得能保万全。
祝云山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云凤答道:“我是藏龙山飞云观,了尘真人座下弟子,黑云凤。”
说完之后,云凤突然有了气壮的感觉,难怪相公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儿上。
祝云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听过。”
人随声到,一爪抓向云凤脖颈。
云凤早防着他突然出手,一剑刺向他前胸。
恐怕是等不到相公来了,那就拼了吧,所以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招式。
季山泉四下里搜寻,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各个方位都是白的,虽然有光,却不知道光是从哪里来的。看上去,他仿佛是飘浮在虚空中一样,只不过,脚下踩着实地,也并没有虚晃颠倒的感觉。
“有人吗?”季山泉大声喊。
声音同前一次一样,平直地传出去,消散在远方。
季山泉坐了下来,低头沉思,或许他不应该用极阳符。极阳符太过于强盛,那个奇怪的阵法负担不了如此强盛的阳气,而在原有的阵法上,衍生了这个虚无之地。
一片洁白,纯阳之虚无。
季山泉拔出灵血剑,割开了手腕,血喷溅出来。
他自身的阳气太盛,如果想离开这里,他要变弱。
另外,人体之内,气为阳,血为阴,虽然他的血阳气也很重,但相较于极阳,他的血也还是属阴的,以血为媒,或许可以找到出口儿。
祝云山倏然后退,胸口感到一股灼热,而云凤的脖颈因为有云凰的保护,并未受伤。
祝云山咧开了嘴,像野兽一样展示自己那两颗尖锐的獠牙。
云凤斥道:“吓唬谁?比你厉害的角色见得多了!”
“嗷……”祝云山发出嘶吼,数道身影围了上来,每一个都是活人的面孔,却都长着尖锐的獠牙。
云凤下意识地与云凰靠在了一起。
如果只有祝云山一个人,云凤还有取胜的希望,可现在……
云凤用眼睛数了一下,连祝云山一起,共有五只怪物,从它们刚才的身法来看,并不比祝云山差多少。
云凰说道:“凤儿,我保护你,你用火符对付他们。”
云凤迟疑道:“火符阳气太重,你也受不了,你先回玉佩里。”
云凰说道:“那样不行,恐怕你都没机会出手,别犹豫了。”
说话间,两只怪物同时向云凤扑来。
云凤一剑横扫,两只怪物退开,另有两只怪物扑向云凤。
云凰抖起缚魂索,将怪物抽飞,急道:“别犹豫了!”
云凤一咬牙,从怀中掏出火符,抖手打向一只怪物,可那只怪物却轻易的避开了。
火符落到地上,燃出一团火焰,随即消散了。
“一起上!”祝云山喊了一声,四只怪物同时向云凤扑来。
云凤左手握着一张火符,右手紧握着胜邪剑,却不挥出。
云凰抖出缚魂索,却被一只怪物抓住。
一只怪物扑到了近前,双手十指插進了云凤的左肩和后背,云凤将左手的火符拍在他胸前。
“嗷……”怪物周身起火,嚎叫着后退,其他的怪物都远远地躲开。
“凤儿!”云凰甩开抓住缚魂索的怪物,看着云凤的伤处,心慌如数!
云凤咬牙说道:“反正刚才就被划伤了,这会儿又麻又痒,跟它们拼了!”
云凰惊道:“你中了尸毒!周将军的伤处不是没有尸毒吗?”
云凤不说话,虽然周鼎没有中尸毒,但他毕竟是被那种像狗一样的怪物咬伤的,而祝云山这种像人的怪物,有没有尸毒就不好说了。
“凤儿!”云凰抓着她的手臂看她的伤处。
云凤说道:“姐,生死有命,你别乱了心神,还得靠你帮我把这些怪物除掉。”
祝云山脱掉了长衫,双手分别在胸前划过,划出八道交叉的血线。
云凤蹙眉,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
另外三个怪物都看向祝云山,然后突然都蹿到祝云山身边,同时将指甲插進祝云山上身。
正当云凤和云凰愕然对视时,四只怪物同时向云凤冲来。
季山泉感觉有点儿头晕,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他隐约在血中看到了应灵。季山泉点了左臂上的穴道,将手腕的血止住,然后一头向那滩血扎了下去。